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吧,李婭的朋友來了。
是個四川姑娘名叫薛麗,小眼睛,小嘴巴,白嫩嫩的皮膚,留著一頭短發。個頭和李婭相當,身型卻偏瘦些。旁邊是她的兒子,七八歲模樣,虎頭虎腦。
李婭介紹完後,大家就熟了起來。下午這個四川女孩也沒事,剛好能過來幫忙。
沒想到“盤點”還是件麻煩事,是盤了整整一個下午才幹完。
從店裏出來,天已經黑了。
薛麗就住在火車站附近,剛好溫文回去要從那裏路過,所以可以捎她一程。
白日裏的雪水沒蒸發幹的,這會都結成了冰,路麵有些滑,溫文盡量開的慢些。三個人坐在車裏氣氛有點沉悶,溫文想了想,何不逗逗這孩子,活躍一下氣氛。
就先說話了,“唉,小哥!”
小家夥樣子虎頭虎腦,說話底氣也是十足。“你喊我啊?”他說。
溫文笑了笑,說:“車上還有男的麽?”
薛麗親昵得摸了摸她兒子的頭,臉上笑著。
“你在學校談女朋友沒?”溫文開玩笑問。
小家夥抬起圓嘟嘟的臉,帶著不解的神情,看著他的母親。
“你告給叔叔,學校裏有沒有女孩子喜歡你呀?”薛麗笑著說。
“當然有,我們班女同學都喜歡我和我玩。”小家夥一臉自豪的樣子,顯然他不懂得那麽多。
倒是他反過來的一句話,難為住了溫文。
他說:“叔叔,你是不是喜歡我小媽呀?”
他口中的小媽指的就是李婭,溫文笑著不知該怎麽回答。他就又說了,“媽,小媽讓你過來看叔叔,是不是小媽也喜歡叔叔呀?”
哦!溫文心中一喜。俗話說童言無忌,但孩子一般說的都是實話,照這樣看來,李婭也是對自己有幾分好感,不然幹嘛叫她好姐妹來“參謀”什麽?
溫文索性就依著孩子的話往下說,“你覺得我當你小爸怎麽樣?”
孩子麽,隻要對他好點,他自然同意。
溫文在後視鏡上見薛麗也就抿抿嘴笑了一下。
“薛麗,那你觀察了我一下午,覺得我這個人怎麽樣?”溫文笑著問。
“哪有你這樣問的,後麵自個問李婭去!”薛麗回了一句。
既然李婭有這個意思,溫文也就主動獻殷勤,有事沒事就往她那跑,什麽“盤點”,修燈,修水龍頭,凡是他能力範圍之內的是什麽都幹。
這樣相處了半個月下來,兩人的關係慢慢有了微妙的變化。
一天中午,溫文剛卸完買回來的食材,飯還沒來得及吃呢,就接到李婭打來的電話,電話裏她很急,她說自己的一批貨壓在物流公司了。因為昨天下過一場大雪,路上大車不讓走了,物流也就暫且不配送了,可是她這邊東西賣的都斷貨了,也就是這初冬衣服鞋子好賣些,她可是一天也不敢耽擱。
溫文知道鎮上距市裏將近有100來公裏路程,就算他現在走,回來也得黑天了,可就像李婭說的,什麽時候讓大車通行還不一定呢。
再者說了,一個女人在最無助的時候來求你,那說明你在她心中已經有了很重要的位置,而現在,這不正是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麽,溫文就和王建請了假,然後和屋裏的兩個姐姐說了一聲晚上記得給他留飯,就走了。
先到了李婭的店裏,問清了物流公司的地點後溫文就著急著又出發了。
前半截路還好走,路麵上沒有積多少雪,可離市區越近,路麵積雪是越厚,怪不得不讓大車通行呢,有一截上坡路段,橫七扭八的停了好些大車,這都是昨夜爬不上坡,然後拋錨停在這裏的。這些個大車把路占的,隻留了一條小道,小車勉強才能過去。
過了這段後,雖然路是變寬了,可厚厚的積雪還沒有清除完畢,溫文隻好跟在車隊屁股後麵,慢慢的挪。
等到他取到貨時已是下午五點了。一拿到貨,溫文也不敢耽擱立馬就開始往回來趕。
回去的路上要比來時遭罪的多。天黑暫先不考慮,可天公不作美竟然又下開雪來。一路上,感覺就他一輛車在跑,以至於在過那截“窄路”時,還被兩個交警給攔了。
交警看他皮卡車上拉著滿滿的貨物,還以為是他趁火打劫,是從那輛拋錨的貨車上偷的呢。
溫文讓他們檢查了一番,又把提貨單拿給他們看,見他們還不放心,又把自己的工作證給他們看了。
其中一個交警就拿著手電照著念,“少白山風力發電項目經理秘書,溫文。”
“你叫溫文?”這個交警問道,順便用手電照了照溫文的臉。
“如假包換!”溫文笑著說。
“胖了嗬!不是本地人吧?”
