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天堂的眼淚

金雨見過的藥園中,隻有雪神殿和玄黃塔中的藥園,可以和眼前的藥園相媲美。放眼看去,四周盡是靈草的天下。沁人的藥香,隨著攪動的氣流輕輕送入鼻端,金雨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這些靈草大多已經上萬年。

金雨的心中湧起了一絲疑惑,這裏萬年沒人來過?這裏雖然隱蔽,但還不至於沒有人能找到。可如果有人來過,這些靈草應該被采走才對。如果來的人遇到危險隕落,那也應該看到白骨骷髏才是。

身後微風襲來,金雨凝神苦思,沒有回頭。他知道貝夢煙什麽都沒找到,又回到了自己身邊。

不知道過了多久,金雨忽然覺得,這些年邁的靈草好像在為他歎息,好像它們見證過很多事情,看了開頭,便知道結局。

“夢煙,我們離開這裏。”

金雨忽然再也不想動那些靈草,那些靈草給他的感覺太詭異了。就在貝夢煙還懵懂間沒明白,為什麽靈草未動卻要離開的時候,金雨再次抓住她的小手,騰空而起。

可是,意外就在這瞬間發生了。

兩人的身形陡地拔地而起,卻在離地三尺的時候,仿佛撞上了天花板,‘蓬’地一聲,把金雨和貝夢煙撞的頭暈眼花,不是兩人脆弱至此,而是兩人毫無防備,實在是太意外了。

金雨的心瞬間沉入深淵。

以他超凡的見識,這是一個極其強大的禁空陣法!強大到讓兩人沒有絲毫的反抗可能。他們可能永遠都破不開這個陣法。換句話說,他們可能將永遠留在這裏。

兩人重新落回地麵,金雨知道了危險所在,再也沒必要牽著貝夢煙的手了。他隨手取出了漁叉,運起十二分的力量,淩空而起,一叉轟了出去!

“蓬——”

這聲巨響之大,震得貝夢煙耳朵嗡嗡作響,仿佛有無數蜜蜂從她耳中穿過。但她隨即瞪大了眼睛,她看到金雨的漁叉,直接被反彈了回來,給人的感覺就像蚍蜉撼大樹一般,自不量力。

金雨深吸了一口氣,忽然向地下遁去。他要看看這地下是否也有陣法守護。結果不出意料,他遁到地下三尺,便好像撞上一堵牆,再也下不去了。

金雨想了想,既然是禁空陣法,那我不飛行總行吧?我就從岩壁爬上去,不應該觸動禁空陣法吧?

他說幹就幹,迅速走到岩壁邊上,雙手扣住岩石的凸起處,慢慢地向上爬去。這確實不是飛行,而是純粹的依靠肉身之力,在岩壁上遊走,當然,是向上遊走。

但事情再次出乎意料,當他的腳離地三尺的時候,就再也爬不動了,上麵同樣出現了一個無形的天花板。

金雨還不死心,又落下地來,立刻向石壁中遁去。在他看來,這很可能是個死角,沒人能注意到這個地方。但他卻恰好可以在石頭中遁走的。

可惜事與願違,他遁入石壁三尺之後,便如碰到了銅牆鐵壁,再也遁不動了。

金雨無奈出了石壁,站在穀底發呆。

而貝夢煙早已經看呆了。她沒想到金師兄還可以在石頭中遁走。剛才金雨沒入石壁中的瞬間,她都以為金雨成功了。可事實還是那麽殘酷,金雨很快又出來了。

“這地方豈不就是一個牢籠嗎?”

金雨深吸了一口氣,忽然取出了咒血靈刀,然後淩空而起,一刀劈出。“蓬”地一聲,如中敗革,靈刀迅速彈回。感覺遠不及漁叉的威力。

金雨的心再次下沉,咒血靈刀曾經在陽魔穀中破開結界,但對眼前這個陣法明顯不起作用。

“刀靈。”金雨用神識輕輕呼喚,“你看這個陣法應該如何破開?”

過了半晌,才聽得刀靈回應道:“你永遠都破不開。如果我沒猜錯,布置這個陣法的人,就是創造這個荒古秘境的人。這個陣法的強度,是可以禁錮住虛仙以下的任何修士。換句話說,布置這個陣法的人,修為比虛仙要高,至少是天仙修為。”

金雨立刻好奇地問道:“仙界的修為具體是如何劃分的?”

“從低到高,依次是:虛仙、天仙、金仙、玄仙、大羅仙、仙王、仙皇、仙尊、仙聖。”

刀靈說罷歎息一聲,似乎陷入了那久遠的回憶。

金雨牢牢地將這些記住之後,立刻小心翼翼地問道:“刀靈,如果還像陽魔穀那樣,動用你的本源力量,你看能否破開呢?”

“嘿嘿,如果我沒有被煉化成刀靈,我彈指間便能將這個秘境化成飛灰,這個陣法又算個屁?可惜的是,我現在的實力,還不及當年的億萬分之一,即便我動用了全部本源,也還是破不開的。”刀靈的聲音無奈而蒼涼。

“那這地方豈不是成了真正的絕地,那個天仙弄這個地方的意義何在?”金雨疑惑地問道。

“這地方必然有出去的辦法,也許別人出不去,但我相信你能出去。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大氣運、大福緣的人,相信你自己吧。”刀靈幹脆地說完,再不言語。

金雨摸了摸鼻子,他被刀靈誇的都不好意思往下問了,索性幹脆地將靈刀收了起來。

貝夢煙不知道金雨剛才在和刀靈交流,但看到金雨終於回過神來,便也放下心來,嫣然一笑,道:“金師兄,我們永遠出不去了嗎?”

金雨愣愣地看著貝夢煙的笑容,如果不是對她很了解,他都會懷疑貝夢煙是不是布置這個陷阱的人,他不解地問道:“夢煙,我們出不去,你好像很開心?”

貝夢煙的臉色刷地白了,慌忙說道:“金師兄,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她想說什麽,可卻張口結舌沒說出來,臉卻已經紅透了,最後一咬牙,豁然說道:“金師兄,我高興不是因為師兄出不去,而是因為我終於能和師兄在一起了。師兄在我心中,就像天際的神龍般見首不見尾。等我們離開了荒古秘境,我估計就永遠也見不到師兄了。而師兄也不會再想起,曾經有一個救過兩次性命的女人,在日日夜夜牽掛著你。但上天真的待我不薄,我竟然能和師兄在這裏相守一生,我知道我不該高興,但我實在忍不住,對不起……”

貝夢煙說罷,嗚嗚地哭了起來,她用手捂住了臉,掩住了那無限委屈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