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蕁嚇得閉上了眼睛。

一秒,

兩秒,

三秒,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反而耳畔聽到了一聲激烈的慘叫聲。

“啊——”

她驚異的睜開眼,看到的卻是男人堅毅的臉和隱含怒意的眼神。

“江宴?”

聽見她的聲音,江宴轉過臉看她一眼,手上動作依然沒放。

剛剛那個一身黑的歹徒雙手都被他擰住,用力一掰,便是一陣殺豬般的嚎叫。

這還是周蕁第一次見到江宴的身手。

強悍的力量感中隱藏著幹脆利落的爽利,駕輕就熟的感覺居然沒有絲毫暴力殘忍,反而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美感。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一時間居然忘記了害怕。

哢嚓——

伴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骨折聲音,歹徒痛哭流涕的哀嚎:“救命——”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眼見著他的雙臂都被折斷,耷拉在兩側,在風中無助的晃動,江宴一把將他甩到樹幹上,然後拍拍手,居高臨下的站立起來。

那副樣子實在太過瀟灑帥氣,竟和電視中的大佬一般令人不由自主的折服。

周蕁怔怔的看著他,直到他將自己扶起來,這才緩過神來。

“沒事吧?”他低聲問。

過近的距離,讓周蕁能夠清晰的看到他深邃的黑眸中閃爍的光彩和溫度。

刹那間,她心髒突然砰砰砰的狂跳了起來。

“沒,沒事。”

江宴點點頭,轉而看向倒在地上疼的叫喊連天也爬不起來的歹徒。

“沒點本事,還敢學別人做這一行?”

他走近幾步,一把將歹徒的麵罩拉開,意外的,看到一張尚且帶些稚嫩的青澀麵龐。

周蕁也驚訝了,沒想到這個歹徒居然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他的臉色蒼白,因為手臂用不上力,隻能被動的躺在地上,額頭上疼的滿是汗珠,看起來挺慘。

江宴用腳踢了踢他的腿,居高臨下的俯視:“誰派你來的?”

“是,是一個女的……”

少年斷斷續續的道:“我在江氏大廈的小巷子裏,她主動接近我,告訴我隻要劃畫你的臉,就給我十萬塊錢。”

周蕁思索了一會兒,卻想不到誰和自己有這麽大的深仇大恨,要毀了自己的臉。

要知道,臉對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重要,毀了臉就相當於是要毀了她這個人!

“十萬,你可真不值錢。”江宴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口袋裏取出一支煙,叼在嘴裏吸了一口。

周蕁明白他的意思。

做下這種事情,坐牢不說,一輩子都會留下洗不幹淨的案底,他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未來基本定型了。

僅僅因為十萬塊錢。

“沒有辦法,我缺錢。”少年低著頭,蒼白的臉上說不清楚是什麽情緒。

說完,他又怯怯的抬起眼,看向江宴和周蕁,當然,主要還是周蕁。

“這次我知道錯了,你們能放我一次嗎?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幹這種事情了!”

江宴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那個女的長什麽樣子?”

這問的是那個花錢讓他去劃花周蕁臉的女人了。

“我不知道。”少年道:“她大半張臉都被絲巾圍住,我看不清楚。但她穿的很華麗,像是有錢人家的小姐。”

“誰會這麽恨我,要這麽毀了我。”周蕁低聲喃喃。

覺察到周蕁有些失落和不解,江宴側頭看她。

“壞人不會按照常理去推斷,她對付你未必是你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也許隻是她這個人單純的壞!”

周蕁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但心中還是暖暖的,還混雜著一絲說不清楚微甜的感覺。

“這事兒我去查。”江宴不知道她在想什麽,聲音冷靜且自持。

低頭瞥了一眼還在巴巴望著自己的少年,他冷聲道:“今天斷你一隻手,以後放聰明點。還有,自己去自首。”

見自己難逃這一劫,少年臉色很難看,但他自知不可能對付的了眼前的男人,隻得低頭灰溜溜的走了。

……

回去的路上,周蕁總是時不時的偷看一眼江宴。

今天的他給她的感覺太過不一樣,尤其是他對那個歹徒下手的時候,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那樣的氣勢,那樣的手段,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普通人。

“你身手挺好,是以前學過武術嗎?”周蕁遲疑的問。

“嗯,學過一段兒。”江宴聲音淡淡的,好像並沒有多少傾訴欲。

如果是以前,按照周蕁的性子,她會點到即止。畢竟兩人的關係談不上特別熟,問太多總歸不太合適。

但今天不知道怎麽的,她突然對眼前的男人充滿了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