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黃粱弟子修為雖然尚可,但是有形算無心,李塵處於暗處,又身懷周天星鬥劍陣這等大殺器,要殺二人倒是不難。

難就難在如何善後,李塵自負清白,並沒有殺害周韜,在司雷殿被六派高層汙蔑以致被困在這飛舟之中,要是這時候殺了兩名黃粱弟子之後恐怕更是百口莫辯。

其餘且不談,羅浮是否能夠在其餘六派的壓力下護住自己還是兩說,要是自己想要回到羅浮的話,這押解自己的黃粱弟子一定不能有事。

想到這裏,李塵不禁陷入了沉思,究竟要何去何從,是痛下殺手解決了這兩個黃粱弟子,從此之後浪跡天下,還是悄悄隱去,尋隙前往羅浮求援?

還有那妙元真人悄悄遞給李塵的尖銳之物,李塵拿在手中一看,居然是一根極為細小的法針,這法針樸素無華但是針頭上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鋒銳之感,仿佛沒有什麽能夠擋住它的一紮。至於李塵之前摸到的兩個小柄,赫然是兩個小小的飛翅,飛翅雕琢在法針的尾部,也不知道究竟有何妙用。

就在李塵沉思的時候,飛舟卻猛然一顫,居然飛快地減慢了速度,緩緩朝著地麵降落下去。

李塵心念一動,撲到飛舟單間中唯一的一扇窗戶上往外看去,這飛舟雖然比不上羅浮的羅天舟,但也是煉器大師的精心之作,整個飛舟渾然一體,就連這窗戶也是用上好的水晶打磨而成,雖然不影響視物,但要想從窗戶處逃出去卻是千難萬難。

窗外的場景讓李塵心中一沉,天空中烏雲密布,交織著無數的狂雷閃電,時不時都有著水桶粗細的雷電悍然劈在大地之上,地麵上早就已經是坑坑窪窪,焦黑一片。

“寂滅雷原?”李塵口中忍不住喃喃道。這寂滅雷原可是阻隔人妖兩族的絕地,在司雷殿之中黃粱派關山真人失口說出要將他押到雷原,李塵還以為不過是恐嚇之詞,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這個老混蛋究竟想要幹什麽?把我拉到寂滅雷原來莫不是要殺人滅口?但是殺人滅口也沒必要來這裏吧,寂滅雷原所謂的絕地一說絕非虛言,要不是有這飛舟護著,恐怕那兩個黃粱弟子早就被劈成焦炭了吧。”李塵細細思量了一會兒,還是想不通楚關山的陰謀。

正在思索著,李塵的雙耳突然一動,一陣清微的腳步聲傳來,幸好李塵的大日琉璃金身訣強化過肉身,連同五感都有所提升,才能及時發現這十分微弱的腳步聲。

李塵微微皺了皺眉頭,回到原來躺著的地方,對著已經失去了光澤的縛龍索輕輕吹了一口氣,頓時縛龍索仿佛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提了起來,牢牢地捆住了李塵背後的雙手。

縛龍索已經被法針給生生紮斷,早已失去了鎖住被困者真元的神妙作用,雖然捆的甚緊,但是隻要李塵輕輕一震就可以解開。

準備好了偽裝,李塵緊閉雙目裝作了之前的昏迷模樣,僵硬地躺在了飛舟的地板上,而他的神

魂力量早已充盈在單間之中,恐怕比雙眼還要有用。

隻聽得“嘎吱”一聲,兩個黃粱派弟子走了進來,之前進來過的黃粱派師弟衝著師兄不滿道:“師兄,我說的沒錯吧,他被縛龍索捆著,哪裏能夠解脫的開來,你偏不信。”

黃粱派師兄細細查看了一番“昏迷”的李塵,並沒有發現什麽破綻,尷尬道:“這不是為兄想要謹慎一番嘛,不過如今已經到了地頭,縱使這李塵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要離開了。”

師弟一把提起李塵,望望李塵年輕的臉龐,遲疑了一下,不由得疑惑道:“師兄,你說這李塵是殺害周韜師兄的凶手嗎?我看著他修為根本比不上周韜師兄,就是偷襲恐怕也不能輕易殺死周韜師兄吧,師尊是不是……”

師兄皺皺眉頭,不安道:“休要胡說,師尊他說李塵是凶手自然有他的道理,我隻需要執行師尊的命令就是了。”

“師兄,你不要跟我說沒有發現師尊最近的反常,派裏已經有人在風傳師尊經常和一些不知底細之人交往甚密,這次讓我們師兄弟兩個執行這沒頭沒腦的任務,你心裏就不打鼓?”師弟眼珠子一轉,壓低了聲音。

師兄猶豫了一下,搖頭道:“師弟,你比我聰明無數,要是看出什麽玄虛就明說吧。”

師弟歎了一口氣,提著李塵左右看了看,低聲道:“我的傻師兄啊,就算是這李塵殺了周韜師兄,要麽將其交給羅浮處置,要麽提上我黃粱派刑律堂審判,但是讓我們將他帶到這寂滅雷原深處又是何意啊?這師兄你別忘了這寂滅雷原對麵是什麽存在!”

