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功夫全在係統外
李天成看著羅世傑的電話，也就直接接了。
嚴廳長剛剛也才接過了他的茶，大家坐在那裏，算休息下的。
李天成一邊接電話，一邊站了起來，向外邊走著：“老羅啊，怎麽？在忙啊，嗨，還不是那個事情？”
身後，嚴廳長眼睛動了動，也沒說話。
錢春心裏閃過了羅世傑的名字。
外邊，李天成在說著：“好，好，我打個電話給他，武城現在不錯嘛。等最近忙完了再說。我晚上有事情領導來了，這樣，我現在就打。”
說著，電話掛斷了，然後李天成沒多久聲音又響了起來：“老郭，我，哈哈，麻煩你個事情，我一個小兄弟看上你們下麵一個門麵，羅世傑剛剛說馬上也去找你下，你在吧？好好。麻煩你照顧照顧啊，過兩天忙好了找你，哎，是啊，忙著，恩，拜托了啊。好，好。哎，媽的，我說的真是我兄弟啊，不是假的。”
嚴廳長想笑，又忍住了，終於看向了門外。
顧主任在那裏也是在哭笑不得：“這個老李。打招呼也別具一格。”
錢春嗬嗬了下。
李天成罵罵咧咧的掛了電話，當沒事情人似的，走了進來。一進來就看到嚴廳長在看著他：“幫誰在忙活呢？生怕人家誤會了啊。哈哈。”
幾個人全笑了。
李天成老臉一紅：“那家夥有點滑頭，我和他說清楚了的。藥品監督局一個朋友，要投資什麽茶餐廳還有飯店，然後想他那裏的門麵，就請我說下的。”
點點頭。
然後嚴廳長忽然問道：“老羅是羅世傑吧？”
“是的，是我戰友，和那個魯板，就是通過他認識的。“李天成說道。
“恩，當時好像羅世傑來你這裏，被跟蹤什麽的？魯板那個口供裏說的？”嚴廳長又問道。
李天成猛點頭，惱火著道：“是啊，從去羅世傑那，然後到來我這裏，跟蹤著的。這些王八蛋簡直是混蛋到了極點。”
“羅世傑當時有感覺麽？”
“他肯定沒感覺，聽了也嚇一跳，這個事情我和他說的時候，倒是告訴他的，也氣壞了。”李天成說完，有點不好意思了。
嚴廳長卻沒追究他這些方麵，人不要裝的太做作，誰遇到這些事情，會一點不和自己好朋友講？李天成一點不和他們說，才是虛偽呢。
嚴廳長隻是在問著：“那我問你，天成啊，那個時候，他們來找你，是幹嘛的？”
聽著嚴廳長叫自己天成。李天成一愣。
相對了解領導的錢春知道，嚴廳長算是對李天成看上眼了。覺得這個直性子的家夥人不錯！
這對錢春沒什麽影響，提拔一個下麵的局長，算什麽事情？他現在的級別就和李天成差不多。
不過廳裏下來的人和外邊的幹部可是兩個概念。
錢春笑眯眯的看著李天成，微笑會給人好印象，不說話，也會給人穩重的感覺。老嚴比較欣賞的就是錢春這一點。
而微笑著不對話的人，給人的影響當然更好了。尤其是錢春的身份，和他的氣度。
辦公室裏，有著讓李天成暗自欣喜，卻又有點尷尬的笑聲。
笑聲裏，嚴廳長點了下麵前的位置：“天成你坐下說話。”
李天成依言坐下了，對著領導回答道：“當時魯板和羅世傑說，有片地皮要投資下來。然後羅世傑就提前也和我說了。之前我們還在外邊遇了吃過飯。”
“那當時你知道是楊四的麽？”
“知道。”李天成知道這些細節上別哄人了，細節上做作了，反而讓領導誤會。
而且，抓這個情況下，把事情講一講，比領導自己知道點情況後，想到其他方麵，再去解釋一百句都強。
很顯然，屋子裏的人全豎起了耳朵。
嚴廳長看著他：“哦？你知道？知道楊四地皮的來路麽？”
“這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魯板和楊四認識，然後轉的楊四的地皮。其他的我真不知道。”說著李天成認真的看著對麵的廳長。
廳長沒說話。
李天成道：“我當然也會側麵了解下，就是不說執法不能犯法，看到犯罪情況不能夠不問。再怎麽，我既然知道這個事情，自然要問好了，不清白的，我以後哪裏說的清楚呢？”
這是大實話。
聽上去絕對是大實話。嚴廳長他們都不由的點頭。
大家是同行，從自己人心理的角度去看這個問題，的確是該這個樣子的想的。這才是最真實的想法。
不是虛假的唱高調。自保沒錯。
嚴廳長當然也不好鼓勵他這樣的思想，隻好不說什麽，點點頭。
