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法寶基礎理論教程

冷秀兒的目光,讓宋天星感覺到非常舒服,心裏竟隱隱有些小小的激動。

宋天星喜歡冷秀兒,這在整個五行門中都不是什麽秘密。平時他對這個進門沒多少年的小師妹就照顧有加,傳功練功時更是細心又耐心,就算是個瞎子都知道他對小師妹有意思了。可是冷秀兒不知道年紀太小情竇未開,還是因為宋天星並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對宋天星若有若無的暗示,總是無動於衷,盡管平時對這個大師兄也頗為親近,但宋天星卻也明顯感覺到,那不過是對同門師兄的天然親近和尊敬,與那種喜歡,還隔著很大的距離。

種種念頭在宋天星腦海中一閃而過,他輕咳一聲,精神為之一振,思路仿佛也清晰起來,道:“這戰斧是深淵魔鐵混合了魔界特產的秘銀打造,其魔族氣息異常強烈,攜帶出去,極易引起仙界修士誤會,引起不必要的爭端。”

雷動點點頭,他其實也已經感覺到這兵器上散發著某種奇異的氣息,那氣息,他在定國神社和富吉峰頂一戰中,都曾經感受到過。不過,這些氣息,都可以吸收到自己體內,變成最純淨的天地靈氣為自己所用,卻不知道原來這就是所謂的魔氣。當下點點頭,也不插話,靜待宋天星說下去。

“自然,要想抹去這魔族氣息,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辦到,隻是要想抹去這些氣息,必須有玄仙以上修為,或者……”宋天星頓了頓,卻沒有立刻說下去,似乎有些猶豫。

雷動沒說話,冷秀兒在一邊卻是頭一回聽說魔界氣息還能夠被人為抹去,接口道:“或者什麽?大師兄你說話痛快點行不行?”

宋天星深深地看了冷秀兒一眼,苦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麽,我是說,或者某些煉器大師們,也許有辦法……”

“煉器大師……”冷秀兒一愣,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神色不由自主地黯淡下去。

宋天星憐惜地看著冷秀兒,知道小師妹此時內心必定十分苦澀,暗自微微歎了口氣,馬上轉開話題道:“這還是第一個困難,其次,盡管深淵魔鐵和魔界秘銀材料均十分難得,以這兩樣材料打造成的兵器,固然極其沉重銳利,但魔族的煉器手段向來十分粗陋,也無法淬煉升級,比之仙界最差的劍胚都有所不及,更何況,魔族法寶的運使自有魔族的方法,我等仙族修士,卻是無法將其淬煉為自己所用的。”

聽了宋天星這一大段話,雷動這才知道,原來使用法寶還有這麽一大堆講究,掂著沉甸甸的戰斧,不有有些躊躇。有心扔在一邊吧,卻又有點舍不得。也不知道那深淵魔鐵和魔界秘銀究竟是什麽東西,這戰斧塊頭和自己在凡間的“奔雷”相差不多,但分量何止重了百倍,拿在手中一掂,怕不足有五千斤重,想對自己的力量而言,雖然還是略顯輕了一些,卻也勉強能用,至少比那柄“奔雷”順手多了。

隨著力量的暴漲,雷動在凡間最發愁的就是沒有重量和手的近戰兵器可用,無論是56軍刺改還是大狗,甚至後來打造整整三十公斤的“奔雷”,拿在手中都是輕飄飄地全無分量,現在好容易有了一件合用的,難道就這麽放棄?想想看,五千斤的東西,不用說設麽法術了,就是直接砸下去,加上自己力量,那是什麽樣的威力?

