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衙差現在怒火攻心哪裏聽得進別人的勸阻,更何況隻是一句遠遠傳來的“手下留情”。權當未曾聽到,掄圓了手臂,將手中的水火殺威棒對著李塵的腦袋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圍觀的人群不由得傳出一聲驚呼,仿佛就要看到這個清秀的少年腦袋被砸的頭破血流的畫麵。

身為當事人的李塵嘴角卻揚起了一絲不屑的笑意,他身懷大日琉璃金身訣,肉身強韌,別說是這普通的水火殺威棍了,差一點的仙劍都刺不破,哪裏會怕了這胖衙差。

李塵伸出一隻手指正待給這胖衙差一點教訓,強大的神魂卻發現情況有變,一個人影橫插到了自己與這胖衙差之間,落下的水火殺威棍被這個人影一把握在了手中!

李塵的動作頓了頓,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初來這方小世界還是低調一點,能不出手就不出手,現在有人橫插一竿子,李塵也是樂見其成,隱身幕後觀察情況才是良策。

胖衙差發現自己的殺威棍竟然被人抓在了手中,不由得勃然大怒起來,感覺他今天是第二次出醜了,努力想要從來者手中抽回棍子,再來教訓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

一抽之下卻是發現不對,這根殺威棍被對方握在手中仿佛是生了根一般,無論胖衙差怎麽使勁連圓圓的胖臉都漲的通紅了,都不能將其移動半分。

隻聽來人冷哼了一聲,陡然鬆了手中的殺威棍,胖衙差正是使出全力的時候,一個收力不及,頓時成了滾地的葫蘆,一連滾出去三五丈之遠。

胖衙差滾完之後,整個人癱坐在地上,腦袋自己轉個不停翻著白眼,儼然一副被轉暈了的模樣。圍觀的人群又是一陣哄笑,畢竟這衙差平日裏作威作福,百姓們敢怒不敢言,這時候見到衙差倒黴一個個都是喜笑顏開。

旁邊一直沒吭聲的瘦衙差明顯比他的搭檔有眼色了很多,也不發怒,隻是很恭敬地抱了抱拳,恭聲道:“這位壯士為何阻攔我兄弟辦差?但凡是有什麽得罪之處還請壯士見諒,但是我兄弟二人身為衙差吃皇糧,就要為朝廷效命,這個假冒仙人老爺的騙子我等必須要帶走,不然朝廷的顏麵何存,仙人老爺的顏麵何存!”

一番話在瘦衙差嘴中說出來,雖然不算是大義凜然,但也是擲地有聲,話語之中還牽扯到了朝廷和仙人,意思是你雖然是個壯士,有一定的武功底子,但是哪裏可能對抗的了朝廷和仙人。首先就將自己擺在了道德和律法的製高點上,饒是周圍的百姓對衙差的印象極差,但是也不禁爆發出了一陣叫好之聲。

瘦衙差見百姓紛紛叫好,也得意洋洋地向周圍人群拱拱手,望著麵前兩人暗道:我們現在代表的是朝廷和仙人老爺,看你還敢抵擋?待我將你們扣押進大牢,再慢慢炮製你們!想著,臉上便露出了一絲獰猙的笑意。

李塵看不見來者的表情,隻能看到他的背影,隻聽來者開口道:“好一張利嘴,不過你還想要抓我們不成?假冒

仙人,你們怎麽知道他是假冒的?”

瘦衙差賠笑道:“不敢期滿壯士,但是這個騙子傳了一身的仙衣道袍,卻年齡尚淺,根本不符合仙人老爺的特征,而且剛剛他還想要用假銀子蒙騙過關。您說這是不是要讓他隨我們去衙門審問一二?”

來者見這瘦衙差說的有理有據不禁也動搖了起來,沉吟了一下,轉過頭來,望著李塵道:“這位兄台,衙差說的可是真的嗎?”

剛才聽著瘦衙差一口一個壯士,李塵還以為來者是個滿臉胡須的壯漢,沒想到轉過頭來竟然是一個年僅及冠的白淨書生,剛剛李塵已經將這人的體內用神魂掃了一遍,發現這人的體內根本沒有真元的存在,隻是肉身比普通人稍微強健了一點,在這個元氣稀薄的世界勉強可以算是個武者吧,要是放到主世界去恐怕連剛剛修煉的稚童都打不過。

想到這裏,李塵微微一笑,“哦?我倒是不知道我這個銀子有什麽不對,還有這身衣服,我本來就是個道士,為何不能這樣穿?”

白淨書生皺皺眉頭,對著衙差不悅道:“你們是不是騙我啊,人家都說他的銀子沒問題的。”

瘦衙差連忙將早已掉在地上的銀錁子撿了起來,雙手奉上,道:“請壯士觀看,這銀錁子真真是假的啊!”