李天成冒險了一把，看到了效果，他趕緊繼續起來，這個事情，是王城中還有板板那邊已經交流過的了。
而且算一個事實。
李天成道：“就在我要打聽的時候，沒幾天傳了一個消息，是魯板去辦這個土地證之前，遇到了三個原來的擁有者。據說在茶吧裏，商談的時候，魯板說過去的事情就算了，你們以後要認真做事情，欠下的錢也算了。我分十年不收取利息，你們一定要事情做好了。結果感動的三個老板當場跪了下來，很多人看到的。”
“什麽意思？”沒頭沒尾的，嚴廳長當然是聽不清楚，不知道裏麵的原因了。
李天成尷尬的一笑：“是這樣，當時轉讓的時候，好像楊四已經犯案了。結果魯板擔心錢被騙了，就去找這三個原來的老板做手續。三個老板不賴這個關係，但是之前偷偷的把廠房裏很多算過錢的東西，處理了。”
“我知道了。結果魯板不要這個損失了？”
“三個老板和楊四肯定有不清楚的地方，這個我也知道了。不過具體的糾葛我不了解。”李天成辯解道。
“哼。”嚴廳長失笑道：“恐怕和賭有關吧。”
“但是我不是沒證據嘛。”李天成幹脆甩起了無賴，屋子裏哄堂大笑。
嚴廳長點著李天成的鼻子：“你別來這套，這個等會再問你，現在你把事情先講全了。”
李天成苦笑著：“我講了啊，領導，我真的不知道那些情況，楊四跑了，三個老板心甘情願的幫著板板抓了手續。當時應該說板板損失了一百萬左右吧。當時三個老板是沒錢拿出來。板板說給他們條路，那個錢，要他們還，但是十年後還。要他們還是給他們壓力，讓他們好好做事情，想想老婆孩子。有點責任。”
“他真這麽說？”
“是的，這個情況我也知道的。”邊上的顧主任忽然道。
李天成嚇一跳，回頭看著顧主任。
“我沒耳朵麽？”顧主任指著自己的耳朵。
李天成哼哼了聲，對了領導又換了副笑臉：“然後地皮就轉到了板板的名下。其中，據說他給楊四五百萬上下吧。那天被跟蹤，就是來我這裏商量，說想自己搞點開發的，他說自己一個農村人，從承包廁所起家，到今天，想在城市裏留下自己真正的名字，留下個百年的標記。”
“不簡單啊。”嚴廳長站了起來。
背著手走了幾步，然後歎息了一聲，才道：“你們聽聽，這個魯板說的話，很有點哲理，我今天看他的眼神，談吐，覺得這個年輕人很有點能力。至於楊四的問題。那是之前的事情了。之前我也了解了下，這個楊四方方麵麵。”
話說了一半。
嚴廳長擺擺手：“不說了，李天成，魯板和楊四的來往，也要查清楚了。這三塊地皮原來的主人，也要查清楚了。知道麽？如果魯板和楊四是勾結著，拿下這塊地皮的話。那一樣要嚴懲。”
“是。”
“你下的了手？”
“廳長，這個地皮在楊四手上，和魯板接觸楊四的大概時間看，幾乎不可能。這點上我已經詳細的詢問過了。我可以做保證。”李天成道。
“恩，我相信你，不過不要太兒戲。朋友也是會變的，尤其你這個身份，在城市裏很敏感，不要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說完，嚴廳長手擺了擺：“錢春陪我四處轉轉，你們辦你們的事情，過會我們就回來。”
“廳長你去哪裏？”李天成忙問道。
“我去隨便走走，怎麽？要和你匯報麽？”嚴廳長笑眯眯的向外走去。
李天成楞了下，老顧一把拖住了他：“隨便廳長去吧，我們辦事情。”
就在李天成心裏想著嚴廳長去哪裏的時候。
羅世傑已經帶著武城，見到了傳說裏，李天成認為夠得上檔次的嫖客局長了。
老郭知道羅世傑和李天成的關係。
最近都傳瘋了的。
李天成，羅世傑，魯板，武城，胖子，王建，等等。
外邊小道消息不要太多了。
“這是武城。”
然後武城眼裏的嫖客局長一臉的恍然，果然如此。一群人一群人嘛。
“坐，坐。”
政客怕黑道。廟堂對江湖？
反正武城一點也不知道，不知道現在他在對方的心裏麵。算的上一個黑白兩道都能夠跺腳的人物了。
如果他有板板的本事，他會不會吐血？
武城有點驚訝對方的熱情。不過想到了羅世傑身上，因為羅世傑的前途是光明的，作為官場上的人，對這個前景看好的年輕區長，不可能不尊重。
羅世傑客氣的掏出了香煙，分給了老郭，嘴裏在開著玩笑：“郭局長，我這是煙草公司獻煙草，魯班門前甩斧頭了。”
三個人哈哈一笑。
親自給他們泡上了茶，老郭坐了回來；“我知道了，剛剛李局長才打電話來的。武城是看上了那空著的門麵吧。”
