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羅裳的誓言

當‘天鑒土行輪’繞著炎河轉了半圈,到了謝羅裳即將衝出的方向,郎遠玄三人頓時鬆了口氣。他們不必到處找人了。

距離炎河百萬裏處,有一個殘破的小天域。

這個小天域很小。類似這種小天域,在虛空之中多得數不勝數。一般來講,這樣的地方是少有仙人駐留的。因為越是小的天域,仙靈氣的濃度越低,越不適合修煉。能在這種地方停留的人,要麽是迫不得已,要麽是另有目的。

迫不得已,多是因為被人追殺,不得不躲藏在這沒人願意來的地方。

但現在這個小天域上的人,就沒幾個是迫不得已,而卻是另有目的了。他們的目的就是在這炎河之中煉體。

這個小天域距離炎河如此之近,為這些炎河煉體的人,提供了極大的方便。

煉體之人,不能總是呆在炎河中。當仙元耗盡的時候,便需要打坐恢複仙元。甚至煉體幾年之後,再修煉聚元幾年,這樣相得益彰,修煉的更加快速。

所以,這個小天域看似仙靈氣稀薄,但這裏的仙人卻絲毫都不稀薄。

整個小天域,就像一個仙城。各種修士需要的生意應有盡有。像客棧、酒樓、丹閣、器閣、自由坊市、甚至還有一個傳送陣。

天鑒土行輪到達這個小天域之後,郎遠玄為了不引人注意,便將修為隱匿到仙王巔峰。但即便是這樣,他們三個仙王踏上小天域的時候,也立刻讓所有人側目,沒有人敢正視。

這裏仙人中,金仙、玄仙、大羅仙,才是主體。金仙以下的人很少,畢竟來這需要十億仙晶,可沒幾個天仙能拿出來。仙王修為的人,也極其罕見。整個小天域,包括隱藏在暗自沒有露麵的仙王,都不會超過五個。

郎遠玄三人詳細考察一番之後,他們已經完全確定,謝羅裳出來之後,必然會到這個小天域來。倒不是謝羅裳需要休整,而是因為,這裏的傳送陣,是直接通往平育天的。

如果謝羅裳兩人,不是想獨自在暗黑虛空中行走幾個月,才到平育天的話,那就肯定要來這個小天域。

郎遠玄暗自佩服,不知道是哪個仙陣師,布下了這座傳送陣。這真是個賺仙晶的好辦法。使用一次傳送陣,每人需要繳納十億仙晶。還真不是一般的貴啊。

但想想平育天距離這裏如此遙遠,這點仙晶就不算什麽了。

其實這個小天域,距離最近的天域是何童天,而且要比平育天近得多。隻看這裏沒有通往何童天的傳送陣,便知道有多近。

但是,郎遠玄卻絲毫不認為,謝羅裳兩人會飛回何童天。因為那仙船的方向證明,兩人是打算離開何童天的。

……

謝羅裳雖然晉級景罡境,但她防禦炎罡的能力還是不足以支撐她像仙船那樣極速穿行。隻是景罡境的煉體修為,讓她在炎河中堅持的時間又延長了很多。

但即便是這樣,她的仙元也在四個時辰之後,完全耗盡。

結果,卻連炎河中心都沒有走出去。

謝羅裳意念一動,將金雨移出了洞天法寶。金雨立刻神識一卷,兩人又進了玲瓏世界之中。

謝羅裳溫情地看了金雨一眼,好似這麽久的分別,對她來說已經足夠產生哀怨。

但金雨卻隻關心她走到哪了,絲毫沒有理會謝羅裳的換衣服暗示,立刻便問道:“羅裳,我們走出多遠了?”

謝羅裳眼中的湖水變成了火焰,她莫名地委屈起來。在她內心深處,總是為自己想不起來和金雨的一切,而深深的自責。她覺得那定是極寶貴的記憶,可她卻全都忘了。雖然她很想知道自己過去的一切,但她卻堅決不問。好似問了,就等於承認自己是無情無義的女人。

現在,兩人即將離開炎河了。

雖然這速度很慢,連炎河中心都沒走出去。但謝羅裳心中明白,以她這個速度,走出炎河絕不會超過兩天。

可這又讓她心中慌亂起來。在炎河中,隻有他們兩人,這是二人世界,她可以不知道金雨的名字,不知道過去的一切。但現在兩人要麵對現實了,還能不知道嗎?

可這個冤家偏偏不主動說,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說。這不但讓謝羅裳生氣,還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謝羅裳越想越委屈,她的眼淚如秋天的湖水,挾著秋風的蕭瑟,堅強地流向悲傷的心田,去澆灌那似凍非凍的土地,期待著能長出一朵玫瑰花……

金雨呆滯了。

這一瞬間的淒美,宛若犁庭掃穴,直搗他心中最柔軟的所在,讓他差點心神失守,就此舉手投降。

他的心一直是水做的,經不住女人眼淚的衝刷。

他豈能不明白謝羅裳的委屈?

但他必須和謝羅裳保持一個底線!這個底線不能再逾越。否則那將成為他的心魔。“謝羅裳,容不下我身邊的女人。”金雨在心中大聲對自己說:“越了這道底線,那就等於是殺了自己的妻子!”

金雨瞬間恢複了理智,將那堤壩重新築牢,並且還加高了。

他輕輕地攬過謝羅裳的肩膀,就像他們每天都做的,隻是現在還沒換衣服。金雨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讓她慢慢平靜下來。

“羅裳,有些事情,等我們出去了再說吧。”

謝羅裳抱著金雨的腰,越來越緊,她心中那隱隱的不安,越加的清晰了。但她卻止住了自己的眼淚,現在不是流淚的時候,她要瞪大了眼睛,保護著自己的夢中人,不讓他忽然消失在自己麵前。

“屬於我的,永遠都是我的。誰也奪不走。哪怕是屠盡天下人,我也不讓他受一絲傷害。哪怕是流幹我最後一滴血,我也要讓他毫發無損。就像我永遠屬於他,他也永遠屬於我。我們都是彼此的唯一。無論是萬千界域,還是濁世紅塵,再不會有任何東西能夠分開。”

謝羅裳莊嚴地在心中,發下了自己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