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出現在陌生的房間。
顧景軒聞言,蹙了蹙劍眉,想想還是艱難的起身,朝她的房間走去……港城,莫斯莊園內。
沐欣雨正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看著一臉欣喜的江岩道:“你在盯著我看,估計,我的身上會出現窟窿了。”
“你沒事就太好了,嚇死我們了。”說話的不是江岩,而是站在他身邊的嚴樹明。
他說話間,徐伯端著一盤水果放在茶幾上,朝嚴樹明他們道:“沒事了,小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雖然這樣說著,可他眼裏還是滑出淚來,隨後怕人看見笑話,又轉過身去一邊擦眼淚了。
沐欣雨感激的看了徐伯的背影一眼,沒有說話。
“對了,你是怎麽被顧秋雲捉到的?”江岩又開始他的盤問大法了。
“是程浩南發信息約我去海邊的。”沐欣雨冷冷的說了句,然後,就如無其事的端起茶幾上的女仆之前給他們泡的茶喝了一口。
她現在,不打算在維護程浩南犯下的任何錯事了。如果是以前,她或許為了他的名譽,不會告訴別人是他做的,但現在死了心的沐欣雨,不在乎了。
“是他?”江岩和嚴樹明顯然都吃了一驚,隨後,互相對視一眼,覺得很詫異。
“如果不是他,你覺得顧秋雲約我的話,我會出去赴約嗎?”沐欣雨知道他們不相信,就連她一開始都不敢相信一樣,可是,事實就是如此。
她這句話一出,江岩和嚴樹明都是一臉的失望。
江岩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煩躁道:“浩南怎麽變成這樣!”
就算失憶不愛沐欣雨了,但也不能陷害她啊,還讓人……想想小混混看沐欣雨撕掉衣服的那種畫麵,江岩就恨不得馬上過去痛打程浩南一頓。
“一個人,如果被錢財所誘,恐怕什麽事都能做出來。我們現在看浩南,不能像之前認識欣雨後的那種看法了。現在的他是冷酷無情的程氏董事長,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嚴樹明深深的歎了口氣,“這也不過是商人的通病,我們沒必要太傷心。”
嚴樹明向來是商場的老手,對這些事看的還是比較開。因為,他就曾為了得到某處地皮建廠房,私下做出些威脅人的事來。
看著微挑眉毛,無所謂的嚴樹明,江岩輕哼了一聲,“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就是顧秋雲給蒙蔽了。”
“再說了,浩南可以對任何人使手段,唯獨不能對欣雨使手段!”
說到這,江岩掃了眼沐欣雨,隻見她臉上雖然裝的無波,可拿茶杯的手卻因為太用力而泛白了。
“我去找他算賬!”江岩實在看不下去了,猛地起身,就要走出去。
當他的身影走到門邊時,沐欣雨輕緩的一句話,讓他頓住了步伐,“找他算賬有用的話,他還會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嗎?樹明說的對,他已經不是我們認識的程浩南了!”
說完,她重重的放下茶杯,朝樓上頭也不回的走去。
看著她單薄的背影,江岩緊緊捏住了鐵拳,心裏很是難耐。
嚴樹明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勸道:“走,咱們去莫斯會所喝一杯吧,有些事,我們已經控製不了了。”
江岩回頭,看著嚴樹明小眼裏的無奈,想了想,還是選擇和他一起朝前方的莫斯會所走去。
來到樓上自己的臥室後,沐欣雨終於偽裝不下去,趴在**嚎嚎大哭。
她不知道程浩南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這樣狠毒無情的他,讓她不得不憤恨。
她是時候讓自己也變得狠毒無情起來了。
否則,自己隻會被人魚肉。
想到小混混那猥瑣的目光,沐欣雨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胳膊,嚇得顫顫發抖。
不,她不要被人魚肉!她要反抗,讓那些試圖傷害她的人嚐嚐她所受的痛苦!
想至此,她坐起身子,擦了擦眼淚,拿手機給豔豔撥去電話,“豔豔,我想知道浩南的行蹤,你知道的,我想讓他重新愛上我,你不是希望我能成你的董事長夫人嗎?”
