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年?”

周蕁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她不是對當初趙明珠的問題存異,但想到或許有趙家原來家仆的幫忙她才能順利回來的,但她怎麽都沒想到這背後的推手居然是司年!

光影籠罩下的男人,臉上已經沒有了一絲笑意。

他也不辯解,一張英俊的臉麵無表情,就這麽定定的盯著江宴,過了許久突然笑出了聲。

“嗬!為了周蕁,你連這件事都能翻的出來,我倒是低估了你對她的感情!”

此話一出,就相當於是承認了!

所有人都震驚了!

誰能想到表麵上風光霽月的司家大少爺,居然暗中操作了這麽大的事情!

暗地裏,他指使別人殺了周蕁的生母和哥哥,一轉眼,就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去追求周蕁……

這種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場內議論紛紛,周蕁的目光已經從怔愣不敢置信變成了痛苦和恨意。

而祁天洪和祁墨白更是雙眸赤紅,直衝著他衝過來!

對準那張臉就是一巴掌!

啪!

“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

祁天洪臉上青筋暴起,目眥欲裂,嘶吼聲傳遍每個人的耳膜,那般的悲哀和痛苦,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

捫心自問,如果自己從小看著一個孩子長大,把他幾乎當成自己家的兒子,甚至還想將女兒嫁給他,但轉眼他就變成了殺死自己家人的凶手,他們大概也會瘋吧?

更有甚至,會想著如果一開始就掐死這個孩子就好了!

如果一開始,他們就不是世交,遠離一些是不是結局又會不一樣?

“為什麽?”司年的眼神閃爍不定:“為了你的女兒啊!”

聽到這話,周蕁驟然看向他。

因為……她?

“是你們說你們的小女兒將來是我的妻子,我的父母也在告訴我,那個女孩將來就是我的妻子,我們司家不允許孩子胡來,所以我就必須要守著她度過。

她剛出生的半年,我不斷的接受著你們傳達的信息,我那個時候雖然小,但心裏已經種下了一顆種子,她就是我司年的妻子,這輩子不可能再有別人了。

所以即便是後來傳出來她去世了,我也依然走不出那個言語的魔咒。我心裏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她死了更好,這樣我就自由了。

我一直這麽自我催眠,直到兩年前我在F國碰到她。你們知道那種奇妙的感覺嗎?”

司年臉色詭異道:“就在我以為我這輩子內心裏都擺脫不掉魔咒的時候,她突然出現了!”

他看著周蕁,緩緩露出一個如沐春風的微笑:“我當時欣喜若狂,甚至不想帶你回國,就想把你藏起來,當我一個人的小新娘。

但不行,江宴找到你了,我必須把你送回國。好在你們快要離婚了,等你們離婚,我就可以求娶你了。

但後麵又是一波三折!”

說到這裏,他的臉色逐漸扭曲:“祁叔叔祁阿姨你們不讚同把我的小妻子還給我!而你……蕁蕁,你是我的女人,怎麽能愛上他呢?”

他的手指向江宴:“他不配!他那麽對待你,他根本配不上你!所以我找到了趙明珠,我隻是想用最溫和的手法讓你們分開,但我沒想到那個女人就是個瘋子!

她居然會殺了祁阿姨和子軒、小安兩兄弟……”

聽到他說到這裏,一直冷臉旁觀的江宴冷聲出口:“你在說謊!

趙明珠在國內根本沒有本事能搞來那些炸彈!那些炸彈,是你司年從國外給她的吧?”

司年眉頭一挑,眼神閃過一抹興味兒:“你有證據嗎?”

“我沒有證據。”江宴冷臉道:“但你既然承認了是你指使的趙明珠,那麽炸彈的出處自然就交給我們的警察先生去查吧!”

他的話音剛落,從人群中突然走出來幾個穿著便衣的男人。

“司先生,跟我們走一趟吧!”

司年看著眼前的人,突然一笑:“原來,你們早在我訂婚前就已經安排好了啊!瞧,周蕁……”

他突然扭頭看向周蕁:“他早就知道真相了,但就是不告訴你,非要等到我們訂婚的時候說出來打你的臉……”

“閉嘴!”江宴怒斥道:“事到如今,你還不忘挑撥離間!”

司年笑道:“你敢告訴周蕁,你是什麽時候開始調查的嗎?既然早就懷疑了,為什麽不提前告訴她呢?”

江宴緊緊的盯著他,沒有說話。

那個時候以他和周蕁的關係,能夠麵之上做朋友已經不錯了,她又即將和司年訂婚,若是拿不出準確的證據,她又怎麽會信他?

“別廢話了,趕緊走!”

便衣警察壓著司年就要走,他臉上卻沒有多少恐懼和緊張,就那麽懶洋洋的看著江宴,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突然站住了,湊近他的耳邊。

“看吧!就算是沒有我,你和周蕁也不可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張狂,江宴拳頭握的緊緊的。

他沒有抬眼看周蕁,就已經能夠想象得到她對自己的失望。

“等一下!”

司家夫妻看到這裏,趕緊跑了過來。

司夫人更是淚眼朦朧的扒拉著司年的手臂:“小年……”

司年看著他們,卻沒有多少表情。

司父歎了一口氣,麵對從小就優秀的兒子,如今卻說不出多少話來。

“小年,你糊塗啊!”

憋了半天,就憋出了這麽一句話,司年忍不住嘲諷的勾起了唇。

“是啊!我糊塗,所以你們以後就當沒我這個兒子就好了。”

說完,他似乎沒有任何留戀,轉身就走!

司夫人看著他的背影,眼淚止不住的流。

“小年……是我錯了……是爸媽錯了……爸媽不該從小就給你灌輸那些思想……不該忽略你的心理想法……”

一場鬧劇,兩敗俱傷。

在場眾人,唏噓不已。

周蕁還穿著那身火紅的禮服,但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

江宴看著她,緩緩走過去:“蕁蕁……”

“所以……,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她緩緩抬頭,瞳孔裏滿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