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萬春是個較真的主兒。
他居然真的帶著幾個兵士,四處去觀察北安城百姓的生活。
大家生怕延世釗生氣,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安心地等待著結果,連吃飯的動作都慢了。
半晌過後,龐萬春等人回來了。
之前他們走的時候,一個個都展現出了不俗的武道功底,基本上是飛簷走壁的實力。
這麽短的時間,已經看過了數百家的生活,遍布全城多個地方。
“噗通!”
剛一回來,龐萬春就給延世釗跪下了。
“延總兵,請恕卑職魯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北安城的百姓,過得比我們好一萬倍,我們再也不敢去懷疑了。”
“起來吧。”
延世釗將他扶起,和聲安慰。
“沒有那金剛鑽,我們就不會攬瓷器活!兄弟,看你這身手,難不成,你們真是禁衛軍調過來的?”
延世釗不禁好奇。
“禁衛軍一共才多少人?不拱衛京城,他劉福林是有多大的臉,能一下子得到十五萬禁衛軍?”
“不是,我們是南軍。”
龐萬春回答道,“禁衛軍有,但不多,總算大概有一萬左右,那都是劉福林打出來的旗號,唬人的。”
“我們其餘人,都是被從四麵八方抽調來的,新的虎威軍,實際上是一支雜牌軍,內部怨聲載道。”
他透露的消息,的確十分重要。
劉福林為了巴結京城的權貴,將虎威軍中大小職務,全給那一萬的禁衛軍瓜分完了,其餘各軍的人,隻能被禁衛軍打壓欺負。
甚至,連飲食都區別對待,更別提軍餉了。
普通軍來的人,比如他們南軍,軍餉是禁衛軍的三分之一。
吃食,每頓隻有清粥和鹹菜,偶爾有一頓饅頭和酒,都是劣質酒。
而禁衛軍,基本上每頓都可以吃到主糧,偶爾還有燒雞打打牙祭。
有不少禁衛軍的人,對其他軍人炫耀過。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邊軍血性,南軍團結,西軍狂野,有不少人憤懣不平,起來鬧過,都被劉福林派遣高鵬,以雷霆手段鎮壓。
他們的處理辦法,相當暴力且有效,專殺校尉。
比如,你南軍有人鬧事,就連殺南軍三五個校尉,再派遣西軍的人過來校尉。
如此穿插手段,這樣不出幾次,就能將南軍給瓦解了。
“這幫畜生!”
延世釗將龐萬春透露的信息,上報了淩鸞和諸位鎮北軍高層,大夥兒聽完之後,一致義憤填膺。
眼下圍城之困還沒有解決,大薑軍和大周軍虎視眈眈,隨時可以卷土重來。
他們倒好,躲在背後妄圖摘取勝利果實,還在內部搞派係鬥爭,將能征善戰之輩,血氣方剛的勇士,一個個玩弄致死。
大乾為何羸弱?
就是因為長期內鬥,導致人人自危。
每一次人禍造成的傷亡和文化上的流毒,直接影響幾年,甚至十幾年,將一兩代人的命運,徹底葬送。
比如那些被處死的南軍校尉,他們本來鎮守在帝國南方,防範南方諸國入侵,哪怕你正常調到北境,他們本來是可以上陣殺敵,為國效忠。
卻憋屈死在上司的**威之下……
冤不冤?
誰敢保證,他們當中不會出現一個未來獨當一麵的大將軍?
劉福林,害人不淺!
當然,更大的毒瘤,則是他背後那些利益集團。
“王上,都是大乾的兵,雖然不是我們鎮北軍,但我們也不能讓他們這麽禍害下去,每救一個人,未來,我們建立新世界就多一份希望!”
延世釗誠懇建議道。
“我們要想辦法,早日將那些人給爭取過來。”
“延總兵,本王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人若不自救,誰來也沒辦法。”
淩鸞道明了利害關係。
“其實,我們能做的,很有限!我們眼下總不能去攻擊虎威軍吧?到時候,還不是同胞相殘?”
“自己不站起來反抗,渴望別人來救你,本來就是一種風險轉移,懦弱無能的表現!”
淩鸞沉聲道,“當然,我們不能坐視不管。”
“本王去找神明要幾百個高音喇叭,讓前來投誠的那些人錄音,講述自己如今的美好生活,讓我們的人,去塢城周圍全天候播放,他們要是再不奮起反抗,那就活該一輩子受人掣肘。”
“我知道,這一招叫做四麵楚歌!”
柳紅纓都學會搶答了,她自從穿了胸衣之後,更像個女人了。
“韓信對付楚霸王的時候用過!”
“有長進,以後,多讀書!”
淩鸞對她豎起了大拇指,簡單的軍事會議,在商討完奇襲周軍和薑軍之後,就進入了尾聲。
“三萬台無人機,炸藥已經捆綁完畢,隨時準備出發,請王上指示!”
“今晚子時三刻,全部投放!”
淩鸞惡狠狠地道,“尤其是周睿的大營,投三千台進去,最好能炸死這頭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