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落卿懷

“潯。”我拽拽他的衣角,兩人在牆根下停住腳步。

夜色中的繁花穀,空氣中散著淡淡的幽香,各種草木味道清新的沁透心脾,草叢中蟈蟈的聲音逗弄的人心底癢癢的,一切都那麽恬淡清雅。

我和潯卻完全沒有欣賞的心情,兩個人已經摸遍了繁花穀大部分地方,沒有一點可疑的跡象,也找不到一絲蒼凝冽留下的氣息。

我將求救的目光投射給了潯,他隻是對我輕輕點了點頭,拍拍我的肩膀,“別擔心,會找到的。”

我咬著下唇,焦急的目光張望著,我們已經悄俏找過打坐的雲房,存放貴重物品的內室,甚至連宗主平日休憩的房間都沒有放過,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難道我們多心了?”我開始懷疑日間兩個人的判斷。

“不可能!”潯一語斷定,“難道你沒發現,繁花穀的宗主我們到現在都沒見到嗎?”

我眼晴一亮,心中再次燃起希望。

潯說的沒錯,宗主的房內沒有人,就是說她另有修煉之所,而這個地方,也應該是繁花穀最隱秘的位置,用來藏些見不得人的東西自然最好。

“我們還有哪沒找?”我目光一掃,定格在最遠處的一個黑暗角落中,和他視線相對,眼中一亮,同時低聲而出,“丹房!”

三百年前,我曾經偷入過繁花穀的丹房,當初的不知天高地厚現在想起來確實汗顏,不過,那也造就了我情竇初開中第一次的旖旎風情。

蒼凝冽,你在哪啊?

再入丹房,我停下腳步,有些古怪的抽抽鼻子。

當年我來這的時候,藥香撲鼻,葫蘆兒繞著丹爐打著轉,爐中藥火熊熊,清香四溢,可是現在……

“她們的丹房多久沒用過了?居然一點藥味都沒有。”潯輕蹙著眉頭,“繁花穀以煉藥出名,丹房卻沒有絲毫藥味,太奇怪了。”

丹房一向是各宗宗主的煉藥之所,除非宗主極信任之人,絕不能靠近,一般弟子自然有這個認知,誰也不敢輕易接近這裏,如果會見隱秘的客人,當然也不會有人發現。

那麽,他們的古怪在哪?

房間不大,我開始在牆壁上尋找著,希望能看見機關暗道的秘密,手指伸出,就要摸索上牆體。

“這裏。”潯手指一拂,的丹爐蓋悄無聲息的移開,不待我出聲,他已飄然而下。

不再猶豫,我追隨著潯的腳步,悄然無聲的落了地。

果然不出潯的意料,這座丹爐隻是一個擺設,底下是一條空空的隧道,望著眼前黑黑的一條路,我抬腿往前邁去。

潯一拽我的手,將我拖到身後,輕柔的聲音不容拒絕,“跟在我後麵。”

兩個人一點點的移動著步子,小心翼翼的前進著,長長的巷道森冷黑暗,不知道有多長,也不知道通向哪。

突然,潯腳步一頓,樓著我貼上牆壁,我心頭一驚,將氣息收斂到最低,靈識張開。

“你叫我替你殺了今日來的七宗中的兩人?”滿含嘲弄的語調,冷冷的衝入我的耳內,我整個人一僵,如冰塊般硬在潯的懷抱中。

是他?

太久不曾想起這個人,恩怨仿佛都已是前世,那個我永遠不曾看穿過的人,淺笑隨意中不正經的眼神,心裏九曲十八彎的盤算著屬於他的秘密。

寒隱桐,我心頭默念著這個名字,劃過一絲苦澀。

潯的目光閃過了然,緊了緊圈在我腰間的手,隻是唇爆多了些冷意,“我不管你喜歡多少人,隻要他們對你好。這個人不值得,知道嗎?”

抬起眼,我點點頭,對他歉然一笑,“我不是懷念他,隻是經曆過的事,是不可能忘記的,突然看見,總會有些不自在而已。”

“我會讓你忘記他的。”潯在我唇上一點,再次探出腦袋。

“妖王!”女子聲音一出,我和潯同時一個冷笑,單綰心,我名然沒有料錯,“七宗這兩人突然造訪繁花穀,我怕他們會看出什麽,又怕貿然出手一擊不中反而壞了妖王大計,才想懇請妖王出手。”

“怕影響我的大計?”寒隱桐一聲輕笑,“怕是你自己有什麽想法,借刀殺人吧?”如果真隻是七宗的人這麽簡單,那你豈不是來一個殺一個?”

“但是……”單綰心一頓,聲音突然大了,有些心事被看穿的強瓣,“這兩人是為蒼凝冽而來,若是被他們知道蒼凝冽被施了……”

施了什麽?凝冽哥哥真的來過?還著了他們的道?

