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丹麗的臉色顯得格外蒼白,胸脯也在微微起伏。左清沒想到丹麗這次強行逸出,對她的損害竟然這樣大,不由心生歉意。當下道:“你沒事吧!”

丹麗冷哼一聲,道:“還死不了!真不明白,無名怎麽會認為你是風雲現在最出色的間客之一。”

丹麗這一發脾氣,左清心中的歉意反而淡了,當下隻是笑笑,不再說話。

片刻,丹麗忽歎了一口氣,道:“喂,你怎麽樣?一炷香的時間內,我隻怕無法出手幫你,你這精神世界還能維持多久。”

左清淡然道:“維持不了多長時間了,不過凡事但求盡力就好,至於結果,卻不是我們所能強求的,你就安心養傷吧!”

丹麗道:“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修煉黑暗之神的修者,你可要小心,再像剛才那麽大意,我可就無法救你了。”

左清此刻已經明白,那人正是修煉了黑暗之神這種功法,所以自己才看不出他的修為。如此說來,公輸野那夥人中,應該隻有這一人。

不過他現在對黑暗之神這種奇特的功法卻頗有些好奇。當下問道:“這黑暗之神到底是什麽樣的功法,究竟要怎樣防備,你能說一下嗎?”

丹麗想了一下,道:“我修煉的就是這種功法,你覺得我會把這種功法的弱點告訴你嗎?”

左清笑笑,“我隻是好奇,隨口問問,你不說也無妨,不過這種功法的來曆你總該說說吧!”

丹麗神情有些異樣,搖頭道:“有什麽好說的,隻是一個淒慘的故事罷了。用慘痛的代價去換取一些特殊的能力。對了,左清,修煉我們這種功法的修者,血都是涼的。”說著,丹麗忽然伸出手去,抓住左清的手,輕輕按在自己的臉上。

果然,左清隻覺得手觸處一片冰涼。同時對丹麗的這個舉動也頗有些意外。

“好了!我要進去了!”丹麗幽幽道,隨即化為一大團黑氣。進入到納虛戒指之中。

左清微微搖頭,覺得此刻的丹麗多少有些異樣。但是他現在已經無暇細想。所以這個念頭隻是稍微轉了一下,就立刻又去想要如何去對付公輸野等人了。

公輸野製止住眾人,就盤膝坐在了地上。好似進入了入靜的狀態。其餘的修者不明其意,一個個麵麵相覷,隻好在一旁等待。

片刻之後,公輸野雙目陡睜,眼中似乎露出一抹詫異。隻見他伸手從懷中取出一麵純黑色的玉牌。定睛看去,隻見上麵密密麻麻布滿了細小裂紋。

公輸野全身都在顫抖,似乎在強行壓抑內心的激動。最後隻聽“啵”的一聲,這麵純黑色的玉牌居然在他掌心中變成了無數碎塊。

旁觀的修者驚訝更甚,不知道是什麽事情讓他如此失態,居然控製不住真元,讓真元外溢了出來。

公輸野霍然起身,沉聲道:“處默,你在頭前帶路,我們繼續去追左清。”

一開始說話的那位年老修者走過來,在公輸野耳邊傳音道:“大人,從來不說話的那名修者在剛才的戰鬥之後,忽然失蹤了。不知……”

這年老修者忽然住口,因為他發現公輸野此刻麵沉如水,其冷如冰。表情極為不善。

良久,公輸野才沉聲道:“我知道了,我們走!”

當下處默又放出那隻帶翅的蜈蚣,走在隊伍的最前麵,其餘人緊隨在後,剛才短暫的接觸,他們又折損了四人,現在連公輸野在內,隻剩下十一人。

分別是,公輸野、布五行劍陣的五名修者,寶塔的主人,剛進入精神世界時喊話讓大家不要驚慌的老年修者,處默,擁有定身珠的修者,最後一名修者是一位身材魁梧之極,身後背著一把大刀的壯漢。

其中公輸野在前,以寶塔為法寶的修者在後,五行劍陣修者防守側翼。嚴防左清再來偷襲。

一行人這回一口氣奔出數百裏,忽然一齊停下。隻見左清正背負雙手,靜靜地站在眾人的正前方。

公輸野目光中射出兩道凶光,冷笑道:“左清,這回你若是不跑,那才算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左清微微一笑,“你們這麽多人群毆我一個,我若呆在原地,豈不是傻子?不過,這次你放心,我還是願意多留一會的,尤其是那個什麽五行劍陣,我倒真想好好領教一下。”

神石劍的主人聞言,立刻上前一步,道:“你這話可當真!”

左清道:“自然是真的!”

