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華沒有理會易舟的嘲笑,隻是將白薇抱的緊了一些,她的身子早已經涼透,不論他怎麽捂都暖和不起來。

“薇薇?”顏華喚了白薇一聲,卻不想白薇根本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將下唇咬得死死的,仿佛不這樣做,她就會痛的受不了一般。

“這樣抱著真的不要緊麽?妖皇大人?”易舟嘲諷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讓人生厭,可是顏華還是下意識的順著易舟的目光低頭看了一眼,顏華這才發現白薇的左肩處已經被血浸濕了一大片。

顏華心裏一驚,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猛的將白薇往自己懷裏一靠,擋住易舟的視線後這才褪開白薇左肩上的衣服,卻不想衣服才褪到一半,白薇卻忽然全身一縮,像是痛極一般一直瑟瑟發抖。顏華微微蹙了蹙眉,看著腥紅的血液將白薇的衣裳黏在皮肉之上,一時間卻是不敢再下手。可是看著白薇倔強的不吭一聲的模樣,顏華說不出自己是心疼比較多還是覺得驕傲比較多,終是一咬牙,猛的就將白薇肩頭的衣服扯開了。

原本白皙圓潤的肩頭現在卻已經猩紅一片,皮肉連著衣裳被撕爛了一塊,整個左肩上都是深深的傷口,仿佛是是自內慢慢裂開的傷口一般,傷口之深幾乎可以見骨。

顏華第一次打了個寒顫,一個不好的想法驀地就竄到了腦海裏。

像是要印證他的想法一般,安澤蘭卻是最先笑了起來,不過因為自己身上的疼痛,她美豔的麵龐竟是有些扭曲:“怎麽了?心疼了?大人,你當初喂我吃這藥的時候可有想過會有今天?”

顏華聞言麵色驀地一沉,幾乎是一瞬間剛剛還在他身邊不遠處的安澤蘭便被一陣勁風逼得退後了許多步,然後猛地撞在身後的殘垣斷壁噴出一口鮮血來,緊接著便趴在了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哎呀,妖皇大人脾氣還挺壞的。”易舟沒有理會被顏華重傷的安澤蘭,隻是似笑非笑的拍了拍手道,看著顏華瞪著自己的模樣,易舟卻是笑的越加暢快了,“妖皇大人難道不知道一句話麽?有因才有果的。”

顏華靜靜地看著白薇,卻見白薇的眉頭越皺越緊,咬的下唇都滲出了血來:“你們有什麽就衝著我來!”

易舟卻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一般,手中的長劍猛的翻了一個劍花便向著顏華懷中的白薇而去,顏華見狀忙抱著白薇慌忙一躲,雖是躲開了易舟的攻擊,卻終是被他劃破了手臂。

“你看吧,你為了護著她根本不在意自己受傷,那麽對付你又有什麽意思呢?”易舟漫不經心的用一根食指將劍刃上顏華的血慢慢抹開道,“你舍不得的是她!”

“……”顏華沉默不言,捏著避水訣的手指卻是握的十分的緊,隱約可見手背上的青筋。

“我真不知道鳳族帝姬哪裏來的這麽大的魅力,竟是迷的你們一個兩個連命都可以不要,就像那個杜……”易舟的話還沒有說完,顏華卻是忽然抱起白薇猛的站了起來,隻見他袖子忽然一揮,易舟忙抽劍一檔,卻不想根本沒有任何攻擊向著他來,而顏華卻已經抱著白薇急衝衝的飛出了很遠,想來是要找人醫治白薇。

“哼。”易舟迅速捏了一個飛行訣去追,而就在此時魔界的左護法陸香卻是忽然帶著一個黑衣蒙麵男子出現了,堪堪擋在了顏華的麵前。

顏華見狀,隻能生生的停下了腳步,不悅的皺了皺眉。

陸香先把自己手上最後一顆瓜子嗑完了以後這才笑眯眯的看著顏華開口道:“喲,妖皇大人真是過分啊,竟是把我一個人扔在妖界跑到了這裏來。”

陸香說完下意識的掃了一眼白薇,刹那間像是明白了什麽一般,但見她忽然一個閃身便站在了易舟麵前,粉雕玉琢的麵上帶著有些可怖的表情一字一頓的開口道:“右護法,你是不是該給個解釋呢?”

眼見著顏華又要趁亂離開,那黑衣蒙麵男子卻執意的阻擋在了顏華麵前分毫不讓,易舟見狀有些急了,低聲對著陸香吼道:“陸香,現在放他走了,你以為以他的性子會善罷甘休?”

陸香聞言一愣,可是想著季離的態度卻也執意的不肯讓開分毫。

易舟見狀急了,也不再顧及陸香是魔界之人,伸手就給了她一掌,陸香沒有料及,遂生生的被易舟從空中拍了下去,那黑衣人見狀終是選擇了去救陸香。而易舟和顏華便再次一個追一個跑了起來。

“沒事?”黑衣男子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清潤動聽,若白薇在這裏肯定會覺得十分熟悉。

陸香擦了擦嘴角的血,半餉才悶哼了一聲道:“夜闌輝你回魔界去尋王,這邊交給我了。”

“你……”夜闌輝仍舊有些猶豫。

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麽一般,陸香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阿輝我花了幾千年的時間才找到你,斷不會在丟下你一個人了。”

夜闌輝沉吟許久終是扶著陸香重新在雲端站好,然後這才輕聲的囑咐了一句:“雖然不讚同易舟的說法,但是他說的沒錯,妖皇不是個會善罷甘休的人,你萬事小心。”

“嗯。”陸香應了一句,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忙拉了拉夜闌輝的袖子道:“你與王說這事的時候,切莫讓姑娘聽到此事。”

夜闌輝想起那個青衣長裙的女子,那個妖族的美麗女子,終是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靈力沒有恢複的白薇根本無法妖界或是天界,顏華有些焦急,卻是生平第一次有些無計可施。許是因為動靜太大,白薇卻是悠悠的醒了過來,隻是意識仍舊有些模糊,她定定的看了顏華許久,這才輕聲的卻又嘶啞的開口道:“顏華,我知道你會來。”

明明已經疼痛之極,卻偏偏用著一副安心的模樣看著顏華,顏華隻覺得心裏一痛,竟是有些開不了口。

就在這時,白薇又是一顫,胸口處便有大量的血水湧了出來,瞬間沾濕了白薇和顏華的衣服。

“妖皇大人再這樣抱著帝姬到處跑也不怕牽扯到帝姬的傷口麽?”易舟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而且大人似乎是忘了這藥是魔界的吧?”

“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帝姬的傷有藥可治。”雖然嘴上如此說著,但是易舟卻依舊笑得十分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