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神廟外麵的空地上,架起柴火堆。
顧久和常勤兩個人也被帶出了神廟。
常勤雙手被綁,顧久則是被隨意地扔在柴火堆上。
柴火堆上四周被倒上汽油。
十分刺鼻。
村長說:“你們也別怪我,誰讓你們敢冒犯虛空神,這都是你們自找的!到了下麵好好贖罪!”
“瘋子!一群瘋子!”常勤咬牙道。
他抬頭看了一眼太陽,奮力地往顧久旁邊挪動。
雖然是冬天,今天卻是個晴朗的天氣,又是正午,對魂魄影響很大。
顧久給他留了後手,分了一縷魂魄藏在符紙中。
剛才在神廟,他不敢拿出來,怕被玄空發現。
玄空陰氣太盛,那些厲害的大鬼,遇見了恐怕也隻有被吞噬的份。
更別說,顧久的那一縷魂魄。
當時,顧久給他的時候,他真沒想到,竟然真的走到這麽驚險的境地!
玄空靠顧久,用自己的影子將顧久罩住,才偷偷用兩隻手指將袖子中藏著的符紙掏了出來。
然後撕成了碎片。
有一縷魂飄出,頃刻間便鑽入了顧久的身體。
“快醒,快醒……”
常勤暗自祈禱。
他是天師,當然知道,隻有一縷魂魄的情況下,就算能醒,醒要花費的時間也很長。
但時間不多了。
村長已經在準備點火了。
這個時候,馬春生出現了。
他手裏麵拿著刀,另外一隻手中拽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孩。
大聲喊:“住手!”
他的刀架在小孩的脖子上。
小孩哪裏遇到過這種威脅,嚇得大聲哭起來,“爺爺!爺爺!救救我!爺爺!啊啊啊啊!……”
村長聽到這個聲音,也顧不上點火了,連忙回頭。
當看清楚發生了什麽,他的眼睛幾乎噴出怒火。
馬春生挾持的,是他的寶貝孫子!
“馬春生,你幹什麽?放下刀!”
馬春生反問:“你們在幹什麽?你們在殺人啊!你先把人放了,我就把刀放下!”
“他們冒犯了虛空神,用他們獻祭,是虛空神的意思。”村長耐著心神解釋,“春生,你別忘了,你到底是我們村的人,你爺爺也在村裏,你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外人,去得罪所有人,你說是不是?”
其他人也跟著勸說。
“你不替自己考慮,也替你爺爺考慮一下。”
“對對對!”村長連忙說,“你爺爺年紀那麽大了,天天進山采藥,又累又賣不了多少錢,我答應你,隻要你放了我孫子,以後重點采藥區域,你們家也能進!我說話算話!”
馬春生早就知道了一切,壓根不可能對村長的條件動心。
現在他隻有一個想法。
絕對不能讓村長得逞,這可是兩條人命!
況且人還是他帶進村的。
他堅定地說:“要放一起放!你們敢點火,我就真的敢動手!”
說著,他把刀又靠近了一些,緊緊貼著村長孫子的脖子。
村長孫子哭得更大聲了。
“爺爺!爺爺!啊啊啊!我不想死啊!爺爺!啊啊啊……”
村長聽得揪心不已。
這可是他最寶貝的大孫子。
他張了張嘴,打算繼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話還沒出口,就被村民打斷了。
“村長,快點點火吧!時間到了!”
村長不可思議地看向說話的人,“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我孫子還在他手裏呢!”
那人說:“可是虛空神規定的時間是正午,萬一要是晚了,再惹虛空神生氣怎麽辦?要是沒有虛空神,我們村子現在還不知道要亂成什麽樣子呢!再說,現在人參也挖不出來,如果虛空神願意幫忙,我們村就有救了!”
最後一句話,戳中了村民的心。
開始有人紛紛應和。
“對啊!村長!我們來神廟,不就是為了的村子裏的那點事情嗎?”
“馬青苗的事情還沒解決,確實該早點處理幹淨,惹怒神明,以後別說挖參了,咱這座山恐怕都要荒掉了!”
“村子裏這麽多人都要吃飯生活,守著一座荒山,以後後輩可都要餓死了!”
“你讓他動手,他也就嚇唬嚇唬你,你看他真敢動手嗎?”
“就是就是!最多是一命換四命!他不想活了,還打算把他爺爺帶走不成?”
“……”
“村長,動手吧!還有一分鍾就十二點了!”
“村長!你可是村長,不能為了一個人,毀了我們整個村子啊!”
“……”
村民們的話,像是一把把尖刀一樣,直戳村長心髒。
他知道,如果今天他不點頭,這個村長也就當到頭了。
不會再有人服他。
村長深呼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才說:“馬春生,你聽見了?你要動手就動手!但是如果你真的敢動手,我一定把你千刀萬剮!”
說完,他便咬牙說:“點火!”
長木棍裹上浸滿汽油的布條,隻稍微一點火,便迅速被引燃。
所有人後退,看著村長拿著火把一點點靠近柴堆。
馬春生意識到不能威脅到村長了,眼露絕望,他幫不上什麽忙了!
就在村長準備鬆手的時候,忽然一根木棍從天而降,正打在村長的手腕上。
村長手中的火把一瞬間脫了手。
直直地朝著人群的方向砸過去。
嚇得他們尖叫聲一片,躲火把的時候,還摔了好幾個人。
村長的老胳膊,直接被砸折了,捂著胳膊尖叫起來。
常勤站起來,活動活動手腕。
“好家夥,差點栽在你們手裏!要真讓這火燒起來,我都沒辦法跟小師叔交代。”
他在神廟裏麵其實是可以反抗的,但轉念一想,就算真的打得過村民,也不會是那個老鬼的對手,索性將計就計。
沒想到,這些人栓起人來,竟然有一套。
他掙脫費了好一番功夫。
常勤從旁邊撿了一根又粗又長的木棍,握在手裏,攬住顧久,從木柴堆上跳了下來。
村長大聲叫,“一起上啊!時間不夠了!”
常勤將顧久放在地上,雙手握住木棍,紮起馬步。
以顧久為圓心,將木棍揮舞得呼呼生風。
一套棍法下來,圍上來的人不是鼻青臉腫,就是渾身疼。
村民們短時間內,竟然一點不能近身。
這個時候,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棍法練得不錯。”
常勤的眼睛一瞬間亮了起來,覺得胳膊好像也沒那麽累了。
“小師叔,你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