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軍剛經曆了連番大戰,傷了元氣。
此時,若是與劉福林再開戰端,勢必會引發連鎖反應。
於情於理,劉福林從法理上代表朝廷,一旦與他開戰,就等同於謀逆。
到了那時,乾皇震怒,更有理由派兵前來討伐。
尤其是鎮北軍高層,不少人都並非寒門出身,在京城中是有家族存在的。
“軍師言之有理,應盡可能避戰。”
延世釗作為最老辣的總兵,又在北境深耕多年,他的父母親族,基本上都在北安城內。
“王上,末將願意出使劉福林總部,勸降!”
此話一出,眾人不禁驚愕難當,勸降?開什麽國際玩笑?
先不說那劉福林狼子野心,手握十五萬重兵,就是與他糾葛的三大家族之人,都對延世釗恨之入骨。
此次若是前去勸降,簡直無異於去送死。
更何況……
淩鸞與柳紅纓、諸葛青三人對視一眼,他們並不完全信任延世釗。
若對方假借勸降為由,到時候,投了劉福林,泄露鎮北軍機密,無異於是給自己樹立了一個大敵!
此舉,不可取!
“哈哈……”
延世釗似乎也看出來了眾人的擔心,不禁苦笑。
“王上和軍師,是怕在下一去不回?”
延世釗當即又掏出了一張密令,是朝廷軍機處發來的,毫無疑問,內容是刺殺淩鸞。
“若老夫有二心,何至於此?”
若是以前,延世釗可能還會三心二意,可現在,他早已見識過鎮北王身後那位無所不能的神明。
放著這麽一個大腿不去抱,卻去投靠劉福林,那不是腦子有問題嗎?
“延總兵誤會了。”
當下,淩鸞輕聲解釋,“本王非懷疑你,隻是上次我們策反了劉福林的十萬大軍,怕他記恨。”
“末將有把握。”
延世釗解釋道,“末將的夫人乃是劉福林賬下第一戰將秦滄海夫人的舅母,兩人親如母女,有這麽一層關係在,那劉福林斷然不敢為難我。”
“秦滄海?”
淩鸞對此人有所耳聞,劉福林之所以能取得今天的成就,有一半的功勞來自秦滄海。
此人出身微末,崛起於青萍之間,是個不得可多得的人才。
因戰功赫赫,沒少遭到將門弟子的排擠,反而,在寒門將領那邊,頗有威望。
如今,大乾朝堂上的武將,分為兩派。
一派乃是傳承自權貴,世受祖蔭。
一派則是新興戰將,靠著自身奮鬥坐到了今天的位置,數量稀少。
這幫人雖然勢力不及將門派,卻個個能力非凡,皆是血與火磨煉出來的個中好手。
秦滄海則是新興派中排名前十的人物。
“延總兵,若有機會,一定要勸降此人,他的加入,將對鎮北軍大有裨益!”
同時,也是鎮北王在向大乾的新興派將領發出友好的信號,來我這裏,必能施展抱負。
“末將,幸不辱使命!”
“等一下,讓苗總兵陪你一起去,路上也有個照應。”
“遵命!”
防人之心不可無。
淩鸞現在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絕不可能因為幾句話,就放任延世釗自由。
尤其,他還要帶走自家夫人,萬一投敵,風險太大。
而苗人鳳,則是絕對忠誠於他的。
“末將遵命!”
苗人鳳欣然前往,詢問帶多少兵馬合適?免得讓別人看了笑話。
“帶五百人吧,每個人配備一柄AK47,子彈上膛,萬一劉福林敢對你們動手,就地格殺!”
目前,劉福林所部肯定已經知道了槍械的威力。
大戰打了那麽久,他的斥候要是眼睛沒瞎,肯定能看見。
“注意,將槍藏起來,免得引起對方的警覺。”
“是!”
兩人出了王府,互相拱手抱拳行禮。
“延總兵,同為王上辦事,你我二人身係北境安危,本總兵一定會全麵配合您!”
“苗總兵言之有理,老夫並無他求,隻希望避免內戰,早日解決軍事威脅,吾等好繼續發展經濟啊!”