“是的，還請郭局長費點心思。”
“好說好說。”
郭局長哈哈一笑：“我把情況和你們介紹下，羅區長李局長全不是外人。武城，有這麽個情況，就在昨天，已經有個人來談這個門麵了。所以我要做下工作。給我點時間行不？反正我們家裏人，我盡最大努力，如何？”
武城是外麵走的人，哪裏能夠這麽不知道禮數？
連忙站了起來：“郭局長，不敢，不敢，成不成全是運氣，郭局長的情分我領了，你這麽說不是讓我下不了台麽？”
羅世傑在一邊打著哈哈：“老郭，我知道你盡心的。你說這個話，小兄弟皮膚嫩，不是我們這些老頭啊。”
“哎，羅區長年輕著呢。哈哈。”
笑哈哈的，武城坐了回去隨即問著玩似的：“那個人誰啊？怎麽看上那個地方的？是你們局裏的？”
“不是，不是，是外貿局的楊局長家女婿，看到了那個地方，想看看行不行。正有個提議呢，還沒談呢，我和他去做下工作好了，那是個玩的主，人不錯，好說。”老郭在買人情呢。
對方提了，但是他出麵說這邊定了，沒辦法，對方也不好怎麽著，他還賣了個人情給武城這邊。
也是種考慮。
這邊是李天成，羅世傑。武城後麵還有武局長。
那邊一個外貿局局長的女婿。
比較下實力，漢江這樣的城市外貿上能有什麽？
老郭傻麽？
“這是郭局長分管的吧？”武城卻笑了。
老郭點點頭：“是啊，這些全是我分管的，這塊在我手上。不瞞著你們，之前也有幾個其他的門麵，裏麵人和一把手家的孩子轉了去了。所以還有兩三間了。我調整下，明天就給你們個答複，如何？”
“那還真麻煩老郭了。武城，你發呆幹嘛？”羅世傑忽然奇怪了。
武城嗬嗬一笑：“是楊局長家的程劍吧？”
“對，對，你認識？”老郭說出口，隨即就恍然了。那小子和程劍也不錯吧？全是出來走的。不過那程劍和武城這些人比起來，就低一個層次了。
正說著。
武城笑著道：“沒事情，這樣，郭局長，我出去下啊。”
羅世傑楞了下，也不問他，隨即和老郭扯淡起來：“幾塊錢一年啊？說個價。”
“幾塊？”
老郭笑罵起來：“你說幾塊就幾塊，十塊？”
羅世傑哈哈大笑：“最長能夠承包幾年？”
“他是幹什麽？”
“賓館，茶吧，還有飯店。正好那裏風景好。具體如何？老郭你個底子，再找誰你指點下，不是至好的兄弟，我也不會問的。”羅世傑笑眯眯的套著話。
老郭當然知道他們有好。
連連擺手：“我知道，我知道，李局長電話來了，你這邊還親自來了，我估計著李局長不是公務忙，也會來的。嗬嗬，關係我知道，這個著吧，羅區長，隻有一把手那裏跑一下。我這裏，本來出呢，是二十萬一年，畢竟上下四層，平方也夠了。水電也齊全。不過你們來了，合同上我們做一下好了。”
“這個話怎麽說？”羅世傑一邊說著，一邊感謝道：“領情了啊，晚上反正你跟我走。”
老郭笑道：“合同簽正常五年。之前那個也是搞飯店的，但是沒人脈，沒做下來。你們倒是可以接了看看。”
羅世傑也不辯論他說的你們二個字。
落了老郭心裏，更覺得，也許這個裏麵還有他羅世傑的股份呢。
更加的客氣了點，一拍大腿：“這樣，你們呢，合同還是五年，但是後麵的，到第三年，我肯定還在這裏，我們再簽五年。十年，如何？另外，房租嘛，我也不好說多少，人家話多。”
停頓了下，羅世傑滑頭到居然沒接話。
老郭在心裏破口大罵著，隻要自己繼續道：“這樣吧，二十萬之內是肯定的，浮動個二萬，我有把握。再多，羅區長你海涵，一把手那裏，也好走一下是不是？隻要你們開口，一句話的問題嘛。”
“謝謝了。我其他的不說了，一年二萬，十年就是個二十萬，這個人情已經天大了。”羅世傑認真起來。
對方沒玩虛的，說的是真心真意了。還要人家如何？
羅世傑也變的真的熱情多了：“郭局長，我心裏有數，你放心，也絕對不會讓你為難的。感謝，萬分感謝。”
這個姿態一出來，老郭心裏痛快極了。反正單位的，自己要麽落人情要麽落好處。
一把手看自己不爭權才放了這個給自己的，自己還時刻沒忘記他。哈哈。這樣才長久嘛。
眼看著，是不是到時間，自己找找人，比如麵前的羅世傑啊，李局長啊，他們也出點麵，運動運動？
也許還能夠動動呢。升官發財，功夫全在係統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