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

我驚愕的捂住嘴巴。

原來,爺爺抹在奶奶身上的,根本不是什麽粉末,而是死人的骨灰!

我嚇得連連退步,發瘋似的跑向東廂房,喊道:“爹,你快出來,爺爺不是……”

“臭小子,大晚上鬼嚎什麽。”

我爹把門打開,沒好氣的瞪了一眼。

我正要說骨灰的事情,突然間愣住了。

爺爺從我爹身後走出,臉上帶著關切的表情。

“大鵬,三更半夜你去哪了?剛才你爹找我,說你不見了,我們正準備去村裏找你呢。”

此刻,我的後背被汗水打濕,完全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爺爺明明在堂屋,用骨灰塗抹奶奶身體,怎麽眨眼出現在我的房間裏?

聽爺爺的意思,他來了有一段時間。

難道難道我剛才看到的,不是爺爺?

“大鵬,你到底怎麽了?”

爺爺抬手在我頭上摸了兩下,說道:“沒發燒啊。”

“我看這孩子,一定是被這兩天的事情嚇到了,晚上發了癔症。”

我爹把我拉過來,說道:“趕快回**睡覺,什麽事情都不要想。”

就算我爹不說,我也沒有膽子繼續呆在爺爺身旁。

爺爺身上的秘密太多,多到讓我一想起,就覺得全身發寒。

我快步跑在**,將頭對著牆邊,用被子將整個身體包裹起來。

幾天後,奶奶和二叔同時出殯。

盛放奶奶屍體的棺材已經做好了,製造棺材的木料,還是那塊柳木。

爺爺命人將柳木一分為二,給二叔也打了一副。

出殯這一天,全村百姓們都來了。

倒不是他們和我家關係有多少,而是我爺爺挨家挨戶發了100塊錢勞務費。

幫忙主持葬禮的老村長,先是說了一通哀悼逝者的話,隨後叫上我爹和我,對奶奶棺材磕三頭。

我們起身後,又衝著二叔的棺材,深鞠三個躬。

爺爺在旁抹著眼淚,村裏幾名跟他年歲相同的老人,連聲勸他節哀順變。

鞠躬起身時,我的眼角餘光無意中瞥到爺爺。

爺爺傷心的臉上,閃過一抹不為人察覺的冷笑。

除了這抹冷笑,爺爺再無別的異常,哭的傷心至極。

這一刻,我感覺麵前的爺爺,是那麽的不真實,令人感到害怕。

我緊咬牙關,強製自己保持鎮定,不能讓爺爺產生懷疑。

否則,我可能再也沒有機會,找到真相。

“眾人退避,棺槨出村!”

老村長大喊一聲,圍觀村民們馬上讓出一條道路。

幾名從縣上請來的殯葬人員抬起兩具棺材,在爺爺的帶領下,朝我家祖墳走去。

作為長子長孫,我身穿孝袍,肩披麻布,跟在爺爺身後。

周圍哭聲連成一片,不過這些聲音中,我沒有聽到二嬸的聲音。

趁爺爺沒有注意,我轉頭看向後方,真的沒有看到二嬸。

我娘告訴我,二嬸傷心過度,昨天一病不起,沒法參加二叔的葬禮。

一行人浩浩****,來到位於半山腰的墓地。

尚未到吉時,棺材不能馬上下葬。

老村長和爺爺商量了一下,讓大夥暫時休息。

等到中午將棺材下葬,再去鎮上飯館吃飯。

距離吉時還有半個小時,時遠處刮來一陣狂風。

狂風帶起風沙,吹的眾人睜不開眼睛。

“什麽味道這麽臭?”

我用手擋著風沙,鼻中嗅到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隨即,我把手指稍微鬆了鬆,透過縫隙尋找氣味來源。

不久,我發覺氣味是從二叔棺材裏冒出來的。

我走進瞧了瞧,難聞的氣味,的確是從二叔的棺材裏飄出的。

二叔被火燒成了焦炭,身上不可能有屍臭味……

“咚咚咚……”

沒等我想明白這是怎麽回事,棺材裏傳來陣陣悶響。

伴隨著這陣聲音,四周眾人驚慌失措的退了十幾米。

爺爺和我爹走到這邊,決定把棺材打開,看看裏邊有什麽東西。

相比於膽怯的村民,鎮上來的這些專門從事殯葬生意的工人,個個都是膽大之人。

沒用爺爺多說,他們已經找來工具開始撬棺材。

一名看似頭頭的工人說道:“老爺子你別擔心,根據我這些年的送葬經驗,棺材裏肯定是進了小動物,所以才會發出聲響。”

按照這名工人的說法,以往他們給人送葬時,也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爺爺點點頭,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們工作。

眾人齊心合力,很快將棺材撬開。

棺材蓋撬開的一瞬間,一道黑影從裏邊蹦了出來。

黑影渾身黑如焦炭,跳到剛才說話的工人頭頭身上,張開嘴巴,狠狠的咬向他的脖頸。

“這……這是周家二小子!”

“媽呀,詐屍了!”

村民們哭爹喊娘的一哄而散。

那些自以為膽大的工人,也都跑了個精光。

二叔瘋狂猶如野獸,死咬著工人脖頸不鬆口。

不大一會,二叔漆黑的身體,出現了肉眼可見的變化,長出大量的白色絨毛。

兩排潔白的牙齒,變得血跡斑斑,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大家都別慌,我來對付他!”

爺爺當了多年趕屍人,麵對詭異狀態有著豐富的經驗。

隻見他從兜中掏出兩張黃符,用力丟下已經屍變的二叔。

我爹親要過去幫忙,我急忙拉住他,搖頭說道:“爹,你別過去!”

“你這個死小子,我不過去幫忙,你爺爺就危險了!”

我爹一把推開我,抓起地上的鐵鍬,說道:“爹,我來幫你了。”

我想阻攔已經晚了,我爹配合著爺爺,一同圍攻屍變的二叔。

我焦急不安的看著,埋怨自己幹嘛這麽膽小。

剛才本想告訴我爹,二叔有問題,爺爺更有問題。

可是話到嘴邊,我又害怕遭到爺爺的報複。

“誰讓你過來的,快回去!”

爺爺推著我爹,將他推回到後麵。

趁著爺爺分神間隙,二叔連蹦帶跳,到了一棵樹的樹幹。

這時,我們方才看清,二處身上的全部變化。

二叔除了身子長有白毛外,燒焦的手長出了十根長長的指甲。

“吼!”

二叔嘴中發出怪叫,一躍從樹上跳下,以泰山壓頂的姿勢撲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