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破曉陰謀
“老友，開始吧。”
夜玉子點了點頭，與黑山鬼手一道，分別從兩個不同的位置走入，在旁人眼中，這兩個位置根本沒有任何區別，所以不知兩位前輩所為何意。
走入五角形陣法當中，黑山鬼手與夜玉子相視一眼，旋即點頭，兩人渾身皆是釋放出兩股不同的能量，竟是兩道靈魂，但卻有不完全離體，所以依舊能夠控製身體。
靈魂淩駕於兩人的頭頂上，而後雙掌抵觸，身體也是這般，這令柳段城幾人終於明白夜玉子為何跟小啼借用身體了。
靈魂共存，身體抵觸，看到這一幕，查德和紮老頭都是驚出了一把汗，一般人，豈敢將靈魂與別人的靈魂抵觸，靈魂之間具有相容性，一旦相容一分一毫，想要分開，得花上不少心思。
但是，兩人神色平淡，似乎並不存在查德、紮老頭所擔憂的問題，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了半個時辰之間，突然一道微弱的紅色光芒衝天而起，轉而形成一根光柱，欲有捅破青天之勢。
隨著光柱的形成，在二老的腦海中便形成一副畫麵，猶如視線穿梭一般，緩慢調節下，意識便向西城急速飛躍而去，轉眼之間，西城便浮現在兩人的腦際之中。
一輪圓月高掛寒空，狼煙飄散，不時傳來一聲平原上的狼嘯，令人不禁由骨子裏生出一股冷意。
隨著視野的調節，西城內的畫麵開始逐漸清晰，其中房屋大多無損，但卻是沒有了人的生氣，估摸著西城也遭到了屠城的悲劇，所以隨處能夠見到血液的彌漫，牆頭，壁上，還有街麵上。
若是細致查探，可以看到一道道黑影與黑夜已經融為一體，氣息收斂，極不容易區分出來。
但這僅是一股意念罷了，二老的合力發動的意念，根本不懼這些所謂的魔人、魔影，待視野擴大之後，二老能夠清晰地瞅見在西城的中央處，居然有著幾縷火光。
“難道還有人幸存？”二老第一個念頭都是如此。
想罷，意念飄去，瞬間就到了有火光閃爍的地方，那幅情景也瞬間浮現在二老的腦海裏。
“赤眼魔王？”
隻見身穿黑色盔甲的赤眼魔王坐在一幅奇怪的陣法當中，陣法散發出一股股詭異的氣息，剛才的火光便是由其中散發出來的，而在陣法之外，有著四位魔將分別站在四個方位，嚴加把守。
赤眼魔王微閉著雙眼，麵色漆黑，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可以看出，他此刻專心於陣法之中，根本無暇顧及其餘的事情，如若不然，四位魔將豈不是多餘。
而在陣法開外五丈處，豎立著一麵銅鏡，二老立刻認出了此銅鏡的來曆，乃是鏡像銅鏡，與海市蜃樓的道理相符，能夠將一個地方的景象投射到另一處去，這種東西，在人間也不算多麽稀奇。
“難道，城牆之上的赤眼魔王僅是一道虛像。”黑山鬼手驚愕道。
“嗯，看來我們都被這赤眼魔王擺了一道。”
就在兩人納悶之間，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隻見陣法之中的光芒陡然耀眼起來，二老不敢鬆懈，一眼不眨地盯著陣法的變化，瞧見有著一隻黑手從陣法之中探出，緊接著是頭顱，過了一會兒，整個身體都出現了，竟然是一名魔將，而這名魔將重出人間之後，顯然十分興奮，連忙在赤眼魔王麵前深深地鞠了一躬，以表謝意。
二老終於明白了陣法的用處，驚愕得一陣無語。
“看來小啼猜想的沒錯，他的確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從而利用這個傳送陣法將魔域大軍從魔域慢慢地移到人間，然後進行瘋狂的肆虐。”
“心思果然慎密，沒想到赤眼魔王不單具有強悍的實力，腦袋也是這般好使，日後定是個大患，不如我們現在趁他在沒有絲毫防備的情況下，聯手發動精神力量摧毀他的大腦。”
夜玉子沉吟了一會兒，道：“以我們現在的狀態，想要一舉擊殺他是不可能的，還有可能促使赤眼魔王具有防備之心，從而提前發動計劃，到時候，罪惡之城中可沒有人能夠抵擋住他了。”
黑山鬼手思量了一會兒，覺得有理，便打消了擊殺的念頭。
兩人也算是功德圓滿地完成了目的，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意念一動，旋即如清風一般緩緩飄散，而就在此時，赤眼魔王雙眼暴睜，盯著二老的這個方向獰笑起來，似乎已經瞅見了兩人的行蹤一般。