那人眼中露出喜色,朗聲道:“布陣!”五人寶劍一起出鞘,圍成一個半圓,緩緩向左清逼了過來。

“出手!”左清忽然麵色一寒,厲聲喝道。

此刻手持至銳劍的修者正好走到那背著大刀的壯漢身側,自從左清一出現,那壯漢就將大刀出鞘,拎在手中。左清話一出口,那大漢立刻一刀向手持至銳劍的修者劈去。

此刻眾人都全神貫注於左清身上,根本沒有想到自己人會偷襲,可憐那位劍修哼都沒哼一聲,當即被劈成兩半。

其餘四位劍修一起轉頭,怒視那壯漢。隻見那大漢眼中現出茫然之色。忽大喊道:“不是我,不是我!”

另外四名劍修早已經紅了眼睛,,碧水劍修者一劍揮去,立刻將他攔腰斬成兩半。

左清早已動了,在那壯漢出刀地瞬間就已經動了。目標直指五人中唯一女子,柔兒。

柔兒嬌叱一聲,柔桑劍劍身上生出無數細絲,如同一大堆觸手一般,向左清纏來。

左清忽然詭*一笑,站在一旁的擁有定身珠的那名修者忽抽出一把鐵尺,“啪”的一下,重重砸在柔兒持劍的右手手臂之上,手臂立斷。

“當啷”一聲,柔桑劍墜落在地。而左清的騰蛇杖已經觸到了觸到了柔兒的小腹。

“留她一命!”一聲歇斯底裏地大喊,把左清都嚇了一跳,騰蛇杖不由自主地一偏,貼著柔兒的肋下刺了過去。左清順手用三指捏住了柔兒頸部的大動脈,將她製住,這才轉頭看去。隻見說話的的正是擁有火焰劍的那名英俊男子。

此刻他一臉驚懼之情,結結巴巴地道:“你放了她,無論什麽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

左清笑道:“哦,好啊!”順手一指手持神石劍的修者,“隻要你殺了他,我就放了這女子。”

左清說這番話本是用戲謔的口氣,開玩笑說的。沒想到那人雙眉一豎,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手中的火焰劍立刻卷去。

“啊!”那神石劍的主人壓根沒想到此人會毫不猶豫地一劍斬來。頓時被火焰劍斜劈成兩半,手足抽搐幾下,就再無半點氣息。

英俊男子看都沒看那人一眼,對左清道:“我殺了他了,你快放了她!”

左清眉頭不由一皺,不知道是該鄙視此人對同伴的無情,還是該讚賞此人對所愛的堅持。

“啊——”一聲怒吼,聲如春雷,數百裏外清晰可聞,公輸野徹底癲狂。剛才場中的動作,兔起鶻落,發生在極短的時間之中。而且連續都是大出乎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公輸野現在才反應過來。

眼看自己的手下先後喪命,對手還隻是一人,身為他們的首領,公輸野的理智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

一道銀河般璀璨的劍芒噴湧過來,立刻將那英俊男子和擁有定身珠的修者都卷入其中,全部撕成了碎片。劍芒去勢不減反增,又向左清卷來。根本無視柔兒的死活。

想到剛才手持火焰劍的修者的舉動,左清實在不想失信給一個死人,當下抓住柔兒的衣服,奮力一擲,將她遠遠地拋了出去。不過此刻那道劍芒已經距離左清不足十尺,劍芒上泛起的寒氣令左清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在這種狀態下出手的公輸野,劍芒的威力比他的巔峰狀態還要強上數成。簡直是無物可禦。這一點倒是大出左清意料之外。

眼看這道劍芒的聲勢,左清自忖即使是激發耀日金光圖,也絕對要被轟成渣。而等山河印祭出,化成小山,再落下,卻未必來得及。

“快!再快!”左清拚命的凝聚思想,將精神之力加持到魔影無蹤身法之上。隻見他此刻速度快的居然比公輸野的劍芒慢不了多少。待到劍芒追上左清之時,已是在千裏開外,公輸野真元再強,這道劍芒也到了強弩之末。被耀日金光圖的防護光罩輕易彈開。

這一道劍芒雖然沒有傷得了左清,但左清口鼻之中卻有鮮血不住流出。腦子昏沉沉的。

剛才在萬分危急的情況之下的凝神冥想,屬於精神力大爆發,不過副作用也非常明顯。而且那一下精神力就被消耗了大半。以至於整個精神世界都顫動了數下,險些崩潰。左清雖然勉勵控製住了,可是他知道這個精神世界可以維持的時間絕不會超過一炷香的時間。

換句話說,左清必須要在這點時間裏將包括公輸野在內的剩餘修者全部殺死。而這幾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