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婚喪夫
宮越對冥界的評價沒有過於美化，卻似乎也沒有醜化的意思。
一個沒有虛偽和狡詐，隻有實力強大的人才會受到其它人尊敬的世界，聽起來的這個世界並不邪惡。隻是，這個世界的人天生尚武，好戰，從出生開始就為戰鬥準備著，在一個沒有和平，隻有戰鬥的世界裏生活，又是一個怎麽樣的感覺？
不過，讓我更加在意的是宮越的口吻，一直用他們來稱呼冥界，似乎完全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的。
“你不是冥界的人？”從宮越的口吻，我可以感覺到宮越似乎真不是冥界的人。
宮越恭敬回答道：“宮越本為妖族，從小在妖界出生，後來被主人帶至冥界，在冥界長大。”
妖族！
我瞪大了眼睛，驚愕得看著宮越，我本來以為宮越也是冥界的人，可是沒想到宮越居然是一個妖族。我本能得多看了宮越幾眼，想要問宮越到底是什麽妖，卻是最終忍住了內心的好奇。
宮越也沒有再說話，隻是平靜得坐在我們麵前，似乎對自己是妖或者是冥界的人根本不太在乎。
“宮越，你喜歡冥界嗎？”我再次開口對宮越問道。
宮越輕動眼神，似乎在思慮，隨後又回答道：“回稟主母，宮越去過妖界，鬼界，人界，仙界，也到過神界。在宮越眼中，冥界的人比起其它五界的人更為值得尊敬。在冥界沒有虛偽，沒有狡詐，沒有阿諛奉承，每個人都在不斷提升自己的實力，以求戰勝自己的對手，最終成為冥界的君王，冥界的主人。而相比冥界，妖界更為殘忍，鬼界更為狡詐，人界更為多變，仙界更為道貌岸然，而神界卻是一直將自己當做六界的主人，高高在上，視萬物為螻蟻。”
我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既然她說妖族殘忍，人類多變，那冥界就沒有自身的缺點嗎？
“你說冥界以武為尊，裏麵的人從出生就開始戰鬥？那不是從小就要經曆鮮血的洗禮，不是顯得更加殘忍嗎？”我有點為人界辯駁道：“相對冥界，我感覺人界雖然也有廝殺，但是卻更加和平。”
宮越詫異得看著我，卻是難得一次笑了：“主母誤會了。宮越所說的戰鬥，並非奪取人性命的廝殺。在冥界的戰鬥隻分勝負，卻並不會取人性命。在冥界中，殺人是最嚴重的罪責，就連君王都不可以沒有理由得取人性命。”
戰鬥不取人性命！
冥界裏不許殺人！
我看著宮越一臉認真得回答我，突然感覺自己一開始就誤解了宮越的話。如果真如同宮越所說，冥界沒有虛偽和狡詐，也沒有殺戮，那為什麽那個世界還要被稱為魔界呢？那完全和傳說中的仙界根本沒有區別。宮越說得越多，我對冥界卻是越發好奇，甚至都有種想要親眼看一看冥界到底是什麽樣子的衝動。
回到住處，我心裏依舊想著剛才宮越所說的每一句話，特別是最後幾句，讓我感覺有幾分不可思議。隻是，在我那短暫的記憶中，我突然感覺宮越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這幾天，我在外麵也沒少和方言通電話，不過很多事情也沒告訴她，隻是說要陪著小溪在林南天那裏多住幾天。現在終於回來了，方言天生的八卦性格，自然要拉著我八卦好半天，就連午飯也做的簡簡單單，更多的是陪著她八卦林南天的事情上了。
下午，方言滾去上班，我終於鬆了一口氣，看向了不遠處的趙三炮。
“姑奶奶，你有事？”趙三炮一臉尷尬笑容，似乎對於我從林南天那裏這麽久才回來，實在有些忌憚。
我對趙三炮直接問道：“趙叔，你是不是以前就知道林南天是魔？”
“他真是魔？”趙三炮瞪大了眼睛，臉色驚駭道：“老頭子以前是猜測過，卻沒想到大人真是魔。魔族居然真來到人間了……”
趙三炮以前就是猜測？我看著他的樣子，似乎也不像在騙我，便也不再追問下去了。
“趙叔，我不僅見到了魔，我還見到了妖，並且差點死在了妖的手裏。”我也不等趙三炮回答，便又認真得看著他問道：“趙叔，你傳授我的符咒可以對付妖怪嗎？”
趙三炮上下掃了我一眼，似乎在確定我有沒有受傷，不過我進來這麽久，也沒表現出疼痛的樣子。趙三炮確認之後，輕歎了一口氣：“看來這幾天主母經曆了很多事。其實，人間界本來就有妖，妖族精通變化之術，可以將自己妖體隱藏，變化為人的樣子。當初老頭子還活著的時候，也見過一兩隻小妖，實力強大無比，就連人道境上品的修士也未必能夠輕易拿下那些小妖。至於對付妖怪，天衍門的符咒之道自然可以對付，就比如姑奶奶製作的中級火離符也可以對那些小妖產生很大的傷害，不過憑借姑奶奶現在的身手，要想憑借符咒之道對付那些妖怪，恐怕並不容易。”