手機另一頭的豔豔聞言,立馬來了精神,“欣雨,太好了,你總算想通了。聽說,顧秋雲已經撕碎了那份合約,如果你重新獲得程董的心,那麽,你們結婚,程董就並不會損失什麽了。”
撕了合約?看來,顧秋雲是認定程浩南非她不娶了,所以,才會放心的撕掉那份保障婚姻的合約吧?嘴角一扯,自嘲的一笑,以往她還因為這個合約,為難過,怕程浩南和自己結婚的話,就什麽都沒有了。現在,合約都沒有了,程浩南照樣沒有和自己結婚,其實,束縛的不是一紙合約,而是他那顆無情且貪婪的心。
“是挺好的,為了我們的幸福,豔豔,我可就全靠你了。事成之後,我不會虧待你的。”沐欣雨假裝欣喜的說道。
人都是貪婪的,她有必要讓豔豔盡心盡力的幫她,就必須許諾。
果然,豔豔也是有貪念的,她聞言,顯然有些激動,“我肯定知道你不會虧待我的,嗬嗬,就衝著你這句話,我都為你赴湯蹈火。”
“程董晚上好像要參加一個酒會,顧秋雲因為父親剛去世,不好參加,所以,他身邊沒人陪著的。”
“酒會?是不是港城傳媒的周年酒會?”沐欣雨想起之前江天邀她一起赴約,她給拒絕的那場酒會來。
“是啊,你應該也收到邀請函了吧?”
“嗯,我現在去也還來得及。就這樣,謝謝你了。”
“不客氣,我隨時給你提供情報!”豔豔在手機那頭咯咯的笑著。
沐欣雨聞言,隻覺得諷刺異常。掛斷電話,她冷冷一笑,“傳媒的周年酒會,如果程浩南你出現點什麽桃色事件,一定會第一時間被宣傳到極致的吧?到時候,顧秋雲你還怎麽放心呢?”
碧海宴會廳正在舉行某傳媒公司的周年慶宴,現場觥籌交錯,樂聲陣陣。
凡是做生意的人,沒有能離開傳媒的。為了能在未來的一年內,能夠得到好的廣告宣傳,無疑港城最大的傳媒公司周年慶典,吸引來了不少有頭有臉的企業領導人。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冷酷的程氏現任董事長程浩南了,另一個則是在港城有分部的w王者集團的首席,溫文爾雅的江天了。
這二個人,現在正坐在最安靜的一張桌邊對飲。
這二個人同時出現在眾人眼前,隻覺得二種不同氣質的碰撞。一個冷酷若冰,一個溫潤如玉。
程浩南今晚穿的是一件黑色晚禮服,裏麵淺藍色的修身襯衣並沒有打領結,卻依然給人一種渾然天成的冷冽正氣。
江天一向潔癖,向來喜歡穿白色衣服,所以,今晚也毫不例外。他嘴角始終含著疏離的笑容,讓人喜歡卻又親近不得。
現場有很多女人時不時的朝他們那邊瞥去。
“浩南,你變了。”端起一杯加冰威士忌,優雅的喝了一口,緩緩放下杯子,江天笑容不減的朝對麵的男人說道。
程浩南聞言,濃眉輕皺,顯然有些不悅:“變了?那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江天沒有立刻回答,伸手轉了轉桌上的威士忌酒瓶,才淡然道:“以前的你,做事有底線,而現在的你沒有。”
程浩南聽了這句話,瞳內的幽光一閃,覺得江天這句沒底線指的是上次,他不知情的情況下,讓沐欣雨流產的事。
所以,一時間,他沒有反駁。而是靜默的將目光移向酒會中央,站著交談的形形色色的身影。
“浩南,做事要有度。”江天又開口了,他將威士忌的瓶蓋打開,然後,將酒倒進杯子裏,直到酒溢出來,他還在倒。
程浩南聽見他開口,便轉過視線看向他,到目光注意到他倒出來的酒時,提醒他,“天哥,酒都溢出來了。”
江天聞言,這才停止倒酒。一個服務員見酒灑到桌上了,想要來擦桌子,卻被江天止住了。看著那名服務員帶著不解的神情走開,江天才開口意味深長的說:“你也看見了,杯子隻有這麽大,你非要把整瓶酒倒進去,肯定會溢出來,後麵的酒都浪費了,你最後得到的也不過隻是一杯酒而已。”
他這句話一出,程浩南立馬明白他剛才故意將酒倒出來,就是想要提醒他一些事。
“我也隻要這一杯酒。”程浩南認真的看著江天道:“天哥,我隻要程氏這一杯酒,有錯嗎?”
“真的隻是程氏這杯酒的話,那麽你為什麽還和顧秋雲在一起呢?顧董剛去世,顧景軒也不在了,無疑,顧氏將來會是你和顧秋雲的。畢竟,你們已經領了結婚證。”江天溫文的勸道:“浩南,適可而止。欣雨是無辜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和顧秋雲很早就在一起了,你那時不找我,現在找我說這些,有用嗎?”程浩南真的疑惑了。他不明白一向不愛多管閑事的江天,為什麽會突然管起他的私事來。
江天一聽,俊顏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太固執。既然你執意如此,那麽,別怪我以後和你翻臉。欣雨,我保護定了!”
“你隨意。”這場談話可以算是很不愉快。所以,程浩南起身離開了。
沐欣雨剛打開宴會廳的大門,就看見程浩南朝這邊走來。她立馬躲進洗手間,直到看見程浩南走上貴賓電梯,她才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