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清麵色如常,竟似早有準備。

在這樣奇怪的地方,遇到了這些奇怪的人,左清早已做好了應對各種情況的打算。

“能告訴我,這是我為什麽嗎?”左清淡淡地道。

“放心,你臨死之前,我一定會告訴你的。”老婦人殘忍地一笑,衝鐵奴一點頭,“嗖”的一聲,長箭已然射出。

左清冷冷一笑,不閃不避,隻見長箭竟從他身邊五尺多遠的地方射了過去。大半截箭身釘入牆壁之中,箭尾猶自在不住地晃動。可見這一箭威力之大。

“鐵奴,你……”老婦人衝鐵奴怒斥道。鐵奴神射無雙,按理說絕不會出現這樣的失誤。可是老婦人卻忽然住口。因為她忽然發現鐵奴竟雙眉緊鎖,臉上出現豆大的汗珠,看來竟像是正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一般。

“夫人,是,是精神攻擊。”鐵奴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剛才來的路上,左清已施展魔瞳好好觀察了鐵奴一番,早已看出他的精神力不強。所以鐵奴剛才發箭之時,左清已是一道精神之矢射了過去,果然一舉建功。

“嘿嘿,小子。沒想到你和那賤人還有關係。這回你死定了,誰也救不了你。”老婦人轉頭看向左清,陰測測的說道。

“如果你們不放出早些時間來的那位女孩,你也死定了,誰也救不了你。”左清模仿著老婦人的口吻說道,居然惟妙惟肖。

老婦人惡狠狠地盯了左清一眼,雙手猛地向上一舉,在左清身旁,立刻有無數低矮的灌木從大殿的地麵上長出來。這些灌木中間,更點綴著無數含苞待放的花蕾。

隨著灌木叢冉冉升起,這些花蕾依次綻放,開出了無數朵美麗的薔薇。放眼望去,大殿內五顏六色,竟美麗到了極點。

不過左清心中卻忽然感受到了無比強烈的危險信息。隻是他還不知道這危險來自何處,隻能暗自警惕。

“哈哈,小子!我要讓你在痛苦中哀嚎,我要讓你屍骨無存。”老婦人惡狠狠地道,仿佛與左清有著深仇大恨一般。

“就是靠你不停地在那裏說話嗎?”左清淡淡地道。

慕恩紅完全沒想到左清在眼前這樣的情況下,還有心開玩笑,一怔之下,差點沒笑出聲來。

老婦人的臉色更加猙獰,高舉的雙手猛然握成拳,厲聲喝道:“薔薇之血。”

“啵”一朵薔薇像一滴水珠一樣,忽地濺開。飛濺的水花竟是鮮紅之色,如情人泣血的眼淚。

“啵啵啵啵”,無數朵薔薇花先後濺開,血紅色的汁液匯成了一條紅色的小溪,在地麵上蜿蜒流淌著。與此同時,還有更多的薔薇花在不斷綻放。

左清神色一變,忙將慕恩紅拉到身旁,耀日金光圖一下撐開,將兩人一起罩入其中。與此同時,左清還從衣服上撕下一角,擲到半空之中。

“嘶——”一股白煙從衣角上冒起。這片衣角迅速卷曲成一團,顏色也變為墨黑。果不出左清所料,他左近處充溢著腐蝕之氣。這美麗的薔薇花海,竟是一片死地。

“嘶——”耀日金光圖的防護光罩也發出了相同的聲音,金光迅速黯淡下來。

“嗬嗬!左清,別慌,這是某種毒術,不過魔元為邪術之祖,對付這種毒術也應該有奇效,你試試。”騰蛇杖忽出聲道。

左清將信將疑,中指一彈,一點魔元立刻衝出防護光罩,進入了薔薇花海之中。

奇異的景象立刻發生,地上流淌的“薔薇之血”忽然騰起,如同長鯨吸水一般,奔著那點魔元就飛了過去,裹在那點魔元之外。那點魔元立刻變成了一個血色圓球。

更多的薔薇花不斷地爆裂,更多的薔薇之血不斷地依附過來,那個血球越來越大,待所有薔薇花全部爆裂之後,那點魔元竟變成了一個直徑三丈開外的大血球。看上去有說不出來的詭異。

防護光罩上麵的嘶嘶之聲早已無聞。空中的腐蝕之氣被一掃而空。

“左清,你試著催動那點魔元。”騰蛇杖又指點道。

左清點了點頭,那一點魔元稍一催動,立刻滴溜溜亂轉起來。隨著這點魔元的轉動,包裹在它之外的薔薇之血不斷地湧入其中。到最後,這點魔元竟變成了一顆紅得發黑的手指肚大小的珠子。

“嗬嗬,左清,這珠子應該是一件異寶,你把它鑲在杖頭之上,對敵施用之時,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左清聞言,急忙從納虛戒指中取出一小塊金屬,隨手捏製,將這顆暗紅色的珠子鑲在騰蛇杖的杖頭之上。

