從前高中體育課考試，時慕跑個八百都是氣喘籲籲的，這麽多年體力也沒什麽長進。
從酒吧出來時，她的精神與體力就被耗掉大半，現在更是連手都不再想抬一下。
等洗完澡出來，時慕就把頭埋在枕頭裏，疲憊地閉上眼睛。
半夢半醒間，她感覺有人幫自己翻了個身，於是不滿意的哼哼兩聲。
白行簡沒再鬧她，像哄小孩似的，輕輕拍了時慕幾下，漸漸也被染上困意。
一覺睡至天亮。
時慕閉著眼，感覺到床那邊的人似乎動了動，但她實在睜不開眼，隻是又往被裏縮了縮。
因為睡得實在太晚，她需要補覺來找平衡，隻記得在最後一絲清明消失前，額頭上傳來溫熱的觸碰。
等時慕真正醒來，已經是十一點半。
注意到她醒了，白行簡不緊不慢的開口：“還沒睡好？”
時慕轉過頭去，就見白行簡穿戴整齊地靠坐在床邊，正在看一本不知名的書。
見她看過來，白行簡將書合上放到一旁，伏下身體道：“再不起來，午飯也要錯過去了。”
視線碰撞，有關昨晚的記憶自動在腦海回放。
遲來的害羞。
“……”
時慕將被子蓋過頭頂，聲音發悶：“我睡著了，你別吵我。”
“吃完再睡。”白行簡低笑道，“給你做了紅燒排骨。”
講真的，時慕現在的確很餓，於是露出眼睛道：“那你去盛飯，我先去洗漱。”
白行簡也沒拆穿，起身往外走，出去時還不忘順手將門帶上。
時慕這才坐起來，目光環視一圈，發現昨天穿的衣服竟然不知所蹤。
她沒辦法，隻能去衣櫃裏找白行簡的衣服穿，好能蓋住身上星星點點的痕跡。
在廁所洗完漱後，時慕慢吞吞地往外走，瞥到陽台衣架上晾著的，正是她昨天穿的那套衣服。
難怪找不到，原來是被白行簡洗了。
她就說，昨晚回房間前，衣服都還穩穩當當地穿在身上。
在吃飯過程中，誰也沒提昨晚的事，這讓時慕逐漸忘了那點別扭。
吃完飯後，白行簡依舊沒讓她碰水，隻是說：“剛不是說困，去躺著吧。”
“……”
也就是個借口，時慕沒回臥室，而是窩在沙發上看手機，安安靜靜的一個消息都沒有。
估計是宿醉未醒，還在酒店呼呼大睡。
過了一會兒，白行簡從廚房出來，自然而然地坐到時慕旁邊，拿著水杯給她喂水喝。
“不睡了？”他問。
時慕搖頭，一旦困勁兒過去了，她就很難再睡得著。
“那——”白行簡又問，“還難受嗎？”
“……”
想躲的還是沒躲過去，時慕感到臉熱，依舊保持著垂眸看手機的動作。
仿佛因為這個問題，連空氣都變得有些曖昧。
因為時慕個人的習慣，總喜歡坐到沙發的角落裏，而現在白行簡挨著她坐，另一邊空了一大半的地方。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但白行簡卻像執意要問出個結果，聲調上揚的嗯了一聲。
“就……”時慕聲音無力，“還有點不適……”
白行簡揉了揉她的頭，聲線溫潤道：“好，我以後會注意。”
“注意什麽？”
“盡量不讓你覺得不適。”
“……”
—
Emily發來消息，已經是下午四點鍾。
按照之前約定好的，今晚時慕要帶她們去感受夜市文化。
確定了見麵時間後，白行簡決定先送時慕回家一趟，再送她去和朋友匯合。
為此，時慕感到不解：“我為什麽一定要先回家？”
“換身衣服。”白行簡目不斜視道，“你現在這樣，去夜市不合適。”
夏日裏衣服洗完幹的快，時慕出門前換回了昨天穿的衣服，吊帶是有點低胸的款，遮不住身上多出的痕跡。
她有理由懷疑，白行簡是故意的。
“我忽然發現，你好陰險。”時慕道。
白行簡像是沒聽懂似的，隻是說：“夜市人多擁擠，容易被別有用心的人占便宜。”
“那吃虧的也是我。”時慕故意與他作對道。
剛好是一個紅燈，白行簡按次序停車等待，偏頭看她：“你吃虧不就是我吃虧。”
“……”
最後，時慕還是回家換了條連衣裙，偏法式油畫風的，長度剛好到膝蓋上方。
白行簡隻是將時慕送過去，走前交代她如果玩完太晚不想打車，可以叫他過來接。
時慕領她們去的，是清州最熱鬧的一條夜市街，同行之中有三個是金發碧眼的外國人，還是身材高挑的美女，簡直不要太吸引目光。
Emily和她兩個朋友對一切都很好奇，因為之前從沒見過，遇到玩的東西就想嚐試。
今晚出現頻率最多的兩句話——
這是什麽？
我想試一下。
時慕導遊當的盡職盡責，既要全程負責翻譯，還要時刻注意他們別走散。
這讓她莫名有種在幼兒園大班做老師的錯覺。
很快，他們又被一堆玩偶吸引住目光。
得到玩偶的方式隻有兩個，一個是用槍射擊氣球，在有限的子彈個數打爆一定數量；再一個是用一定數量的飛鏢，打爆要求數量的氣球。
時慕簡單的翻譯了下規則，見她們躍躍欲試地，索性就拿手機掃碼付款。
三個人都選擇用槍，擊中氣球的次數也都很少，隻得到了安慰獎——鑰匙扣。
Emily生氣的用英文向時慕說：“是槍有問題，明明對準了但就是打不中。”
時慕當然知道有問題，不然人家老板怎麽做生意。
Emily早就相中了個綠色獨角獸玩偶，接連兩次失敗讓她不甘心。
“我試試。”時慕說。
她拒絕了Emily遞過來的槍，而是選擇用飛鏢。
在高中以前，時慕也沒少玩過這個，很多年沒碰了也不知道手感還在不在。
第一輪，比指定氣球數還差三個。
老板露出得意的笑，還不忘用手遮著問：“還要再來一把不？”
時慕一言不發地拿手機掃碼付錢，等老板將空的氣球補上，然後繼續用扔飛鏢。
隻見老板的笑容漸漸消失，因為在這之後的三局都是全中，時慕穩拿了一等獎。
最開始那一局，她不過是試試手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