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兮剛剛扛著行李箱走出電梯,就瞧見了被門檻卡在屋子外麵的傅承宴。

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把行李箱放在了一旁。

隨後雙手抓住了輪椅的扶手,輕車熟路的把傅承宴推進了房間內。

“大叔,你今天不需要加班嗎?”

“不需要。”

傅承宴似乎還沒有從徐輝拋下他自己下班的情緒裏摘出來,他的臉色還是不怎麽好看。

反觀林兮的心情倒是很好,即便她的行李箱滾輪已經壞掉了,她扛著行李箱走了好久。

“大叔以後如果回來得早,可以先進屋去休息,不用專程在門外麵等我。”

“嗯。”

傅承宴抿了抿嘴,又不好意思明說自己是被門檻卡住了。

隻能暗下決心,等明兒一早就讓管家貴伯過來把門檻給鏟平了。

林兮把隨身帶的小包掛在了門口的置物架上,像是變魔法一樣掏出了一袋雪糕。

“大叔吃雪糕嗎?我剛剛賣的老冰棍,可解暑了。”

傅承宴瞧著林兮坐在餐桌旁,拿起老冰棍撕開包裝紙就咬,總覺得陣陣牙疼。

這小丫頭剛剛在海月潮汐的時候,不是已經吃過很多小蛋糕了嗎?

為什麽回家以後還能狂吃冰棍?

怪不得爺爺總說林兮有福氣,這麽能吃肯定是個豬。

林兮被傅承宴那審視的目光看得挺不自在的。

這男人眼眸裏那審視中透著點幽怨的神色,就好像是在埋怨她吃獨食一樣。

於是林兮剝開了一根老冰棍的包裝紙,塞到了傅承宴的手裏。

“老冰棍很好吃的,大叔你要是也想吃的話可以嚐嚐看看,我不會笑話你的。”

“……”

傅承宴看著自己手裏被林兮強行塞入的老冰棍,陷入了沉思。

林兮見傅承宴遲遲不願意吃,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大叔你不喜歡吃老冰棍嗎?”

“嗯……”

這種五毛錢一根的廉價雪糕他才不會吃呢。

“啊,那大叔你喜歡吃什麽樣的雪糕,我給你記下來以後好買點放在冰箱裏。”

林兮嘴裏咬著還剩下半截兒的老冰棍,一邊掏出小本本做著記錄。

傅承宴見她如此認真,輕笑著搖了搖頭。

“不必,我不喜歡吃雪糕。”

傅承宴不打算為難林兮。

他喜歡吃的雪糕,這小丫頭傾家**產也買不起。

“咦?這個世界上還有人不喜歡吃雪糕嗎?”

“當然有。”

傅承宴拍了拍自己那無法動彈的雙腿,他決定嚇唬嚇唬這個小吃貨。

“我之前身體健康的時候,就是在公司吃了太多的雪糕,導致雙腿都落下了殘疾,你要是再繼續這樣不加節製的吃雪糕,將來也會落得跟我一樣的下場。”

林兮猛地抬起頭,圓溜溜的黑眼睛亮閃閃的望著傅承宴,就好像是在看什麽珍稀動物。

“大叔,你們公司的福利待遇是不是很好啊,下午茶福利裏有吃不完的各類雪糕,什麽小布丁大布丁、巧樂茲冰工廠都可以隨便吃的?”

“這是重點嗎?”

傅承宴驚詫的望著林兮,顯然沒有弄明白這小妮子的腦回路。

正常人在聽見這種消息的時候,不都應該害怕吃雪糕才對嗎?

為什麽林兮這小丫頭,卻關心起了公司的雪糕種類。

“哇,我聽霍瑩姐說,隻有在大公司才有這種好福利耶!”

林兮湊到了傅承宴的身邊去,漂亮的眼眸裏滿是羨慕。

“大叔,你以後能幫我帶點雪糕回來嗎?”

“可……可以吧。”

傅承宴有些不確定的回答著。

傅氏集團是世界五百強的上市公司,福利待遇當然是非常完善的。

但是傅承宴也不太清楚,自家公司的下午茶福利裏,到底有沒有囊括雪糕在內。

因為員工福利都是行政在負責的,他堂堂總裁根本不用親自過問這些小事兒。

“真好耶!那以後我就不用買雪糕啦,而且還可以省去一大筆花銷!”

林兮高興得歡呼雀躍,傅承宴卻不著痕跡的跟她拉開了距離。

林兮這才注意到,自己剛才差點把汗水甩到傅承宴的身上了。

她連忙朝著傅承宴擺了擺手,窘迫的提著自己的行李箱回了房間。

“抱歉抱歉,我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而傅承宴則是坐在客廳,拿著手裏的那根老冰棍,眸光深邃的望向林兮離去的方向。

沒過多久,林兮就神清氣爽的走了出來。

她換了身寬鬆的棉質睡衣,頭發隻是用毛巾擦了個半幹而已。

手裏還端著一盆熱水,笑眯眯的放在了沙發旁。

“來吧大叔,我幫你洗洗腳。”

“不必……”

“別這麽客氣嘛,我說了咱們是夫妻,現在由我來照顧你。”

林兮把傅承宴挪到了沙發上,蹲在一旁給他洗腳。

“其實大叔你的雙腿情況還不算壞,多做做按摩每天針灸針灸很快就能恢複知覺了,但前提是你不能總是像這樣坐在輪椅上不動彈,長時間不運動血脈不通筋脈就會壞死了。”

傅承宴看著正在幫他洗腳的林兮,心頭略過一陣異樣的情愫。

當他被判定為天煞孤星的命格,並且害死了母親以後。

這世上,除了爺爺之外的所有人都對他敬而遠之。

父親傅霖擔心遭到牽連,直接遠遁深山,不敢再回傅家老宅居住。

就連當了十幾年小三的程雲雪,也因為忌憚傅承宴的命格,不敢讓私生子認祖歸宗。

這些年,傅家的兄弟姐妹看見他都避而不及。

在生意場上,有求於他的合作夥伴都對他客氣至極。

就連跟了他這麽多年的助理徐輝,也不敢在他的身邊久留。

唯獨隻有林兮,是不怕他並且還能主動接近的。

他本來是不想相信這些玄乎的命理學說,但隨著身體越來越差,活不過三十歲的詛咒陰雲也始終懸浮在他的頭頂,他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天煞孤星命格。

傅承宴的喉嚨有些發苦,張了張嘴還是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爺爺有沒有把我的情況告訴你?”

“什麽情況?”

“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和我關係親密的人,都會遭受到我的牽連從而變得不幸。”

傅承宴的聲音很是低沉,似乎在用這種方式,緩緩像林兮**出了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