“妖族?”黃粱派師兄雙眼一突,難以置信道:“你是懷疑師尊與妖族有染?”

不光黃粱派師兄難以置信,就連李塵也被這大膽的猜測給嚇了一跳,不過這黃粱派師弟分析的倒是不無道理,兩人在難以置信之餘在心中不禁埋下了一份懷疑。

黃粱師兄踱了幾步,突然正色道:“師弟,不管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但是寂滅雷原畢竟不是善地,我們立刻把這人拋下飛舟然後返航,就算真是妖族,我們有這飛舟能夠避開寂滅雷原上的萬雷轟擊,逃生的把握還是很大的。”

師弟心中一喜,重重地點了點頭,他之所以敢冒著大不韙去非議師尊,就是心中隱隱感到不安,想要及早回去,這才跟他眼中愚笨的師兄扯了這麽多,如今目的達到了便不再猶豫,提起了“昏迷”的李塵,就要往單間外走去。

李塵緊閉雙目,心中卻在猶豫,寂滅雷原可是絕地,現在有飛舟庇護才能如此輕鬆,要是自己真的被這兩師兄弟拋下了飛舟,這萬雷之下,自己恐怕遲早要被劈成焦炭。現在兩個黃粱弟子對自己都沒有防備,倒不如偷襲二人,將這飛舟奪來逃之夭夭。

正當李塵心中猶豫是不是要暴起傷人的時候,異變突生!

黃粱師弟一口鮮血吐了一地!難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

丹田處閃耀著青色光芒的仙劍鋒芒,艱難地扭過頭去望著自己身後將仙劍刺入的那個同門師兄。

黃粱師兄此時臉上已經全然沒有了平日裏的親熱和憨厚,老實的臉上已經化作了一片冷漠,冰冷地開口道:“師弟啊,我本不想殺你的,可是誰叫你這麽聰明呢?居然把師尊的事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為兄無可奈何隻能讓你先去了!”

“咯咯……”黃粱師弟瞪圓了雙眼,仿佛是瀕死的魚兒一般,口中想要說些什麽,卻被體內鮮血溢住根本說不出話來,僵持了幾息,最終也隻能怨恨地撲倒在地。

黃粱師兄嘿嘿一笑,蹲下身來,在他師弟身上細細搜刮起來,這個師弟平日裏甚得師尊喜愛,得賜了不少的寶貝,看得他十分眼熱,如今天賜良機斬殺了師弟,就是拿了師弟身上的寶物料想師尊也說不了什麽。

被寶物迷住了雙眼的黃粱師兄,卻沒有發現原本被師弟提在手中,後來因為倒下將其摔倒在地的李塵幽幽然睜開了雙眼。

“噗呲!”

李塵一拳搗出,如中破絮,黃粱師兄大意之下不光沒有寶物護身,就連護身真元都沒有來得及運轉,居然就被李塵一拳打在了丹田氣海,瞬間震散了他丹田裏的精純真元。

“不可能,你不是被縛龍索捆住了嗎?怎麽還能夠偷襲……”黃粱師兄猛然咳出一口黑血,黑血中夾雜著些許碎肉,赫然是被李塵一拳震碎了內腑。

李塵隨手扯下縛龍索,扔在黃粱師兄的麵前,冷笑道:“你說的是這個破繩子嗎?今天你們黃粱弟子相愛相殺倒是讓我看了一出好戲,不過你已經被我震傷了丹田氣海,不要說運轉真元了,就是壓抑傷勢都十分困難,我問你答,要是你願意回答我保證不殺你。”

黃粱師兄猶豫了一下,但是他本性薄涼,連同門師弟都能夠殺害,做事根本沒有底線,在他心中還是自家的性命最為重要,略一猶豫就爽快道:“若是你能夠發下心魔大誓,我就把我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你。”

李塵眼中精光閃了閃,但還是同意了下來,畢竟饒這小人一命無關大局,如今正是爭分奪秒的時候,不能在小節上浪費時間,於是十分爽快的發了一個心魔大誓,承諾隻要黃粱師兄說出他知道的一切,自己就不會取其性命。

黃粱師兄將李塵如約發下了心魔大誓,不禁整個人都癱了下來,畢竟自己剛從生死線上走過,有氣無力道:“你究竟想要知道什麽?你問吧。”

李塵一挑眉毛,直接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剛才你師弟所言究竟是不是真的?”

“沒錯,我這個師弟聰穎異常,從師尊的蛛絲馬跡之中居然猜對了許多的事情。師尊他這次要對你下手就是為了一筆交易。”

“交易?什麽交易?”

黃粱師兄猶豫了一下,歎了口氣還是頹然道:“還能是什麽交易,就是把你交到妖族手中的交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