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都不是省油的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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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斧山道片場。
周文懷夾著雪茄站在窗戶邊，在雪茄的渺渺青煙中看著清水灣方向。
那裏是邵氏的清水灣片場所在地。斧山道和清水灣直線距離也就五百多米。站在嘉禾的辦公樓上，可以清晰的看到邵氏的三層辦公樓，周文懷甚至可以分清哪間是邵一夫的辦公室。
雪茄煙頭火星明滅青煙彌漫，飄渺的煙霧籠罩著周文懷。他站在窗前冷冷一笑，豪情萬丈的盯著那棟辦公樓。心想：邵一夫你想要壓垮嘉禾，真是癡心妄想！你看看我現在不是已經崛起了嗎？你就等著看我怎麽超越邵氏，怎麽把邵氏擊垮吧！
醇厚勁道的雪茄煙味中，周文懷在不停的意**著嘉禾的美好未來。想著嘉禾是怎麽樣的壯大，然後把邵氏擊垮，甚至吞並。
“咚！咚！咚！……”
門外傳來幾聲敲門聲。
周文懷回過神來，轉身將雪茄按熄在煙灰缸裏，整理一下衣服，坐在辦公桌前威嚴的喊道：“進來！”
“周先生，挺忙的啊！”
“嗯？！”
周文懷看到王賁走進門來，心裏頓時亂糟糟的冒出許多想法，一時間有了不祥的預感。
怎麽會是他？我們不是剛剛通過電話嗎？難道事情出現什麽意外？
他趕緊滿臉微笑的迎上去，熱情的拉著王賁坐到沙發上，然後吩咐秘書趕緊上咖啡。
“楊秘書，快給王先生衝一杯咖啡，就衝我珍藏的牙買加藍山咖啡。王先生，你怎麽來了，我們電話裏不是說好明晚一起參加慶功派對的嗎？”
王賁看著周文懷熱情的模樣，本來已經硬起來的心也變得有些尷尬，臉上露出訕訕的笑容。他心裏感歎一聲：都說商人重利輕情，我隻是看到周文懷熱情的模樣，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麵對他。看來我還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啊！不行，我得硬下心腸，絕不能這樣心腸軟軟的。何況我也沒有什麽地方對不起周文懷的。嚴格的來說，應該是他欠我一個人情才是！
王賁迅速的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坦然的麵對周文懷。
其實從邵一夫的辦公室裏出來，王賁就已經做好了決定。
王賁心知他既然和邵一夫有了協議，自然要照顧邵一夫麵子。明晚他要是出現在嘉禾的慶功派對上的話，那就是赤果果的打邵一夫的臉了。剛簽完協議就要做這種傷邵一夫臉麵的事情，王賁現在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做的。
隻是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兩全其美的事情。既然不能傷邵一夫的麵子，那麽就隻能拒絕周文懷的邀請了。
周文懷人稱“小諸葛”。可見他是多麽聰明的一個人。察言觀色之下，周文懷心中咯噔一下，不祥的預感更盛。
周文懷對於從王賁那裏將電影的發行拿來，本來就沒有什麽信心。
當初王賁給嘉禾寫了《精武門》的劇本，並幾乎是全額投資了《精武門》，可他得到的票房分成才三成。相比之下，王賁在邵氏不僅沒有花一分錢就得到指導《半斤八兩》的機會，而且得到的票房分成也是三成。後麵邵氏更是將人和器材免費借給王賁用。無論怎麽比較，王賁無論如何選擇邵氏的機會會更多一些。
原本周文懷想要多下一些本錢，在這部《八星報喜》上給王賁更多的票房分成，**王賁將電影交給嘉禾發行。可是現在從王賁的表情看來，嘉禾已經是沒有機會了。
可是周文懷還是對王賁抱有一絲希望，他滿臉微笑的問道：“王先生，不知道你今天來有什麽事情？”