“不好，他可能發現我們了，快強行停止陣法。”夜玉子急呼道。
兩隻紅眼宛若擁有魔力一般，即便是夜玉子與黑山鬼手也都是稍有分神，那隻黑手一探，空間立時凝固，而就在凝固的瞬間，二老視線開始模糊抽象，然後見到的便是柳段城、查德等人擔憂的臉色。
“總算是逃回來了。”黑山鬼手暗呼了一口氣，虎口脫險，難免有些悸怕。
“老祖，剛才見你和夜前輩的臉色不大好，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發生？”
夜玉子退出小啼的身體，以靈魂的狀態站在眾人身邊，然後將方才發生的事情與眾人說了一遍，聽完之後，幾人的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
這是最壞的猜想，然而，這種猜想居然成真了，赤眼魔王果真擁有將魔域大軍從魔域之中召喚出來的方法，問題是，即便是知曉了赤眼魔王的計劃，他們除了坐以待斃之外，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難不成，真的要遠走他鄉了嗎？”柳段城歎了一口氣，自己的家族發源此地，他當然不願離開自己的故土，讓自己的故土淪為人間煉獄。
氣氛越發有些沉悶起來，探討了半天，依舊是沒有得到有效的方法，現在眾人唯一能夠做的便是負隅頑抗。
“我寧願死在這裏，也不想離開啊。”紮老頭沉重地歎了一口氣。
“行了，大家各自回去準備一下，估計在半個月內，赤眼魔王就要與我們有一場大戰，我們先戰一場，然後再決定對策。”黑山鬼手沉吟道。
這也是無奈之中的辦法，略微道別之後，幾人散去，各回各家。
小啼很早就有了一個念頭，此刻正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無論這個想法是否能夠成功，都應該試試，此乃是破釜沉舟。
黑夜之中，小啼挑燈夜戰，連夜寫好了一封書信，而後係在雲鷹的腳上，趁著夜色，將之放飛。
接下來的日子，便是枯燥無味的守城修煉，若是以前，無拘無束，小啼早就脫身出外曆練，而今，出於身份的原因，肩上的擔子重了，自然不能如此任意妄為。
……
一處雪山高峰之上，正有著一位須發花白的老者在飲酒作曲，一口酒之後，便能夠彈出一首極其美妙的曲子，空氣中的寒意不但絲毫沒有影響他的興致，反而能夠增加他的興致一般，令他作曲飲酒之間，臉上帶著一抹發自內心的微笑。
一曲已完，老者抬起雙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而後對著麵前的寒潮空氣說起話來。
“閣下遠道而來，何必又隱身不見？”似乎在自言自語，但這句話明顯是針對某人。
“哈哈哈……。”忽然，空氣中憑空飄出一聲大笑，隨著這聲大笑之後，一道人影緩緩出現在冰寒冷空氣之中，淩空而立，與峰前的老者正麵相視。
“嗬嗬，老朽還以為是誰，原來是血劍宗的宗主，蕭君昊。”
“好眼力，我們不曾相識，你居然能夠一眼看出我的底細，看來你便是傳聞中能夠洞悉塵世與天機的天機道長了吧。”
“嗬嗬，不敢當，怎麽，放著榮華富貴不去享受，專門跑我這沉石溪洞來，難道就是為了打聽我的身份，抑或是聽老朽彈奏一曲？”
蕭君昊輕笑了一聲後，緩緩收起笑意，道：“天機道長神機妙算，能否幫本宗主算算，這次的浩劫之中，我血劍宗能夠奪得怎樣的地位？”
“天機不可泄露，你請回吧。”
“天機不可泄露，而你知曉天機，豈不自相矛盾？”
“嗬嗬，天機不可泄露。”
蕭君昊的臉上浮起一絲慍怒之色，道：“哼，天機不可泄露，那你何必要知曉這些天機，豈不是自尋苦惱，何不腦子一片空白，倒也活得自在。”
天機道長微微歎了一口氣，道：“老朽也想，但無奈睡覺時也能參破天機，實在是無奈得很。”
這句話令得蕭君昊幾乎要發狂起來，他又要發怒，天機道長連忙出聲道：“別急，你遠道而來，我也就告訴你一則消息，也算不得泄露天機。”
“哦？快快說來。”
“至於你血劍宗的未來，老朽不才，看不透，不過天下所歸，將會是一個恩澤於老朽的人。”
蕭君昊一聽，又急了，道：“道長，你這不是等於白說了嗎，我血劍宗……。”
話未盡，天機道長忽然長笑一聲，整個人緩緩淡去，隻剩下一抹抹白雪在空中打著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