反複權衡著,一時想著隻要不經常使用,別人也等閑不會注意到那些魔氣,一時又想到,萬一被人發現了呢?那不是要天天跟人發生誤會,說不得還要好好解釋一番,哪有那麽多時間跟人飛唾沫星子?再說以自己的脾氣,說不定三言兩語就能跟人打起來,到時候無論勝負,麻煩一定是少不了的。

思來想去,雷動還是難以委決,這還是這輩子雷動第一次這麽猶豫。在凡間的時候,無論自己認定了什麽,那就大膽去做好了,什麽仙族魔族,什麽靈氣魔氣,哪裏管得了那麽多,反正也沒人管這些。可是現在畢竟是在仙界,自己一個剛剛飛升的小菜鳥,什麽情況也不知道兩眼一抹黑,不知道這裏有多少神通廣大的人物,分分鍾都能把自己弄得灰飛煙滅,雷動雖然想來強勢驕傲,卻也絕對不是一個魯莽的白癡,這一點他清楚著呢。

心裏轉著各種念頭,卻忽然想起宋天星的一句話,猶豫了一下問道:“這個……冒昧請教,這個淬煉法寶,究竟是怎麽回事?”

此言一出,就算是知道雷動不過是個剛剛飛升的菜鳥,宋天星也不禁有些錯愕,剛剛還深色黯然的冷秀兒,則吃驚地抬起頭,臉上帶著不可置信的神情。

而溫和平那幾個人臉上更不由帶了幾分鄙薄之意。原本見雷動修為極高,出手狠辣,戰鬥方式令人眼花繚亂,這幾個人都十分佩服,但雷動此言一出,這幾個人有點瞧不起這個剛剛還赤身露體的家夥了。

在他們印象中,凡是從凡間飛升的修士,都是天才橫溢之輩,畢竟下界的靈氣濃度與靈壓,與仙界差的太遠,能夠修煉到大乘期巔峰,並且破開時空飛升的,無論是根骨還是悟性,無一不是上上之選。而事實上,盡管千年以來已經很少有人飛升,近幾百年來更是沒有一個飛升成仙的凡間修士,但之前飛升的那些修士,在進入仙界之後修為增長極為驚人,隻要沒有發生重大變故中途隕落,幾乎都成長為仙界聲名顯赫的人物。雖然他們人數比仙界原生土著少得多,但在絕頂高手數量上,卻絲毫也不遜色,目前仙界修為抵達玄仙境界的不足百人中,由下界飛升而來的,至少占了六成以上。

可是眼下這個家夥算是怎麽回事?就算您老人家剛剛飛升,不會連這些修行的基本知識都不懂吧?淬煉法寶是怎麽回事?這話您也問的出來?您怎麽修行的?怎麽飛升的?還是說,凡間界的修士,已經墮落到這個地步了?

看著這些人深色各異,雷動不用問也知道他們在想什麽,不由越發對老神棍師父不滿起來。這些基本知識,老家夥從來都沒教過自己一句,結果到了仙界,簡直變成了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徹頭徹尾的菜鳥。還有那個倒黴的天靈鎖,要不是這東西,老神棍也不會什麽都懶得教自己。

丟人敗興啊!

雷動自怨自艾中,宋天星已經收起了詫異的表情,微笑道:“這個其實也沒什麽,仙界各門各派都有自己獨特手法和不傳之秘,倒也不能一一盡數,但萬變不離其宗,其實其本質不過是將法寶收入自己的識海之內,日夜淬煉,以自己的神識神念,不斷與法寶進行溝通溫養,使其和自己的心意、神識不斷磨合,將自己的神識盡可能附著到法寶之上,最終達到完全契合的程度,法波上沾滿其主人的氣息,不但運轉如意,更能增強法寶的威力。如果是極品的法寶胚胎,甚至能夠培養出其自身的器靈,擁有自己的意識,那時候,法寶的威力固然大增,其主人的修為也會隨之增加,可謂相得益彰,妙用無窮!這就是所謂本命法寶了,每一個仙人,都能夠也隻能擁有一件本命法寶,除非那些識海神識能夠分裂的大能,才能同時擁有兩件以上的本命法寶,不過這種大能,千萬年來,仙界還從沒有出現過一個……”

宋天星的話說的如此明白,不但是雷動聽得非常清楚明白,就連溫和平田出塵等人也不斷點頭,大師兄不愧是宗門萬年以來最傑出的天才,也無怪乎他才不到二百年,就修行到了真仙境界,果然是悟性非凡,這麽複雜的東西,也能直指其本質,講得如此透徹,就連自己,也是受益匪淺。隻不過,為什麽他要對這個仙界菜鳥這麽好,要跟他講這麽多東西呢?

