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麽你一言我一語的吃完了飯,接下來麵對的問題就是洗碗。
飯菜都是人家做的,時慕也不好意思再讓白行簡洗碗,於是站起來準備收拾碗筷。
“不用你動手。”白行簡說。
時慕並不想讓白行簡覺得她太沒用,堅持道:“做菜不行,洗碗我還是可以的。”
“有始有終,我來就行。”
“……”
兩人相持不下,最後變成了白行簡洗碗,然後遞給時慕用廚房紙巾把水擦幹淨。
做完這些事後,白行簡邊將袖子解下來邊說:“你明天的課在上午十點鍾,不過我上午是滿課,所以隻能讓你和我一樣在八點前到校了。”
不過是早起一次,時慕自然不會不答應,她將白行簡一直送到電梯口,然後才轉身關門進屋。
說是在八點之前到校,拋出在路上的時間,時慕還要額外加上洗漱化妝的時間,於是就又把定好的鬧鍾往前調了半個小時。
即使是這樣,第二天的時間也是將將夠用,出門的時候她順手拿了兩罐牛奶,勉強頂上當早飯。
比起時慕,白行簡就顯得更有準備,在她上車後,遞過去從麥當勞買的早餐。
拿在手裏的豆漿還是溫熱的,時慕說了聲謝謝,把袋子擱在腿上,避免吃的時候有東西掉在車上。
“你今天是滿課嗎?”
“差不多。”白行簡邊開車邊道,“你今天就一節課,要不下課我幫你叫車回去?”
偶爾一次兩次,學校門衛還是可以通融一下。
“不用,我那麽早回家也沒有意思。”時慕用紙巾擦擦嘴巴,“下課之後,我能去你辦公室等你嗎?”
她記得教授在學校內都是有單獨的辦公室。
“嗯?”
“係裏人都知道我腳受傷了,不想成為被圍觀的熊貓。”
這個理由勉強說服了白行簡,默許了時慕去他辦公室裏偷閑。
下車的時候,時慕將其中一罐牛奶放到副駕駛座椅,而白行簡麵不改色地笑納了這份“賄賂”。
—
上鋼琴課的個別學生,發現他們的老師今天心情似乎格外的好。
與其他老師相比,時慕的年紀要更接近這些學生們,再加上長得好看又平易近人,更是十分受學生歡迎。
有幾個膽子大的,趁著課間休息時間,主動湊到講台上來和時慕說話——
“老師你腳傷好些沒有,還疼嗎?”
“老師今天看起來心情很好啊,是中彩票了嗎?”
“……”
像是樹林裏的鳥兒,嘰嘰喳喳的熱鬧極了。
時慕將這些學生一一打發回去,低頭看了一眼腳腕處,或許是因為她體質向來不錯,明顯能感覺到受傷處已沒什麽大礙了。
不過心情好這一點,她沒想明白他們是從哪兒看出來的。
上課時間一晃而過,有個貼心的女同學,臨走前還問了句時慕,用不用幫她帶午飯回來。
時慕彎了彎眼睛,搖頭說不用,等過了幾分鍾,她才不緊不慢地走出教室。
此時正是午休時間,教學樓裏的人幾乎都走光了,隻有少部分學生懶得折騰,幹脆提前訂外賣送到樓下。
沒有人時,白行簡的辦公室習慣鎖門,時慕拿著他給的鑰匙,毫不費力地將門打開。
辦公室裏的陳設是學校慣有的風格,靠牆的書架上堆放著各種曆史的相關書籍,窗台上還放著一盆她叫不出名字的花。
時慕毫不客氣地坐在辦公桌後的椅子上,帶著椅子在原地轉了一圈,就這樣大致掃了一眼。
一塵不染的桌麵上放了隻鋼筆,她看著有點眼熟,拿過來左左右右地擰動了幾下。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時慕快速地將鋼筆恢複原樣,甚至把它調整回原先放著的角度,然後心虛地解開手機,隨便點開一個軟件扒拉著看。
把手被一壓一抬,門被外麵的人推開,進來的是手拿教案的白行簡,還不等她得意自己的耳聰目明,就見他側過身體,像是在等後麵的人先進。
下一秒,喬錦書邁進了辦公室的門。
時慕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隨即放下手機,站起身來主動打招呼:“錦書姐怎麽來了?”
“那天之後,我一直想再來看看你,剛好今天學著煲了湯,問行簡知道你今天不忙,就自作主張的過來了。”喬錦書解釋說。
時慕自然而然地看向白行簡,而他理所當然的將這理解為確認的意思,於是說:“我也是課間才接到的電話,剛好那時候有同學找我問問題,我就沒提前給你發消息。”
“腿傷好點了嗎?”喬錦書關心道。
時慕點點頭,回答說好多了。
喬錦書將手中的保溫桶放到桌麵上,邊擰開邊說:“我也是最近才學著煲湯,勉強能入口,希望時慕不要嫌棄我的手藝。”
“怎麽會。”時慕扯了扯嘴角,“畢竟,我做的東西更難以下咽。”
白行簡抬手看了下時間,有些為難:“我一會兒還有事,我本來還想說,點家私房菜送過來當午飯,現在看來……”
喬錦書盛出來碗湯,伸手遞過去並問:“時慕下午也有課嗎?”
“沒有了。”時慕接過來道,“謝謝錦書姐。”
碗裏的湯飄出一股香味,湯的上層漂浮著綠色的香菜,讓人無法忽視。
“那要不然我和時慕出去吃吧,然後順便直接把她送回家,總不能讓人白白在這兒等你一下午吧?”喬錦書建議道。
白行簡考慮了下,然後看向時慕,意思是將決定權交給她。
也就是這一眼,他幾不可察地皺了下眉,因為瞧見了碗裏的香菜。
時慕用勺子避開了那些香菜,舀了一勺放到嘴裏,咽下去道:“我都可以。”
即便已經避開香菜葉,可發散到湯裏的味道已經揮之不去。
“挺好喝的。”時慕評價了句。
白行簡順勢拿過她手裏的碗,淡聲道:“既然要吃飯,那湯就先別占肚子了。”
喬錦書目光落在白行簡的手上,像是怔了一下,隨後微笑道:“行簡說的是,湯喝多了一會兒該吃不下去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