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清手中所托的赫然是一枚黃玉幣,在這樣偏僻的小鎮,這位掌櫃活到現在,也沒見過幾枚黃玉幣,怎能不異常驚訝。

左清見掌櫃的隻是發愣,不由道:“老伯,這枚黃玉幣不知可能償還這位大叔的酒錢。”

掌櫃的咽了一口吐沫,連聲道:“夠,夠,夠了。這裏的酒都歸你也值不了這許多錢,要不,我去附近的集市再給你運一些過來可好。”

左清微微搖頭,“那倒不用,隻要您老不再追究這位大叔就好。”

掌櫃的看了那白衣中年人一眼,道:“你這回可算是遇到好人了。夥計們,我們走。”片刻功夫,其他人已經走得幹幹淨淨,場中隻剩下左清和那白衣中年人兩人。

白衣中年人將手中的酒壇喝盡,抹了抹嘴,對左清道:“小兄弟,多謝你啊!我雖然不怕他們,不過他們在我身邊吵吵鬧鬧,卻也很煩人。”

左清道:“不必客氣,閣下若是和他們一般見識,隻怕這座酒樓都早已經拆了。”

“哦!”白衣中年人看了左清兩眼,微笑道:“我身上沒錢,喝了他們的酒,也合該讓他們打幾下,隻是現在卻麻煩了,我受了你的恩惠,心中倒是有了牽掛,不太舒服。”

左清忙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閣下千萬不要在意。”

白衣中年人微微搖頭,“那可不行,這樣好了,我看你也是遠道而來,想必是到這裏有事,不如我幫你把你要做的事情做完,你我也就兩不相欠了。”

左清道:“不好,我要去做的事,有些危險。實在不好有勞閣下。”

白衣中年人笑道:“危險,那倒有些意思。若不危險,反倒無趣了,隻是希望你所說的危險,是真正的危險才好。”

左清聽這白衣中年人說得神采飛揚,口氣中隱隱有睥睨一切的豪氣。不由心中一動,當下拱手道:“說了半天,還不知道閣下高姓大名,不知可否見告!”

白衣中年人哈哈笑了兩聲,道:“我如果知道自己是誰,又豈會呆在這無名小鎮之中。”

“什麽?”左清聽得一愣,“難道……”

白衣中年人截口道:“不錯,我一時失憶,倒忘了自己是誰了。若真麵臨什麽危險,說不定倒可以刺激我恢複記憶。小兄弟,我們走吧!”

左清見這白衣中年人渾身上下透著神秘的氣息,當下也不再阻攔,隻是道:“這位大叔,你看我們先去前麵飽餐一頓,然後再動身如何?”

白衣中年人搖頭道:“這卻不必,食物之中的渣滓會產生濁氣,對人增加修為不利。”

左清一聽更驚,這個道理他自然知道,實際上幾乎每個修者都一清二楚,但是真要修煉到完全辟穀的境界,這世間之大,又有幾人能夠做到。而聽這白衣中年人的語氣,縱然沒到完全辟穀的境界,隻怕也相去不遠,如此說來,此人的修為想來也是到了極高的境地。

不過心情心中還是有些疑惑,當下道:“那不知閣下為何對這些酒情有獨鍾。”

白衣中年人道:“這幾日不知為何,每隔幾天,我就有些頭痛,喝些酒卻可以助我運功,將這頭痛輕易治愈。”

左清點點頭,在心*自己知道的中原有名的修者默默細數了一遍,也想不出這白衣中年人是誰,索性立刻動身,與這白衣中年人一起,直奔此行的目的地而去。

路上,左清為了試探這白衣中年人,將魔影無蹤身法施展出八成,速度奇快無比。可是也不見這白衣中年人如何作勢,隨便幾步邁出,就跟在左清身後。

左清越走越是吃驚,他現在單論身法,夏族中已經少有人能和他相比,可是和這白衣中年人比起來,看上去他又差了許多。

三十多裏的距離,幾乎是轉瞬即到,眨眼間,兩人已經來到那村落數不遠處。忽然見對麵湧出數人,大多是一身黑衣,隻有為首者是一青衣男子,三十餘數年紀。

左清和那白衣中年人當即止住腳步。

那青衣男子一臉驚訝之色,想來是被左清二人的身法嚇到。不過還是沉聲道:“在下處項,奉禹帝之命,將這裏劃為禁區,閑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內。”

左清麵無表情,伸手從懷中取出一方玉玦,在處項麵前微微一晃。

處項大驚,忙畢恭畢敬地道:“不知特使大人駕到,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左清道:“無妨,我們進去以後,你們繼續守在這裏,不要讓不相幹人等誤闖了進去。”

處項道:“小人醒得,隻是不知這位是……”說著對白衣中年人示意了一下。

左清道:“這位是我的朋友,帶他進去,我還是有這個資格的吧!”

處項忙道:“當然當然。”說著,對手下人一揮手,他身後的那些黑衣隨從立刻讓出道來。

左清和那白衣中年人身形閃了幾閃,就已經出現在那座小村落的入口處,放眼望去,隻見小村子不大,十幾間茅屋稀稀疏疏的散布著,和普通的村莊全無二致。

左清心中不由有些舒緩起來,正要邁步向裏走去,忽覺心通通通劇烈地跳了幾下,一種深深的恐懼之感從心底處油然而生,若不是左清竭力控製,幾乎就要轉身而跑。

左清一向有一種奇異的直覺,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有準確的預判,對於此刻的這種感覺,不由大感驚訝,心中不免有些惴惴。

轉頭再看那白衣中年人,隻見他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仿佛想起了什麽。左清也不出言打攪,隻是在一旁靜靜地等候,期盼著這白衣中年人能夠說出一二來。

半晌,這白衣中年人才道:“看來我是來對了,這裏有一種非常熟悉的味道,也許這裏就能讓我恢複記憶。嗬嗬,若是如此,那我可要多謝小兄弟你了。”說罷,抬腿就向村中走去。

見此情況,左清盡管心中恐懼至極,也隻好強行壓製下來,跟在白衣中年人身後,一起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