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這火炮唬人,本就不是長久之計,要想對抗北蠻,還是得有強大兵力才可以!”
說話的人,正是大將韓劍。
李嫣然的眸子看向韓劍,並沒有說話。
這個韓劍雖然是武將,但論出身,從頭到尾都是左相的人。
他走出來,還沒說話,李嫣然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麽了!
目前北蠻邊境有三支隊伍,左軍中軍和右軍,韓劍就是左路軍的統帥。
他這麽開口,無非是要錢要糧!
韓劍抱拳道:“陛下,臣以為,當務之急,是籌集糧草,增兵北境!末將願為先鋒,率左路軍十萬將士,直搗黃龍,踏平王庭,生擒北蠻王,以解陛下心頭之恨!”
“韓將軍請起。”
李嫣然淡淡開口,美眸中卻無半分波瀾,仿佛韓劍慷慨激昂的請戰宣言隻是耳邊清風拂過。
她纖纖玉指輕輕敲擊著龍椅扶手,語氣淡漠:“韓將軍,你可知,增兵十萬,每日糧草幾何?軍餉幾何?戰馬損耗幾何?兵器甲胄損耗幾何?”
韓劍語塞,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他哪裏算過?
他也不想算……
三路軍中,隻有自己實力最弱!
這回,不表個忠心,抓住機遇壯大自己的隊伍,以後左相要用人,自己怎麽辦?
“陛下,這……”
韓劍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李嫣然輕歎一聲,美眸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
“朕知道,各位將軍都是為了大衍,為了朕,才如此心急。可是,國庫空虛,戶部尚且無力負擔賑災銀兩,如何供給十萬大軍北伐?”
李嫣然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顯然,國庫空虛的問題,已經困擾她許久了。
陳奇在光幕這邊聽著,心中暗暗咋舌。
好家夥,原來古代打仗,這麽費錢的麽?
他原本還想著,女帝要是真打起來,自己要不要想辦法支援一波,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就他那點家底,估計連一萬人的口糧都提供不了!
就在這時,光幕中,一位身著文官官服的老者站了出來,躬身道:“陛下,老臣以為,北蠻此次陳兵邊境,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我大衍雄踞中原,兵強馬壯,北蠻人野蠻未開化,不過是跳梁小醜,不足為懼!”
“哦?左相此言何意?”
李嫣然美眸微抬,看向那位老者,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
“陛下,北蠻人此次進犯,聲勢雖大,卻不過是為了搶掠財物罷了。依老臣愚見,不如派使臣前往北蠻,好生安撫,再送上些金銀珠寶,美女駿馬,北蠻人得了好處,自然會退兵。”
左相捋著胡須,笑眯眯地說道。
李嫣然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左相,美眸中波瀾不驚,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好家夥,武將施壓,文臣給台階,這台階,自己李嫣然要是下了,接下來就是給左相發錢,讓他分給那些全憑一張嘴的門客了!”
“無論怎麽辦,錢都得進左相的腰包!”
此時不僅僅是皇座上女帝李嫣然心中明了。
陳奇看到這裏,忍不住也在心中暗罵一聲:老狐狸!
這老頭兒,擺明了是不主張打仗,也不主張和平,不管打仗還是和平,反正他左相這邊,是一定要找到理由搞錢的!
陳奇在光幕這邊看著,心裏那股荒謬的感覺更強烈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女帝李嫣然年紀輕輕就坐上皇位,朝堂上這些老油條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
“這幫老家夥,一個個肥頭大耳的,就知道貪汙腐敗!”
陳奇暗罵一聲,恨不得自己能鑽進朝堂裏,替李嫣然好好教訓教訓這幫屍位素餐的家夥。
光幕中的李嫣然依舊麵無表情,隻是那雙美眸中,卻仿佛藏著一團火,隨時可能噴發出來。
她沉默了片刻,忽然展顏一笑。
“左相所言極是,我大衍乃天朝上國,自然不能與那些蠻夷一般見識。”
李嫣然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左相一聽這話,瞬間開心了!
看這個意思,李嫣然是打算服軟談判了!
然而他正這麽想著!
李嫣然的聲音卻緩緩變了腔調!
“左相,你抬起頭看看,我李嫣然是男是女?”
左相以為自己勝券在握,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麽,卻被李嫣然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愣住了。
他緩緩抬起頭,看著麵前這位年輕的女帝,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李嫣然的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能看穿他的一切心思,讓他心中發毛。
“陛下說笑了,您是天子……非凡人……哪有男女之分?聖人天象!”
左相下意識地想要回答,卻在接觸到李嫣然的眼神後,硬生生地將後麵的話吞了回去。
李嫣然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嘲諷和不屑。
她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左相,一字一句地說道:“左相似乎忘了,朕,可是大衍開國以來,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女帝!”
她的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威嚴,讓整個朝堂都安靜了下來。
“朕自登基以來,夙興夜寐,勵精圖治,為的就是能夠振興大衍,讓大衍的百姓能夠安居樂業!”
“可是你們呢?你們看看你們自己,一個個腦滿腸肥,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中飽私囊,如何排除異己,如何鞏固自己的權勢!”
李嫣然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幾乎是在咆哮。
“你們可曾想過,邊關的將士們,正在為了保家衛國,浴血奮戰?你們可曾想過,北方的百姓們,正在飽受戰火的摧殘,流離失所?”
“而你們,卻在這裏,為了區區北蠻夷兵,就想要割地賠款送金銀,甚至還想要把家裏的女人送給他們,簡直是癡心妄想!”
“你們可知你們送出去的,那也是誰家的母親,誰家的女兒?”
李嫣然猛地一拍龍椅,發出一聲巨響,嚇得在場的文武百官全都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左相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官袍。
他怎麽就忘了,這位年輕的女帝,雖然是一介女流,但可不是什麽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李嫣然冷冷地看著跪倒在地的左相,心中沒有絲毫的憐憫。
這些年,她這個女帝當得有多麽憋屈,隻有她自己知道。
“陛下息怒啊!”
“陛下恕罪,臣等絕無此意啊!”
朝堂上的其他大臣見狀,也紛紛跪下請罪,生怕晚了一步,就會惹禍上身。
“絕無此意?那你們倒是說說,你們想如何?!”李嫣然怒極反笑,“難道真要朕,學那昏庸之君,割地賠款,賣兒賣女求生存,將我大衍的子民拱手讓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