“您好眼力,我是煤城人!”溫文陪著笑臉答道。
“這大冬天的還在施工?”
“可不是麽,我們也想回家,這不老板不讓麽!”溫文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你說你一個搞工程的,幹嘛車上拉著那麽多女人衣服?”
溫文心生怒氣,“嘿,這可管的有點寬了!”但又怎敢表現出來,就繼續陪著笑臉,說:“我這不是談了個女朋友麽!”
他話還沒說完,一旁站著的另外一個交警就笑著說:“你這血本下的可夠大的,這衣服怕是夠她每天換著穿一個冬天的!”
溫文聽完嘿嘿一笑,然後說道:“您可真會取笑我,也怪我話沒說明白,她是開服裝店的。”
他說完,兩個交警就哈哈的笑了。
自然沒問題,兩個交警叮囑了幾句注意安全的話後,溫文就又上路了。
能在這時候,遇到兩位交警,也是個好事,夜路漫漫,這樣下車剛好說說話也能清醒清醒,隻是辛苦他們還不知為那些拋錨的車守到什麽時候。
等溫文到了鎮子,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前麵取到貨時,他和李婭通過電話,現在這個點了,怕是她已經回家了吧。
可讓溫文驚喜的是,等車子進了主街口時,遠遠的就看見一片黑中有一處店鋪亮著燈光,在那個位置而且這個點還沒有下班的,除了李婭還能有誰?接著一種久違了的暖意侵襲了他的心頭。
車子剛停下,李婭就衝出了門。
溫文見她臉上掛著惦記的憂愁,隻一下就從舒展的眉頭消了去。
“真是辛苦你了!”李婭話裏帶著感動的語氣。
溫文笑了笑,他一直都是個敢愛敢恨的人,當決定愛上一個人時,他會傾盡自己的所有,這點苦累對於他而言又算得上什麽。
“不累!”溫文笑著說。
“你肯定餓壞了吧?”李婭話裏又帶著心疼,這樣問了一句。
就真如《聖經》裏所言,女人是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創造的,所以男人和女人結合是必然的事。
而一個男人隻有真正找到了自己的那根“肋骨”,才能說明他這一輩子沒有白活。
而李婭的關懷,讓溫文有些莫名的感動。
“餓過頭了,先卸東西吧!”溫文說道。
接著兩個人就一起把車上的東西往下搗騰,忙完差不多是十二點了。
這麽晚了飯也就不吃了。但留李婭一個人回家溫文肯定是不放心的,於是就開車把她送到了住的地方,她原來是在她二姐家住的。
李婭下了車,溫文正準備要走。
李婭過來敲了敲車窗,溫文將玻璃搖下。
隻見李婭麵頰緋紅,輕聲說道:“你上來坐會吧!”
溫文笑了一下,說:“你姐姐他們應該在吧,這個點我上去肯定不方便!”
“他們都不在,今晚就我一人。”
這話擾亂了溫文的心神,做為過來人溫文自然知道這話的意思,他盯著李婭,心中就像有兩個人在打架。
“一個拿著幻燈片播放他和文麗,白秀的過往,另一個阻攔著不讓放!”
溫文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李婭低著頭還在等他回話。
她楚楚大方婀娜多姿的身姿,會笑的眉眼,最終戰勝了溫文對過去所有的“留戀”!
“邁出這一步,往後就回不了頭了。”這是溫文臨下車時給自己的一句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