符咒可以對付妖怪，可是憑借我現在的身後，卻並不容易。我明白趙三炮的意思，他是說，符咒威力足夠了，可是我的力量和速度根本跟不上那些妖怪，恐怕真遇見，我符咒還沒用出，就被對方一巴掌拍死了。
“那有什麽其它辦法嗎？”我心裏有些不甘心得問道。
趙三炮思慮片刻，突然一笑，回答我道：“姑奶奶，以前老頭子不是和您說過，老頭子教授給您的天衍術並不完整。當初老頭子拚死拚活得到天衍門三篇秘術，隻習得了天衍書上篇和符咒之道的上篇。而天衍書，符咒之道，以及整部十絕陣圖，都被老頭子藏了起來。如若姑奶奶有時間，陪著老頭子去巴蜀之地，將三篇秘術都取出來，練至大成，到時候別說區區小妖了，就算是妖王，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天衍門三篇秘術，練至大成居然連妖王都能對付？
“那三篇秘術真那麽厲害？妖王都能對付？那豈不是說林南天也能對付了？”我詫異得看著趙三炮，感覺他是話說得太大了。
趙三炮一愣，連忙道：“姑奶奶說笑了，大人自然不是那麽輕易就可對付的。不過妖王距離大人還有十萬八千裏呢，能夠被稱為魔的大人，豈是小小妖王就可以輕易相比的。不過姑奶奶也別小看了天衍門的三篇秘術，根據老頭子的師祖所說，天衍門兩千年前乃是人間三大道門正宗之一，三篇秘術為當世三絕。天衍書可窺視天機，符咒之道極為高深，有些符咒就連其它兩大道門正宗也不曾有所記載，而十絕篇乃是殘篇，雖為三篇秘術之末，實則裏麵記載的陣法威力極大。當初天衍門祖師憑借三篇秘術，在人間界少有敵手，曾憑借一己之力獨戰三大妖王。如若姑奶奶真將三篇秘術練至大成，雖然不如天衍祖師，但是對付一個妖王應該不難。當然……要想將天衍門三篇秘術練至大成……也並非易事……”
好吧。
我一下明白了，這最後才是關鍵，要想把三篇秘術練至大成，絕對不是什麽容易的事。不過，我也沒想過立刻就能對付妖王，我現在要做的隻是自保而已。
“姑奶奶，你以前不是不想接觸這些東西嗎？現在怎麽？”趙三炮遲疑得對我問道。
我輕抿嘴唇，看向了不遠處正在看電視的小溪，心裏壓抑著一絲不甘心。我不甘心成為別人的棋子，我不甘心一直像個無知的小女人，在遭遇危險的時候隻能感覺到一陣陣無助，更不甘心林南天什麽都瞞著我，卻同時又跟我說一切都是為了我。
我需要力量，隻有我擁有了力量，才不會再受人擺布，才不會在危險降臨的時候感覺無助，同時我也需要林南天平等得看著我，直到有一天他親口跟我說，讓我留在他身邊。
這就是我想要的驕傲。
巴蜀之地。
我想起陸昊北說過的成都分公司的事情，心裏也有了打算。這時候我還是需要工作，林南天似乎也知道我的脾氣，在送我回來的時候並沒有給予我物質上的幫助，的確他給我我也不會要，我隻想通過自己工作來賺錢，然後照顧好小溪。
還有，根據林南天的意思，陸昊北代表了人類，這裏的人類應該是六界中人間界的代表。同時，林南天也明確得告訴我，陸昊北不會傷害我，隻是因為他的喜好，才不願意我和陸昊北過於親近。
我不知道陸昊北一直對我隱藏了什麽，不過我相信隨著我知道得越來越多，也會從他那裏看到的越來越多。
又過了三天，我才沉住氣給陸昊北打了個電話，並且告訴他同意了成都分公司的事情。陸昊北聽了，聲音透著一絲驚喜，同時告訴我成都分公司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等到他將上海這裏的事物交接結束，便可以移駕成都。
然而就在方言鬧著舍不得我和小溪還有趙三炮去成都的時候，我的手機卻突然響了。我看著電話上熟悉的電話號碼，心裏不禁有幾分本能得慌亂。
“誰打來的啊？”方言見我半天沒接電話號碼，詫異得問了一句。
電話號碼是我媽的，這段在上海的日子裏，我並沒有和我媽少通電話，最近一次就在昨天下午打的，老媽關心我在上海的情況，我依舊用老話敷衍著，告訴她我在外麵生活很好。按照慣例，我和老媽通過電話之後，一般三五天不會再打電話了，可是這時候她突然打電話來，讓我感覺很不好。
“皇後大人，怎麽想起來又給我打電話了？”我接著電話，假裝慵懶得問道。
電話裏都是吵雜聲，我還在疑惑著，卻沒想到老媽突然在電話裏急聲回道：“小茹啊。你爸出車禍了，你快回來吧。”
老爸出車禍了！我心裏猛然一驚，急聲問道：“媽，怎麽了？爸怎麽好好得出車禍了？人怎麽樣了？”
“不知道啊。你爸在醫院裏搶救啊。路邊的車好好得就衝過來了啊……”老媽的話語很亂，帶著哭聲，顯然是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