王賁笑笑，“周先生，抱歉，明天我可能去不了慶功派對了。”
雖然已經料到結果會是這樣，可是當王賁親口說出來以後，周文懷還是有些無奈。他扯著笑臉笑著說道：“是六叔那邊邀請了你吧！《八星報喜》也是交給邵氏發行了吧！”
王賁點點頭，也沒有再繼續說話。
這時候秘書將咖啡端來，擺在茶幾上。
周文懷說道：“王先生，我們先不談這些事情。先來品嚐一下這咖啡。這可是正宗的牙買加藍山咖啡，口味濃鬱香醇，一點也沒有普通咖啡的苦味。每年這藍山咖啡大都流到日本，香江能拿到正宗藍山咖啡的人也是極少。我這點藍山咖啡還是上次去日本拍《盲俠大戰獨臂刀》的時候，日本導演送我的。我一直沒舍得喝。今天我們就品嚐一下這藍山咖啡到底怎麽樣？”
說著他自己也端著咖啡品嚐起來。可是咖啡一入口，他皺著眉頭滿臉的不適。咖啡再也不見往日的香醇濃鬱，喝到嘴裏盡是苦澀酸麻，難以下咽。要不是知道秘書不會欺騙自己，周文懷肯定以為這是中藥衝泡出來的藥劑。其實他知道這是自己心裏苦，無論怎麽樣好的咖啡也是品不出好滋味的。
周文懷慢慢品嚐著苦澀的咖啡，腦海裏思緒電光火花一般的浮現，迅速理清事情的脈絡。剛才我和王賁通電話的時候，他還說會來參加派對，並且對讓嘉禾發行電影也是沒有一口否決。怎麽時間剛過去沒多久，王賁就過來告訴我派對不能參加，電影也交給邵氏發行了呢？
這一切怎麽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就發生了呢？
除非王賁是在邵一夫的眼皮底下接的電話！否則不會這麽快出現變況。
周文懷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正在喝咖啡的王賁，心裏感歎道：看來這個王賁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啊！我的那個傳呼真是去的太不及時了，那個電話肯定也是他故意讓邵一夫聽到的。隻是不知道他從邵一夫這個老狐狸那裏得到什麽樣的條件，讓他居然連問也不問我這邊的出價。不過估計邵一夫的開價不會太低啊！
周文懷不愧有“小諸葛”這個稱號，短短時間裏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推算的八九不離十。
不行！我得弄清楚他們又做了什麽樣的協議，邵一夫究竟出了什麽條件？看看嘉禾能不能出更高的條件來打破他們的協議。絕對不能讓他們聯合起來對付嘉禾！
想到隻要嘉禾出新電影的時候，邵氏就會拿一部王賁的電影來對付嘉禾。周文懷就有些不寒而栗。
周文懷在心裏迅速有了決斷，決定演出戲給王賁看看，看看能不能蠱惑住王賁，達到自己的目的。
放下手裏的咖啡杯，伸手掏出支票簿，刷刷刷寫下一張支票，然後遞給王賁，笑道：“王先生，既然你明天不能來參加派對，那麽就順便將分成拿走吧！這是香江電影票房分成，二百八十萬港幣。海外的票房數據還在統計，不過大體數據已經出來，就是錢還沒有到賬。等錢一到帳，我馬上給王先生送去。”
王賁將支票接過來瞄了幾眼，看看數額對了，也就沒有繼續查看，隨手將支票放進票夾裏，然後笑道：“謝謝周先生了。周先生，不知道海外的票房情況怎麽樣？”
周文懷對王賁的鎮定倒是不驚訝。想想王賁從邵一夫那裏過來，邵一夫肯定已經將票房分成給王賁了。有那幾百萬港幣在前，自己的二百多萬港幣也就不算什麽了。
他詭笑的看了王賁一眼，心說：幾百萬你不動心，幾千萬呢？看我先給你將氣氛渲染起來，再告訴你這個驚人的數字，看你還能這麽鎮靜。到時候你一定會感激我的，我再趁機把票房分成條件提高一點。就算你這部電影不能和我合作，我也可以趁機和你簽訂下部電影，乃至以後的電影發行的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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