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張行眼疾手快,手中的茶飲直接飛了出去,雨傘也隨著風雪飄起。

隻聽得撞擊的聲音,積雪飛濺,零散的遊客都被這聲音和場麵驚動,一一望了過來。

茶飲正巧打飛,何相還沒來得及躲閃,一部分正好灑在衣服上,此刻她也顧不得自己了,隻是去尋找張行的身影。

“咳咳。”

張行一個勁的咳嗽,呸呸地吐了口雪,麵容上胡子頭發都沾上了白須,看起來像個老頭,隻見他懷裏抱著一個小女孩兒,小女兒紮著羊角辮,眼睛很大水汪汪的,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何相跑過來有些焦急的問道:“沒受傷吧?”

張行擺擺手,把小女孩兒放開,上下打量了一下,除了衣服上沾了些雪水和汙痕,沒什麽大礙。

他下意識地就想起來,突然感覺左腳傳來一陣劇痛,活動了下腳踝倒是還能動,大概率是扭到了。

“撐我一下。”

何相乖乖地給他當拄拐,張行慢慢地站了起來,然後對著小女孩兒笑著問道:“小妹妹,你家長呢,在雪天就不要玩滑板了。”

張行看著已經摔得七零八落地罪魁禍首,不免搖搖頭,這孩子家長也忒粗心了一些,這種天氣能在這裏滑滑板嗎?按理來說門票安檢的時候是放不進來的。

“我……我沒事,哥哥你的腿。”小女孩兒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指著張行的腿。

張行伸手摸摸她的頭:“哥哥也沒事,你還記得家長的電話嗎,我給他們打個電話。”

小女孩兒還算是冷靜,不像是一般的小孩這時候一個勁的哭,見她嗚嗚咽咽地把電話號碼報了一遍。

張行接過何相遞過來的手機撥通了一下,半響對方就接通了,簡單說明了情況和位置,對方就急忙忙地趕了過來,隻不過聽聲音有一種熟悉感不知道怎麽回事。

等待期間,何相趴下來,看著張行已經被磨破的褲子,上麵還在流血,張開手想要覆蓋上去,張行阻止了她,輕輕搖頭。

這裏人多眼雜,周圍還有監控,何相不能在這裏動用法力,自己隻不過是稍微摔了一跤,並無大礙,讓何相去冒這個險太不值得。

不過還好張行穿得厚,血淋淋的看著嚇人,並沒有說傷到骨頭,最煩人的還是扭到腳,這會兒的疼痛感還算是輕的,回去之後一腫起來就難受了。

“你幹啥?”

張行見何相在脫自己的鞋有些懵,不過何相沒理他,將張行的襪子也脫了下來,捧起一把雪放在紅腫的地方輕輕地揉搓。

冰涼觸感讓張行齜牙咧嘴,緊接著又被何相的小手摸了上來,疼痛感立馬就緩解了不少。

看著何相一臉認真的小表情,張行心中一暖,還是自家媳婦好啊。

“你怎麽還會這種急救小知識?”張行柔和問道。

“剛剛百度的。”何相頭也不抬回道。

好吧,感情小何同學的知識獲取來源主要還是網絡,但這次還是靠譜的,這種方法確實有利於消腫,張行甚至感覺自己可以站了起來。

“爸爸!”

小女孩一直乖巧地站在一旁,張行也安慰著她,靜靜地等待大人過來,這時突然喊了一聲跑了出去。

“小鹿你又亂跑,看我回去不告訴你媽!”來人聲音雖然有一種清冷,但還是能聽出其中的焦急心情。

張行轉過身看去,見到一身黑衣打扮講究的人,不由得覺著緣分這種東西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朱兄,真巧啊。”張行打招呼道。

“張兄?”朱朝慕有些訝然,看著他的慘狀,又看到了不遠處摔爛的滑板立馬就明白了來龍去脈,畢竟是當紅的推理懸疑作家,這點案件回溯的能力還是輕而易舉的。

“沒問題吧?要不要叫一下救護車?”小女孩拉著朱朝慕的衣角還想要說什麽,朱朝慕瞪了她一眼,小女孩嘴一撇就哭了出來。

“嗬嗬,小孩子嘛。”張行默默小鹿的頭,“不過朱兄這照看孩子著實粗心了一些。”

“是是是,張兄教訓的是,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正好我車停在外麵。”這時的朱朝慕哪裏還有平時網絡上或者是媒體裏的樣子,妥妥的一副女兒惹麻煩了自己擦屁股的普通父親。

“我沒大事,我待會兒和我老婆打個車就回去了,也正好把該逛的都逛完了。”張行也覺著自己沒什麽大事,隻不過何相那擔憂的表情,讓朱朝慕感覺自己很虧心。

“我還是送你去附近的醫務室處理一下吧,然後在把你們送回酒店,張兄就不要拒絕了。”

見對方執意如此的樣子,張行也不再說什麽:“行吧。”

景點附近就有醫務室,簡單除了下傷口,買了瓶雲南白藥,噴上去之後張行立馬就有了可以走的錯覺,可剛嚐試兩下發現還是自己想多了。

最後他和何相還是上了他的車,一路上基本都是兩人交談,隻不過在兩人之間前幾次為數不多的交流中,這一次顯得更加平常,誰都沒有談論作品和工作的問題,這一刻他更像是一個普通的父親。

還好張行定得酒店並不遠,何相攙扶著張行下了車,朱朝慕還在道謝和表達歉意,張行對此隻能說讓對方不用在意。

關上門,何相一臉認真地讓張行脫褲子,弄得張某人害羞得不行。

最後等到何相把之前備好的褲子拿了出來,張行才老臉一紅,原來是自己會錯了意。

換好衣服,張行靠在床頭上,看著小仙女一臉悶悶不樂的表情問道:“怎麽了小老婆,一副老公拋棄你的樣子。”

“就是覺著自己好沒用。”何相捏了捏手悶悶道。

“為什麽這麽說啊?”張行笑盈盈地看著她,其實今天這純屬就是意外,而且張行本身覺著也無所謂,算是做好事積德嘛,對方又算是同行的女兒,朱朝慕本身是業界前輩,無意中賺了一個以後不知道用到用不到的人情罷了。

“明明我可以提前用法力阻止這件事發生的。”

何相張開手,一團若有若無的藍氣纏繞,可剛纏繞沒多久就自行破開了。

張行有些驚訝,不確定問道:“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