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成龍回到雜役住所,他確定司馬默兒沒有跟來,事實上他想掩蓋他的行蹤,在騎士學院還沒有誰可以找得出來。

楊成龍沒有再去想藏書閣中發生的事情,那種事情也不值得反複去想。

他盤腿坐在**想著《精髓貫》中的內容,開始了精髓的修煉。

楊成龍閉上眼睛,雙手橫躺合十在胸前,口中碎碎念:骨髓乃人體主幹,先天之本之本……

骨髓得益升華方可精髓,精髓乃魔法師必修之路,精髓貫才能魂魄清,乃耳動聽千裏,鼻嗅識真相,眼球所處乃萬物生,生而不熄,熄而造,造乃魔法之根源,消人性之懶散,塑人體之勤快,口乃魔法之形,行言一至,魔法生,生生不熄嫣有精髓……

…..兩道劍鋒眉高高揚起的眉心處,一個金色六芒星若隱若現,黃豆大小一凹一凸,六芒星的金光不斷閃爍,即使眉心金光微弱清淡他身上的巫血紋路還是躁動了起來。

他知道擁有一條好的精髓是修煉魔法的關鍵,但他想要突破出一條好的精髓卻十分困難,不是因為他沒有突破精髓的潛質,而是因為早在修煉精髓之前,他便修煉了巫術。

在黑巫洞的那八年,身上的巫血紋路已有八條,手背上一條巫血紋路驟然暴起,如蜈蚣一樣漆黑的巫血紋路阻礙著精髓的修煉。

他的額頭已有細微汗珠粘上,合十的雙手微微顫著,兩股力量正麵衝突著一股是屬於魔法,一股是屬於巫術。

兩者雖有相同之處,卻是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

約摸過了一壺茶的功夫,楊成龍眉心處的金色六芒星暗淡了下來,漸漸融成膚色,雙手也穩固了下來,手背上那條黑色巫血紋路消失不見。

楊成龍張開雙眼,看著空**的茅草屋心想:應該細讀下那本《血肉生》。

化絡,舒筋,血肉生,精髓貫……

.或許這樣的路子比較適合我修煉魔法。

血肉再生之際,修精髓,隱巫血紋路,再修魔法。

楊成龍心中已經有了具體的修煉思路,而《血肉生》這本書倒不急著讀,從書名之意感覺,這《血肉生》書應該找個安靜之地緩慢修煉,萬不適合雜役住所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

聽聞一聲雞鳴,初陽跌進白鱗魚肚般的長雲中,不慌不忙吐出幾道肉眼可細觀得銀白橙光,伴著馬沸鳥鳴淋灑在養馬場中,銀白橙光一路灌到雜役住所。

“鐺!

起床來!

馬崽們的小奴婢們!

馬大爺們的小幹活裏!

……

都起來,都起床來!

太陽要曬屁股來!

為伺候好馬大爺們而奮鬥終生的小家夥們,起床來!”

“鐺鐺鐺!

!!”

雜役住所東區,花總管站在一塊巨大岩石上,鐺鐺的敲著鑼鼓,吵著熟睡中的雜役弟子們。

張雜役揉著迷糊的雙眼,提著掉腰的褲子第一個從茅草屋中衝到花總管的麵前,雙手在臉上揉搓了幾把,變得更有精神了一些,笑嘻嘻的衝花總管說話:“花總管您把鑼鼓交給我吧,您去用早膳吧!”

花總管當啷一聲將手裏的鑼鼓交到張雜役的手中,笑嗬嗬的指著花總管道:“哎吆,就你小子會做人。

快去,把馬大爺的小奴婢們統統叫醒。”

“得來!”

張雜役慌忙接過鑼鼓,一分鍾都不耽擱圍著雜役住所快速跑開來。

“鐺鐺鐺!

!!

起床了,起床幹活了!

花總管說了,再不起床,讓你們的早膳要變馬糞了!

……

.鐺鐺鐺!

!!

…..”……

..楊成龍還沒睜開眼睛就聽到張雜役粗糙的嗓音傳進他的耳朵,他可是折騰了一晚上,從藏書閣到雜役住所再到修煉精髓失敗,他剛躺下不到半個時辰。

他忽的一下折起身子隔著茅草向外望了望,天空泛著魚白,此時最多卯時。

落詩也是聽到了張雜役的嗓音,此時已穿戴完畢,推開簾子走了出來,粉嫩的裙擺映著白皙的臉頰擦粉,她微微一笑如山桃花盛開。

可惜這窈窕的婀娜身材在巫術的掩蓋下隻有楊成龍一人可以看到,在別人眼中不過是個帥氣的小夥子。

“哥哥,昨晚睡的可好?”

“很好。”

楊成龍站起身拍拍落詩的肩膀,想起昨夜的情景問道,“昨夜落詩妹妹可是做了什麽可怕的夢?”

落詩微微一笑:“有哥哥陪著,早就忘卻了那噩夢。”

楊成龍想落詩的噩夢必定與黑巫洞的經曆有關,失去父母的痛楚很難形容,希望她能挺過去吧,想當初一夜變成孤兒的他也經常被噩夢纏繞,幸好時間是不錯的良藥,他現在做噩夢的間隔時間越來越長了。

卻是忘不了那仇恨,他又拍了拍落詩安慰道:“那就好。”

“哥哥我們出去吧,大家好像在集合”落詩微微一笑,打開茅草門往外望了望。

“嗯,我很是擔心張雜役的喉嚨,估計一會就要啞掉了。”

張雜役扯著嗓子幹咳了幾聲,很快雜役住所東區已有多半的雜役弟子從茅草屋中衝了出來,大都眯著眼睛,打著哈欠。

楊成龍和落詩也加入隊伍中。

張雜役重重的敲了兩下鑼,慌亂的人群馬上整齊的排成兩隊。

“打起精神來。

來來,挨個站直囉。

站直囉領早膳了。”

大家聽到早膳二字,個個有了精神,將腰板挺得更直了。

楊成龍和落詩夾在人群中間,排了約摸兩壺大茶才輪到他們,張雜役口中所謂的早膳就是一張大麵餅。

直徑剛剛一紮的黑麵大餅,幹巴巴的一點油水都沒有。

“咦,你們兩個是昨天剛來的新人吧。

往後站,往後站,新人沒有早膳吃,遲到後十名沒有早膳吃,最後十名的早膳要變馬糞了!”

張雜役說著用手中的鼓錘敲開了楊成龍伸向黑麵大餅的手,並用另一隻手推了下他,說道:“往後站,往後站,別擋路,來下一個。

快點領,馬爺們要餓了,一會要開工幹活了!”

“張雜役你什麽意思?”

楊成龍站在發放大黑麵餅前絲毫沒有移動的意思,他看著張雜役臉上沒有怒火,依然表示可以友好的問道。

張雜役很是不耐煩的繼續推了楊成龍一下,不過他的力道實在太小,本想將麵前的這個小家夥推倒幾步,沒曾想那小家夥的肩胛骨硌得他手發痛。

張雜役裂開嘴,吹了下發痛的手掌怒吼道:“新人沒有早膳吃。

往後站!

你是聾子還是傻子?

我的話聽不懂嗎?”

養馬場花總管之下,眾雜役之上的張雜役以為自己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