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看見過祝師顏的臉,祝師顏出現在別人麵前時,臉上永遠帶著那一張極具霸氣的黃金麵具。實際上,這已經成了他的招牌標誌。

好奇心一直是人族最大的天性之一。關於祝師顏的長相,人們在私下裏有不少議論。

有人說祝師顏之所以戴麵具,是因為長得太美,比千樹、雲飛還要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情劫,這才以麵具示人。

也有人說,祝師顏長得其實奇醜無比,麵具不過是用來遮羞。

還有人認為,祝師顏長得其實就是一個普通人,他戴麵具,純粹就是為了增加自己的神秘感,顯示他的身份,他的威嚴。

而左清現在就看到了祝師顏的臉,一張令左清感到恐怖的臉。不錯,就是恐怖。

祝師顏長得不能說是不帥,實際上他長得比這世上絕大多數男人都要英俊得多,但是和千樹、雲飛那種令人心悸的美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可是祝師顏的這一張臉卻完全就像純金打造的一般,散發著純金屬的光澤,妖異的光澤。此時此刻,你已經很難分清,他是一尊金像還是一具血肉之軀。

在他的兩頰之上,分別雕刻著一輪烈日和一彎殘月。就在祝師顏摘下麵具的瞬間,這兩個圖案金光大盛,竟然從祝師顏的臉頰之上浮了起來。瞬間結合在了一起。形成一個七分烈日三分殘月的金輪。

“日月金輪!””左清腦海中瞬間出現了這個詞語。

日月金輪和大虛無真身訣以及千樹芳華並稱黃金聖殿三大奇術,但是卻無人知道它具體是怎麽回事。風雲的秘籍之中,隻記載了這個名稱,後麵則是一片空白。

隻見這金輪緩緩升入半空之中,變得碩大無比,放射出千萬道金光,讓天上的太陽都失去了它的光輝。

卓不樂抬頭仰望,岩石一般的臉上也悚然動容。

那日月金輪忽地緩緩地轉動起來,向卓不樂慢慢地碾壓過去。那種磅礴的氣勢,讓站在一片的左清都有窒息的感覺。

卓不樂高大的身軀和這日月金輪比起來,簡直就是大樹和螻蟻的差別。

祝師顏靜靜地站著,冷冷地看著卓不樂。仿佛這金輪一出,就已宣布了這場戰鬥的結束。

卓不樂霍地一刀劈出,一道刀芒直卷向日月金輪。不過這道刀芒和日月金輪比起來,完全不成比例。刀芒沒入金光之中,就自然消失。根本造不成任何影響。

“日月金輪,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抵抗的。卓大將,你還是認命吧!”祝師顏聲音冰冷,完全不含有任何人類的感情。仿佛真的已經化身為高高在上,掌握一切的神。

歌聲忽然響起,古樸蒼涼。充滿了一種原始的氣息,一種奮鬥的信念,一種生命的力量。左清的眼前不由出現了無數人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畫麵。生生世世,連綿不息

卓不樂一臉虔誠,將守拙刀高高舉起。仿佛那已不是一把刀,而是他的夥伴,他的親人。

飛蛾撲火一般,卓不樂和他的守拙刀化為一道黑色的長虹,向著日月金輪飛去。雙方形體的巨大差異,讓他行為充滿了一種悲壯的味道。

卓不樂的眼神卻是無比的堅定從容,一縷一縷金行罡氣從他的體內冒出。遠遠看去,就像他的生命正在燃燒。

眨眼之間,卓不樂連人帶刀已衝入日月金輪之中。正在緩緩滾動的日月金輪忽然停住,這一刻,似乎連時間都已經靜止。

三個呼吸之後,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日月金輪驟然從中裂開,無數道金色流光四處飛濺,整個空間都在劇烈的動**著。

左清的心中充滿了震驚。他自從加入風雲以來,一路走來,雖然也曾出生入死,但也還算順利,實力的增長更是一日千裏。內心深處,隱隱覺得已可與當世強者一較短長,但此刻見到卓不樂和祝師顏鬥法,自己竟有插不上手的感覺。這才知道自己先前想法的錯誤。

他的生平大仇孟術,身為多寶族首席大供奉,修為比之卓、祝二人又不知高出多少,也許二人聯手,也未必能夠勝之。左清不由暗下決心,今後定要加緊修煉,絕不有半分懈怠。

此刻再看場中已是分出了勝負,卓不樂的衣服已化為了無數碎片,隻剩下幾條垂在身上。身上鮮血橫流,幾乎已經成了一個血人。不過他還能站著,站得筆直。而且他還能動,正手拖守拙刀,一步一步,向祝師顏走過去。走得卻是極慢。

再看祝師顏,身上、臉上的金光完全的黯淡下來,如果說剛才的他是一尊神,那現在這尊神已經變成了凡人,垂暮的凡人。祝師顏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噴著鮮血,看似受傷極重。

“咳咳,卓大將,剛才你這最後一刀好厲害,在下佩服,不知可否告知一二。”祝師顏一邊咳血,一邊說道。

卓不樂微微一笑,“好眼力,在下生平收集了各種刀道奇術,自創出此招,我將它命名為‘驚夢’,本想大成之日,與木玲瓏的夢刀三式一較長短。不想卻被你逼得使了出來。嘿嘿,可惜了,若此招大成,今日又豈會是這兩敗俱傷的局麵。”

祝師顏微微搖頭,“兩敗俱傷還談不上,此刻你要殺我,我可沒有半點反抗的能力。”

卓不樂冷笑兩聲,“棋差一招,你可怨不得別人。”

祝師顏苦笑兩聲,忽對左清道:“閣下號稱與我聯手抗敵,總不是看熱鬧的吧!”

卓不樂在一旁仰麵大笑,道:“真是想不到啊!赫赫威名的黃金大帥,也會開口求人。隻可惜,你求的這小子卻沒有半點用處,剛才若不是顧忌你,十個我也殺了。”

“是嗎?”左清冷笑一聲,手指一彈,一個魔元化成的黑色小球疾飛過去。

“米粒之光,也放光華。”卓不樂左手一伸,竟將之握入手中。

“嗞”的一聲輕響,一道黑煙冒了出來。卓不樂眉頭一皺,將手攤開,隻見掌心中已被腐蝕出一個玉幣大小的創口,深處幾乎可見白骨。

“好歹毒的功法!”卓不樂盯著左清,森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