“小子,你竟然會妖法。吃我一杖。”那老婦人眼看薔薇之血被左清收取,如同割了她心頭一塊肉,揮拐杖向左清打來。

左清有心試一下剛剛凝成的這顆珠子有何作用,當下催動其中的魔元,揮騰蛇杖迎了上去。

隻見一條血線,從那顆珠子上發出,霎那間,貫穿了騰蛇杖,騰蛇杖通體都散發出紅色的光芒。

兩杖相交,那根紅線迅速爬上了老婦人的拐杖,隨後沿杖而上。隻聽老婦人大叫一聲,“當啷”,將手中拐杖丟在地上。握杖的兩隻手掌赫然隻剩下白骨,血肉都被腐蝕幹淨。

左清不由稍感迷惑,這薔薇之血能夠被魔元降服,品質應該不如魔元。但是沒想到它的霸道卻還在魔元之上。

左清卻不知道,他由於不是魔體,所以他修煉的魔元的威力,遠不及真正的魔修煉出的魔元。他的魔元之所以能夠降服這薔薇之血,完全是因為薔薇之血對魔元有一種本能的畏服。

老婦人雙眼盯著左清,如見鬼魅,忽厲吼一聲,竟然伸出已是森森白骨的十指,向左清叉來。看那架勢,恨不得一下在左清身上洞穿出十個窟窿。

左清施展魔影無蹤,身子一閃,就來到老婦人身後,騰蛇杖直向老婦人後心刺去。

“不要傷了我母親。”一個聲音響起,隨後,左清隻覺得眼前一花,一道白影疾撲而至。左清隻覺得手上一沉,騰蛇杖已被來人抓在手中。

隻見一白衣少年正站在左清對麵,讓左清感覺震驚的,不是這少年的身法,而是這少年驚人的美貌。左清見過的最美貌的男人是雲飛,(千樹性別不明,加上變態,被左清自動忽略)不過左清以為雲飛最美的地方是他的氣質。雲飛那種憂鬱的氣質實在有說不出的魅力。

而眼前的這白衣少年則是一種柔美。左清甚至覺得他如果男扮女裝的話,一定比左清見過的所有女子都要美麗。

人對美麗的事物總是直覺上就抱有好感,左清也不例外,一想到騰蛇杖上還附有薔薇之血,一想到剛才那老婦人被薔薇之血腐蝕的慘狀。左清不自覺地就像那白衣少年握杖的右手看去。

白皙的手,晶瑩如玉。沒有絲毫的變化。薔薇之血的那一抹鮮紅反而更襯托出這隻手的美麗。

白衣少年猛一抖手,左清隻覺得一股強大的真元湧來,不由倒退了兩步,這才站定。

白衣少年伸手抓起老婦人的雙手,隻見老婦人的手上立刻生出了新鮮的肉%芽,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四處蔓延,片刻功夫,一雙手就恢複如初。

左清的恢複能力也很變態,但是像這白衣少年一樣,能夠幫助別人如此變態的恢複,就是左清所不能及的了。

“璧兒,你好了,你飲了剛才那女子的鮮血。”老婦人滿臉驚喜,用手在這白衣少年的臉上撫摸著。動作中充滿了慈愛。

白衣少年微微點了點頭。

左清的心頓時像被人揉碎了,又在上麵踩了兩腳一樣,難受之極。

“你去死!”左清一聲怒吼,震得大殿轟鳴,騰蛇杖綠光大盛,直向白衣少年刺去。

剛才見這白衣少年不懼薔薇之血,左清這回幹脆催動了體內的魔元。

白衣少年身形一晃,身法瀟灑無比,如行雲流水一般。將騰蛇杖輕易避過,順手一抓,又將騰蛇杖抓在手中。

“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竟敢在這裏放……咦。”白衣少年驚呼一聲,一把將騰蛇杖拋開,“你修煉的是什麽邪功,竟然能夠腐蝕真元。”

左清見這少年一臉正氣的詢問自己,儼然以仙道自居,心中更是惱火。一抬手,一團胎息之氣向那少年劈去。

那少年揮臂一格,胎息之氣轟然炸開,將那少年的白衣炸成了碎片。

少年渾然不覺,臉上更是驚訝,“先天之氣,你到底是誰?”

左清心痛連穗兒,哪還有心情和他廢話。將魔元循右手注入騰蛇杖,左手則是連發胎息之氣,同時祭出山河印。向那少年瘋狂攻去。

那少年冷哼一聲,“難道我怕你不成!”身形一展,已躍入灌木叢中,灌木瘋長,眨眼間,這少年和那老婦人連同鐵奴的身影都已不見。

左清擔心慕恩紅被偷襲,急忙躍回到慕恩紅身旁,拉住慕恩紅的手,這才放下心來。

抬眼看去,隻見灌木已長到了屋頂,而且密不透風,隻在中間留出幾條小路。左清試著走了一下,片刻功夫就已發現,現在這裏儼然已經成了一個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