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清一個縱身,退出場外。隨後又旋風般返回。十指連彈,無數胎息之氣凝成的光球如密雨一般轟擊在那些“觸角”之上,此時與他剛才真元耗盡,不過過了十數息的功夫。
而且這一回他的真元好似無窮無盡一般,所發出的胎息之氣遠遠超過上次所發出的數量。
那些“觸角”被大祭儀的小舍身法牢牢固定住,沒有辦法閃避。在胎息之氣的密集轟擊之下,軀體上黑煙四起。
左清腦海之中,一時湧出無數淒厲的慘呼,聲音悲慘之極,讓人不忍卒聞。左清心中一軟,幾乎就要停手。好在他剛剛受到了精神攻擊,深知這邪物善於操控別人的意識,於是硬起心腸,隻當是腦海中出現的都是幻境,依舊猛攻不止。
終於,那幾根稍微細一點的“觸角”率先堅持不住。從中間驟然斷開,殘餘的身軀一下子鑽入地下,消失不見。
剩下的那根最粗的“觸角”凶性大發,軀體扭動的幅度更是劇烈,宛如大海中的驚濤駭浪,一浪高過一浪。
大祭儀悶哼一聲,七竅之中隱隱有血絲滲出。
左清此刻也絕不好受,剛才他從連穗兒那裏取了大量的,藥性凶猛,可以快速恢複真元的藥物。這會一直是靠這藥物頂著,這才能夠持續不斷地發出胎息之氣。不過這樣做對身體的損害卻也巨大。
此刻左清眼看已經到了勝敗的關鍵時刻,當下一咬牙,又將數顆靈藥灌下。真元瞬間充盈,甚至超過全盛之時。原本鵝卵大小的光球變成拳頭大小,通體散發出璀璨,強烈的純正金光,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莊嚴肅穆之感。
“轟轟轟轟”之聲持續了足足有數百下之多,那根最大的“觸角”一下炸裂,化為無數碎片,消失不見。
七位祭儀麵露狂喜之色,一起高聲念動奇特的咒語,聲音中充滿了一種悲壯的意味。隨著這咒語,一條條烏金色的線條在七人身下現出,縱橫交錯,組成一個奇特的圖案,將“觸角”剛才出現的地方盡數覆蓋。
大祭儀這才鬆了一口氣,慢慢站起身來,對左清道:“多謝公子仗義援手,我們全族上下感激不盡。”
左清笑笑,剛想回禮。眼中的一切忽然變得模糊。隨後眼前一黑,已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左清才緩緩醒了過來。隻覺得自己的全身好像泡在溫泉之中,暖洋洋的,懶懶的,有說不出的舒服。
左清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間土屋之中,身下墊著數個蒲團。除此之外,屋中再無其他事物。而連穗兒正端坐在他身旁不遠處。雙目低垂,口中喃喃自語。臉上的表情一派虔誠,整個人似乎都沐浴在一片聖潔的光輝之中。
“穗兒,你在幹嘛!”左清不由開口問道。
連穗兒睜開雙眼,麵露驚喜之色。“大哥,你終於醒了。這真是太好了。”
“怎麽?”左清微微一愣,“難道說我已經昏迷好久了嗎?”
“是啊!足足兩天兩夜。這次你透支了太多生命力,若是按照一般的方式調理,隻怕要半個月以上。幸好,大祭儀他感激你救了他的族人。所以傳了我溫養咒。與藥物配合,這才使你現在就醒了過來。”
左清這才明白,剛才連穗兒是在用咒語為自己療傷。心中感激之餘,衝連穗兒微微一笑,縱身躍起。
“大哥,你要幹嘛。你現在剛剛醒過來,還要多休息才好。”連穗兒勸道。
左清擺擺手,“不成,羽亦揚大人是我夏族棟梁,族中還有許多大事要他處理,我們必須盡快將他送回夏族。我的身體沒事,你放心好了。”
連穗兒“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兩人出了土屋。隻見影子正站在門口處,見左清出來,就不聲不響跟在左清身後三四步處。亦步亦趨,的確像是左清的影子。
早有人過來,引著左清三人來見大祭儀。
“哦,你這麽快就恢複過來了。”大祭儀一見左清,不由微露驚訝之色。
左清道:“這還要多謝前輩您傳我義妹咒術,我這才能夠這樣快的恢複。”
大祭儀微微一笑,“左公子此番恩及我全族,我能為公子略盡綿薄之力,也是應該的。隻是我傳給穗兒姑娘的療傷咒和溫養咒雖然不是什麽珍貴的東西,不過也是我族的不傳之秘。還望穗兒姑娘嚴守秘密才好。”
連穗兒在一旁忙道:“前輩你盡管放心,我絕對不會外傳。”
大祭儀點了點頭,又對左清道:“對了,左公子。此番回到夏族,若能見到無名,替我傳一句話給他,就說無跡森林中的故人向他問好了。”
“哦!”這位大祭儀居然還認識無名,這倒讓左清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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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霧,數步之內看不見人,左清一人在濃霧中緩緩獨行。忽然,眼前的濃霧向兩邊一分,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出現在左清的麵前,隻見“他”媚眼如絲,唇紅齒白,分明是女扮男裝。
隻見此人手中折扇輕搖,對左清微施一禮道:“左公子,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左清冷笑道:“閣下不要裝模做樣了,你能夠把幻境直接打入我的意識之中,足見你也在操控精神力方麵也有所專長。不過,我之所以肯將這幻境放入我的意識之中,那是因為我舉手之間就可以將這個幻境驅除。你既然選擇以這種方式和我交流,有話就請直言吧。”
那人微微一笑道:“看來左公子不但修為高深,說話也很痛快。小女子……”
左清截口道:“閣下若是誠心,還請以本來麵目示人。”
那人愣了一下,忽然身形一晃,那翩翩濁世佳公子登時不見,出現在左清麵前的是一個“怪物”。
“是你!”左清驚道。
隻見他的身形就好像一個放大了無數倍的雞蛋,從質感上看充滿了彈性。頂端長出了千百根“觸角”,正在不停地搖動。
“不錯,就是我!”那“怪物”瞬間又變回了女扮男裝的樣子。“我別無他意,隻是覺得以這樣的形象和你說話,你可能更習慣一些。”
“你想和我談什麽?”左清問道。
“一個交易,一個對你和我都有好處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