“骸”一聲小小的嗤笑哼聲,“我讓你對蒼凝冽出手了嗎?是你自已心中不番才惹下今日的亂子,殺了他們兩個,日後若有人尋上門找他們,是不是又要繼續殺?”

“我……”單綰心不再言語,訥訥的閉上了嘴。

“他們既然上門詢問蒼凝冽之事,可見蒼凝冽並未曾回去,你緊張什麽?自亂陣腳。”衣袂聲起,寒隱桐的腳步漸行漸遠,又突然定下,“我奉勸你,不要拿我當使,大家不過是合作關係,別把我當傻子,我隻答應幫你上宗主之位,對七宗內鬥沒有任何興趣,更不想哪天被人把火引到我身上來,‘還魂草’如果成型,你再傳信於我。”

潯一拽我,兩人不敢再停留,飛奔而出。

剛出門,兩人迅速的窩在陰影的角落中,隻見一道銀光閃過,俊逸的身影潯灑的飄然而去,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真的是他,隻消一眼,那個背影我已能確定,

就是寒隱桐。

我的心口撲通撲通直跳,一切都如潯所猜測的那樣,七宗裏名聲顯赫的繁花穀,居然與妖界有勾結。

“不行,我要去抓她,讓她告訴我凝冽哥哥的下落。”我雙目噴火,就往外衝。

“別急。”他拖住我,“沒聽出來嗎,蒼凝冽不在繁花穀,有可能她下了黑手,不過被蒼凝冽跑了。”

“可是凝冽哥哥一直聯係不上啊。”我氣息不穩,想要掙脫潯的手。

“桀桀……”衣袂聲飄起,房間內突然響起一聲陰沉的笑聲,“仙子的美色,居然沒讓妖王多看一眼嗎?”

我的嘴頓時張的老大,半晌說不出話,呆呆地看著潯,全身。

“他是誰?”潯警惕的一望,迅速的閃回。

“彝,彝寐。”我不會聽錯,這個刺耳又冷冰冰的聲音,“他是邪主。”

“邪主大駕光臨,單綰心不曾遠迎,恕罪,恕罪。”黃影一閃,單綰心的人影盈盈出現,沒有半絲驚慌失態,似乎在她心中,早有了算計。

黑色的人影與暗夜融為一體,隻能聽到如鍋鏟刮過鍋底般的聲音,陰森森的散發出寒意,“寒隱桐看似一張無害漂亮的臉蛋,肚子裏麵的貨色可不是你能比的,我早就說過,他能給你的我也能,而我絕對給的好處比他更多,而我說到就能做到,你考慮考慮吧。”

“邪主果然是快人快語啊,那您要單綰心做什麽?”她嬌笑著,不急不緩。

他桀桀一笑,“他問你要‘還魂草’是不是?你給他就是了,嘿嘿,嘿嘿,我要他救的人徹底魂飛魄散,寒隱桐啊寒隱桐,你費盡心機,我要你得不償失。”

“單綰心為了邪主大人得罪妖王,您老人家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放心,我說了,你要的,我立即替你辦到。”

兩人仿佛在市場買賣般談論著,我和潯已悄悄消失。

“潯,我要告訴七宗這個事。”盡管說了不再過問任何仙妖之間的事,可是看見單綰心與三教勾結,擔心還是占了上風。我忍不住心頭的怒火,手指翻飛,靈劄已結成,一隻輕靈的小鶴迎風展翅,撲拉著翅膀飛去。

“我們也走。”潯抓著我的手,飛速的向穀外撲去。

單綰心根本不會放過我,她開始對寒隱桐提出的要求被拒,轉而投向彝寐,隻怕我和潯,即將要麵臨大敵。

不過以我和潯現在的功力,若是聯手,隻怕彝寐也未必能討的了好處,我抬頭看看靈鶴飛去的方向。

“嘎!”一聲淒厲的鶴鳴,我的心一顫,黑夜中雪白的身影分外明顯,翅膀用力的撲騰,幾下之後,逐漸無力,身子如流星隕墜般直直掉落在我的腳下,修長的頸項幾次抬起,最終癱軟,化為幾個銀色的字跡,散入風中。

這是怎麽回事?我放出的靈鶴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

心口猛的一痛,像有一隻手突然捏緊心髒,榨幹胸腔裏全部的空氣,我腳下一踉蹌,捂上胸口,身體倒向潯。

他接住我滑落的身體,月光下的潯,臉色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呼吸粗重,“澗,趕緊賺剛才的鶴鳴一定讓他們聽到了,這女人早對我們下了藥,功力在漸漸誚失,所以你的靈鶴飛不出去了。”

“澗,你跑,跑出去告訴七宗的人這裏發生的事情,我擋住他們,快。”他堅定的神情,的身影,在銀色的清冷光輝下逐漸清晰。

我強撐起身子,捂著胸口喘息著,“潯和澗永遠不分離,你的誓言記得嗎?一起吧,打!”?? 記住Q豬文學站永久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