“延總兵有此胸懷,當真是我鎮北軍之福!”
苗人鳳深鞠一躬,“我謹代表鎮北軍和北安城百姓,感念總兵的大義凜然!”
“您放心,哪怕豁出我這條命,一定會保護好總兵!”
“苗總兵,老夫先回家去安排了,調兵的事情,您一人做主即可。”
“好,定不負所望!”
上了馬車,延世釗的隨從多少有些看不過去,替自家老爺鳴不平。
“大人,王上如此防備您,真是令人寒心啊!還有這苗人鳳,他算什麽東西?”
隨從怒斥道。
“他無論資曆還是戰功,能與大人相提並論?如今,卻大義凜然代表鎮北軍和北安城百姓,他以為他是誰?”
“無非,就是一條狗罷了!”
“你說夠了?”
延世釗瞪著那位跟了他十幾年的家仆,對方嚇得當即跪在地上,以頭搶地。
“大人恕罪,小人實在是為大人感到不值,他……”
“閉嘴!”
延世釗慍怒道,“我警告你,以後再敢嚼舌根,破壞我們同僚之間的感情,陰陽怪氣當今王上,老夫定要你的狗命!”
“是,是……”
“出去駕車,等著我去嗎?”
“是,是!”
延世釗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誰讓他是降將呢?
一個多月以前,甚至還策劃著殺掉鎮北王。
王上此舉,實乃正常,他隻能以行動來表示忠心。
回到家中。
延世釗立馬換來了夫人,說明了其中利害關係。
之前,鎮北王恩賜高層,延家也得了不少的好處,比如,這位年約五十歲的延夫人,除了發型,其餘穿著與現代人無異。
藍白色冰絲短袖,上麵套著一件淡綠色的防曬服,都是耐克的。
下身則穿著一件束腰牛仔褲,配一雙阿迪的運動鞋。
她本來就身材極好,尤其被緊身牛仔褲一勾勒,那完美的臀形與高挑的身姿,更加顯露無疑。
延世釗本來已經不近女色。
當時第一次看到夫人此等樣子,愣生生激發了原始的野望,抱著她進屋,征戰了一個早上。
牛仔褲都不讓她脫掉。
“夫人,情況就是這麽情況,你怕嗎?”
“哈哈。”
延夫人卻目露喜色,躍躍欲試,“有你和苗總兵陪同,奴家有甚可怕?成日看著你們在前線拚死拚活,奴家早就想為鎮北軍做點事情了。”
“這次,倒是個絕佳的機會。”
“況且,奴家已經許久未與菱兒相見,聽說她不久前才誕下一個麟兒,要是和平年代,定要大操大辦,奴家這當舅母的人,也是要擺些禮物的。”
“好。”
延世釗緊握著夫人的手,感念她識大體明大局,又有如此膽識。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老爺,以後,您就好好跟著鎮北王,切莫生出二心,您難道沒發現嗎?隻有在王上這兒,我們才能算個人。”
“那是自然。”
延世釗摟著夫人,保證道,“延某若是背棄王上,豈不是豬狗不如?”
“報!”
而此時,一名隨從前來稟告。
“啟稟大人,苗總兵已經帶人在門口候著呢,他說時間緊迫,就不進來了,催著您快點出發呢。”
“好,你去告訴苗總兵,我們馬上到。”
“老爺,奴家需要穿正裝嗎?畢竟是重要的場合,穿這些神明的新衣服,奴家總覺得怪怪的。”
“我看,甚好。”
延世釗笑道,“正好,讓劉福林的那幫人,看看我們鎮北軍家眷的新風貌。”
“好,奴家全聽老爺的。”
當下,延夫人命令丫鬟,拿了幾箱零食和飲品,一同帶上了馬車。
其餘的東西,苗人鳳早已備好。
“出發!”
一行人,浩浩****地朝著劉福林的營地前進。
斥候,早已去通傳對方。
可每個人的心裏頭,都沒底。
萬一劉福林不講武德,對他們下死手,那極有可能,有去無回!
“乞求老天,保佑老爺此行,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