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上下三層。

占地麵積不小,房間也很多。

還有個不算小的院子。

除了院子裏種的花花樹樹。

屋子裏的不少地方,也都擺著花盆。

葉婉靜熱情地一個地方一個地方仔細給顧久介紹。

“這邊是影音室……”

“那邊是我的畫室……”

“這是你大哥的房間……”

“回頭我讓他們收拾收拾,在你的房間旁邊給你做一個屬於你自己的書房……”

顧久在三樓某個房間門口停下。

她仔細看過,整個家中,就這個房間中隱隱有黑氣溢出。

房門緊緊關著。

顧久問:“這裏是哪裏?我能進去看看嗎?”

“那是你爸爸的茶室,當然可以進去。”葉婉靜說著,打開房門。

茶室中,也放著幾盆盆栽。

其中最顯眼的,當屬茶台上的那一盆蘭花。

顧久徑直走過去,看了幾秒,就已經確定,家中人身上的黑氣,和這盆蘭花有關。

“你也喜歡蘭花?這是你爸爸最喜歡的一盆。”葉婉靜笑嗬嗬地說,“他平時可寶貝了!”

顧久說:“這盆花有問題。”

“有問題?長勢不錯啊……”

葉婉靜左右看看,看不出個所以然。

顧久解釋:“花盆裏麵有東西,家裏人會走黴運,跟這個東西有關。”

“……”

葉婉靜眉心重重跳了一下。

顧明雪和顧久爭吵的時候,她也聽見了。

本打算上樓勸架的。

但走到一半,就聽到了顧明雪那段歇斯底裏的發言。

她上樓的腳步,忽然停在了原地。

那些話,沒有一句是好話,要說不介意、不膈應,是不可能的。

她本來還想,明天有時間的話,去寺裏拜拜或者找個天師,求個平安符。

葉婉靜的聲音微微顫抖。

“久久,你……你沒跟媽媽開玩笑?”

“有沒有,挖開看看就知道了。”顧久滿臉嚴肅,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

葉婉靜沉思幾秒,下定決心一樣。

“既然你這麽說,我們就挖。不過,這盆蘭花,是你爸爸的朋友送的,挖開之前,我要先給你爸爸打個電話。”

“好。”

大概一個小時之後,顧青政急急忙忙趕回來了。

“你們說,家裏會走黴運,和這盆蘭花有關?”

顧久點頭,“是。”

顧青政不可置信,“這怎麽可能?你們聽誰說的,有什麽依據嗎?”

顧久說:“我說的。”

“你個小孩,能懂什麽?”顧青政麵色微沉。

葉婉靜說:“可能不可能的,刨開看看就知道了,要不然,我老是安心不了。政哥,顧明雪臨走前說,我們家接下來會有一係列的禍事,家破人亡,我這顆心,一直懸在半空中,就沒下來過。”

“……”

顧青政抬手在葉婉靜的背上輕拍了兩下安撫。

但他還有些猶豫。

不隻是因為這株蘭花價值幾十萬,隨意挖開可能傷根莖不好活。

還是因為這株蘭花,是他最要好的朋友送的。

顧久說:“你那個朋友,自從送你這盆花之後,是不是過得越來越好了?”

顧青政仔細想想,還真是。

之前幾年,吳亮做生意連年虧損,連著賣了三套房了,還來找他借過錢。

最近確實有了好轉,前幾天剛提了一輛上百萬的車。

顧久又說:“你再仔細想想,最近你的生意怎麽樣?原本以為十拿九穩的單子,最後沒簽成,老客戶也無緣無故不續約了。”

“……”

顧青政瞳孔慢慢變大。

最近公司的情況,和顧久說的一模一樣。

“你怎麽知道的?”

“機緣巧合,跟一個師父學過一點。”顧久回答。

“……”

顧青政有些動搖了,但還是不敢相信。

顧久說:“爸,挖得小心點,蘭花不會有事。”

這是顧久第一次叫爸。

顧青政覺得心髒重重地跳了一下。

對啊!

這是他的親生女兒,血脈相連,沒有在這種事情上騙他的必要。

顧青政終於下定決心。

“好,聽你的,挖開看看。”

顧青政親自動手,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挖。

鐵鏟忽然被硌住。

下麵有一個硬的東西。

挖出來之後,才發現,是錫紙。

錫紙中包著什麽。

打開錫紙。

裏麵竟然是一張黃符!

符紙上血紅色的符篆,刺痛了葉青政的眼睛。

解開黃符,有紙條掉了出來。

上麵寫著兩個生辰八字。

“甲寅年戊辰月丁亥日。”

“甲寅年戊辰月戊子日。”

顧青政雖然不懂八字,但,他和送他這盆蘭花的吳亮是同年同月差一日。

巧的是,生辰八字上,年月一樣。

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怎麽……怎麽會?”

顧青政手指開始發抖。

蘭花盆表麵的土,根本沒有動過的痕跡。

錫紙也破舊不堪,肯定不是新埋進去的。

誰埋的,不言而喻!

“我……我去找他!”

顧青政一拳砸在桌子上,轉身就要去找吳亮算賬。

衝動這一點,顧明溪倒是像他。

顧久拉住顧青政的胳膊,“爸,他既然能幹出用你的運換他的榮華富貴,你覺得還能講道理嗎?你這樣貿然去,隻會打草驚蛇,讓他知道計劃失敗了,到時候他會不會狗急跳牆,再換別的辦法來害你?”

“……”

顧青政拳頭握緊,額頭青筋暴起,“我實在忍不下這口氣!”

顧久說:“用這種邪術求財,必遭反噬,爸爸,你不用心急,還是先把家裏人身上的黴運驅散,比較重要。”

葉婉靜抓著顧青政的胳膊,“聽久久的吧,家裏人的安危比較重要。”

顧久伸出手,“這些交給我處理吧。”

“轟”地一下。

黃符無火而燃,化為灰燼。

一家三口正說話之際,保姆周姨上來敲門,“老爺,夫人,門口來了輛車,車牌號全是8,說要找小姐。”

“全是8,霍家?”

葉婉靜眉頭皺起,“顧明雪竟然真沒胡說,霍家專門派人來接她了!我下去應付。”

葉婉靜下樓,認出了客廳中間站得筆直的老者,似乎是霍家的管家霍全。

霍全平時都跟在霍家老爺子和老太太旁邊。

今天竟然親自來了,看來還是挺重視。

葉婉靜這樣想著,麵上帶著疏離的客氣,“你好,真是不巧,你要找的人,一個多小時前就已經走了,請回吧。”

霍全驚訝,連忙問:“走了,什麽時候回來?”

葉婉靜說:“不回來了。”

“不回來了?”霍全還是有點難以置信,低聲喃喃,“不是昨天才從青雲鎮接回來嗎?難道是我消息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