白淨書生將瘦衙差手中的銀錁子拿了起來,仔細一看,臉色也突然變了,朝李塵皺眉道:“兄台,這銀子確實有問題,不知道你是從何得到的?”

李塵一怔,當衙差說銀子有問題的時候,他還以為這兩個衙差是見財起意想要敲詐一筆,沒想到麵前這個白淨書生也說有問題,之前他就用神魂掃描過這方小世界的人用的銀子,根本和他手中的銀子沒有區別,不然他也不會就這麽堂而皇之的拿出來用了。

想到這裏,李塵皺眉道:“我都是不知道我這銀子究竟哪裏不對,能否告知一下呢?至於銀子的出處,自然是有人找零給我的唄。”

白淨書生深深看了李塵一眼,猶豫了一下,“那這樣的話,不知道兄台能否割愛將這銀子賣給我,對應的我來幫兄台擺平此事。”

李塵感覺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反正自己手中的銀子還有不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小世界能少點麻煩就少點麻煩吧。

得到銀子的白淨書生感覺很高興,拉著那個瘦衙差耳語了一番,李塵敏銳地察覺到瘦衙差的腿肚子都開始打顫了,白淨書生說什麽就是什麽,也不敢阻攔李塵進城了。

白淨書生處理完衙差的問題,朝著李塵笑道:“兄台不知能否賞臉去喝杯酒,我們談談關於銀子的事情。”

李塵此時隻想盡量不引人矚目地離開這裏,淡淡地拒絕道:“我這幾天沒休息好,不宜飲酒,就不奉陪閣下了,我進城還有事,後會有期!”

白淨書生沒想到李塵這麽不給麵子,愣了愣,尷尬道:“既然兄台有事那就下次吧,要是兄台還有類似的銀子要出售,可

以來找我,價錢方麵好商量,我的名字是白羽鏡,兄台隻要報出我白府的名號自然能很容易找到我住的地方!”

李塵敷衍地拱拱手,也不說話抬腳就往城內走去,現在他的修為越來越高,根本不願意和這個貌似是豪門的白羽鏡廢話。

白羽鏡見李塵對於白家的名號沒有絲毫的感覺,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看著李塵的背影,突然嘴角一翹,對著旁邊的空氣說道:“跟著他,查明他的身份和這銀錁子的來曆!”

說罷,白羽鏡也不管那聽到白府已然傻掉的瘦衙差,徑直也往城裏麵走了過去。

此時胖衙差也從暈眩中清醒了過來,發現“鬧事”的兩個人都不見了,隻留下了一眾進城的百姓在指指點點,連忙從地上跑了起來,一把揪住了瘦衙差的衣襟,問道:“那兩個小子人呢?我要讓這兩個小子知道馬王爺究竟有幾隻眼!”

瘦衙差不爽地從他手裏把衣襟奪了過來,不滿道:“那是白家的人,有本事你去抓人啊!勞資差點被你牽扯到,一邊玩去吧!”說著,一把推在胖衙差的身上,胖衙差一個踉蹌又跌倒在地!

但是胖衙差卻全然沒有起身與他搭檔爭吵的意思,蒼白著臉龐顫聲道:“白家的人……”話音未落,胯之下傳來了一陣騷味,黃色的湯水浸染開來……

※※※

且不提李塵施展了幾個小戲法,從城中的大戶家裏弄來了一些銀子,成功用這些本土的銀子在一家客棧之中住了下來。

卻說白羽鏡晃晃悠悠地回到了白府,興衝衝地跑到了自己老頭子的書房之中,獻寶似的將其交給了他父親。

白羽鏡的父親是個標準的國字臉,同樣也是白淨無須,一臉的正派作風,正奇怪自己的兒子為何這麽早就從城外獵場回來,突然見自己的兒子獻上了一個銀錁子,瞬間就被這個銀錁子吸引了目光。

“這……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銀精?”白羽鏡的父親顫聲道:“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白羽鏡吃驚道:“這真的是銀精啊,孩兒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

“靈氣盎然,這不是銀精又是何物!”白羽鏡的父親顫聲道:“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你是從哪裏得來的如此寶物,要知道那些仙人老爺們要是見到這種寶貝可要打破腦袋爭搶的!”

白羽鏡笑嘻嘻地道:“這是孩兒今天進城時發現一個道士打扮的少年用這個銀子付進城費,卻被守城門的那些有眼無珠的衙差當做假銀子,一時興起換下來的。”

白父點點頭,凝重道:“這件事可大可小,越是知道的人少對我白家就越有利!那兩個衙差你找機會解決了,不要留下口舌。至於那個道士打扮的少年,你也要盯緊了,查查他究竟是什麽來頭!”

白羽鏡笑容不變,“孩兒已經安排下人做了,父親放心!”

一言已決兩條人命,白家父子卻淡漠地異常平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