而一邊的冷秀兒,聽完宋天星的話,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麽,臉色一黯,若有所思。

雷動現在滿腦子糾結,沒時間理會深色各異的幾個人,稍微沉吟一下道:“也就是說,其實除了本命法寶,還有普通可以使用的非本命法寶是吧?”

“是的,”宋天星點點頭,索性把話說的再透一些,“概而言之,本命法寶與使用者性命相連,與主人的神識徹底融合糾纏在一起,外人除非把這些神識全部抹掉,是不可能使用的,而這些神識一旦被抹掉,其主人的神識必定遭受重創,甚至丟為也會降低至少一個小境界,非有十數年甚至數十年、數百年的時間,無法恢複……”

說著,宋天星就想起自己被徹底毀掉的本命飛劍,神色不由一黯,但很快收拾心神,見雷動頻頻點頭,顯然已經理解了自己的話,接著說道:“至於一般非本命法寶,隻需打上自己的神識印記,就可以使用,但威力就未免不能完全發揮了。”

“那麽,這把斧子……”雷動想到了什麽,卻不敢肯定,以詢問的目光看著宋天星。宋天星也似乎知道他想問什麽,點點頭道:“不錯,這戰斧原本是那魔士的本命法寶,但他既然已經隕滅,附著在上麵的神識自然消散,控製起來倒是不需要那麽麻煩,隻需要打上自己的神識印記即可,隻是,這魔氣……”

說來說去,問題,還是出在那過於紮眼的魔氣上。這時候的雷動也已經注意到,那魔界氣息,在周圍的一片仙靈之氣中,且卻顯得如同黑夜中的星光那麽顯眼,隻要稍加注意就能輕易分辨出來。自己初入仙界尚且如此,那麽在仙界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仙族,想必對此會更加敏感,如果自己拿著這麽一把斧子在仙界活動,恐怕分分鍾都有被人誤會成魔族的可能。

心念微動間,雷動的神識已經沉入這幾尺長的斧頭之中,他不明白,明明都是可以供自己吸收的靈氣,為什麽竟會有這麽大的區別?

宋天星見雷動好半天不說話,隻是盯著那柄斧頭,以為他還在糾結於究竟要不要放棄,也不催促,隻是在一邊耐心等待。反正自己話已說到,至於對方做出怎樣的決定,那是對方本人的事,自己卻是不好幹涉。

但在宋天星心中,卻仍然是希望雷動放棄這柄戰斧。畢竟這是幾百年來飛升的唯一一個仙人,而且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宋天星雅不願意雷動就此招惹到更多麻煩。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時候的雷動,並非糾結於是不是要放棄這把戰斧,而是在這柄黑沉沉的、散發著令人極度不舒服魔氣的兵器內,發現了一點點微小的變化,而這一點點變化,讓他感到無比驚喜。

就在雷動的神識沉入那柄戰斧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那深淵魔鐵和魔界秘銀間蘊含的濃鬱魔氣,似乎比剛剛入手的時候,變得淡薄了那麽一點點。

隻是微微的一點點,微小到幾乎感覺不到,如果不是雷動的神識完全沉浸進去,恐怕很難引起他的注意。但這一點點變化,卻讓雷動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難道說,這些魔氣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自動消散?那麽,有沒有可能加快這種流失的速度呢?如果能做到這一點的話,自己就可以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況下,正式擁有這柄利器,就算大搖大擺拿出來,也不會引致無謂的麻煩,豈不是兩全其美?

存了這個想法,雷動將全部神識都沉浸入這戰斧,並且將神識分裂成最細小的神識絲,如同一張網一樣,籠罩住整個戰斧內外每一個角落,甚至能夠感知到其中每一個最細小的基本粒子,然後一點一點滾著這些粒子的每一點最細小的變化。

然後,雷動就看到了令他更加吃驚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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