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嘟了嘟自己的嘴,因為剛才的事情他有些不滿地道:“我討厭它。”

顏華聞言一愣,隨即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道:“沒關係,反正她也不喜歡你。”

一句話殺人於無形之間,西風被顏華這麽一說,頓時愣住了,隻能呆呆的目送著顏華抱著白薇走遠,眼神無限委屈。

“大人,熱水送來了。”顏華剛帶著白薇進了房間,便有侍女將一大桶熱水送了過來。顏華淡淡的向著她們點了點頭後,便抱著白薇走到大木桶前,想也沒有想的直接就將白薇丟在了木桶裏。

“砰。”

水花四濺。

白薇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便瞬間沉入了水底,嗆得她生生喝下去幾口洗澡水後,才扣到了木桶壁上穩住了身形。白薇氣悶的看向顏華,十分不滿的“喵”了一聲。

卻不想顏華見狀,竟是挽起了自己的袖子,然後一把撈起白薇讓她掛在木桶沿上,取過一旁的皂角就要給白薇塗抹身子。

“喵嗚。”白薇見狀渾身一僵,然後淒厲的叫了一聲,發著抖的就要翻出木桶,她堂堂鳳族帝姬被男人摸了胸也就算了,哪能再讓男人給她洗澡!白薇奮力的翻著木桶,眼看著就要成功,顏華卻忽然大手一伸就將她提著再次扔進木桶裏。

白薇並不氣餒,直接從水裏鑽出來再次手腳並用的開始翻木桶,隻是自己每次眼看著就要成功的時候,總有一隻大手將她提回木桶裏。

“別淘氣。”顏華淡淡地道。

一句話卻是聽得白薇心裏五味雜陳,不淘氣,不淘氣她的清白就沒了!

白薇正想再次去翻木桶的時候,卻不想顏華忽然伸出手來一把將她托了起來,然後另一隻手則是將皂角塗在了白薇的背上,一點一點的塗好以後,接著便是將白薇一翻,讓白薇以一個四腳朝天極為不雅的動作躺在了一邊,伸手就要給白薇摸皂角。

嚇得白薇慌忙的揮舞著自己的爪子,戒備的防守著顏華伸出來的手。顏華見狀微微蹙了蹙眉,然後便極為優雅的抓住了白薇亂揮的爪子,而另一隻手則拿著皂角抹到了白薇的……胸上……

白薇全身一怔,頓時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的清白這次真的連渣都不剩了。白薇慢慢垂下自己的爪子,徹底放棄了抵抗,隻在心裏默默地念著:“阿娘說過說過這種情況下隻有兩種選擇,要麽殺了他,要麽……嫁給他。”嫁給他?白薇下意識的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起顏華。

最終堅決的搖了搖頭,嫁給他?哼唧,和重新投胎有什麽分別?白薇如此想著,不由得又搖了搖頭。

顏華見白薇不抵抗了,便將她的腿上也塗上了皂角,這才抱著白薇放進水裏清洗,洗完以後便找來一張巾帕將白薇裹了起來放在了一旁的軟榻上。

“大人,左護法求見。”顏華正在給白薇擦拭水漬的時候,門外便響起了一個清脆的女聲。

白薇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顏華,卻見他麵上一片清冷地開口回道:“不見。”

“左護法言明有要事要稟。”門外的女聲聽到顏華拒絕,不由得有些慌了,忙開口解釋道。

顏華聞言沉吟了半餉,這才慢悠悠的開口道:“西風。”

“是,大人。”剛剛還沒有一人的屋子裏,西風卻忽然從角落裏走了出來,徑直半跪在顏華麵前。

“去將安澤蘭請進來,至於門外那個侍女……你知道該怎麽處理。”顏華的聲音淡淡的,隻是一雙眸子裏些微帶著冷意。

“是。”西風領命而走,不一會兒白薇便聽得了剛剛那個通報的侍女求饒的聲音,白薇輕輕歎了一口氣,心裏直罵顏華小氣。根據剛剛那個情形推斷,那個侍女估摸著是拿了那個左護法的什麽好處,才敢在顏華已經拒絕後再開口說話。不過是一時迷了心竅,哪裏用得著這般大動幹戈?

奈何顏華並不懂白薇的心思,他隻是雙手拿著巾帕將白薇包裹在其中,然後輕輕的搓了一會,這才停手。見白薇倦倦的趴在他的身邊,身上依舊是濕的,顏華蹙了蹙眉,隻見他食指輕輕一晃,一團橘色的火焰便停留在了食指尖上微微跳動著。

顏華將食指伸到白薇麵前用火焰耐心的給白薇烤著貓毛,就在這時門便被推開了,走進來了一位紫衣紫裙的妖魅女子。隻見那女子婀娜的走到顏華麵前行了一禮道:“澤蘭給大人請安。”

“起吧。”顏華頭也沒有抬的開口應道,他專心的給白薇烘著毛,白薇心裏雖然還在計較自己清白的事情,但是被顏華這麽暖烘烘的一烤,頓時就忘了那麽點事,還討好的向著顏華身邊湊了湊,然後“喵”了一聲。

“大人?”

“你說你有要事?”顏華終於抬起頭來看了安澤蘭一眼,隻是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下。

門外隱隱投來的日光輕輕的灑在安澤蘭的身上,安澤蘭嫵媚一笑,竟是別樣的動人,隻是說出來的話卻帶了一絲恨意:“回大人的話,澤蘭要稟報的是大人不在的期間,右護法娜綰擅離妖界,行蹤不明。右護法此舉尤為不妥,還請大人降罪才是。”

“降罪?哦,那麽以左護法看,降什麽罪才適合呢?”顏華聲音漫不經心的開口反問道。

安澤蘭抬頭看了一眼顏華,奈何顏華俊逸的麵上並沒有任何表情,這讓安澤蘭有些摸不透顏華的心思,遂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澤蘭以為右護法擅離職守,應當施以雷刑,以儆效尤。”

顏華微微眯了眯眼睛,卻並沒有搭話,忽然的安靜讓安澤蘭有些不自在的捏了捏自己的衣袖。

過了許久安澤蘭才聽得顏華淡淡的開口道:“雷刑,倒也算公正。”看著安澤蘭麵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顏華這才繼續道:“她的雷刑本皇代領了。”

“大人!”

“娜綰辦事皆是遵照本皇吩咐,本皇代她領了這雷刑之罰,左護法以為不行?”顏華的聲音裏驀地帶上了一絲冷漠。

安澤蘭一張美豔的臉上瞬間變得蒼白,過了許久才小聲道:“既是遵照大人吩咐,自然便不必再受這雷刑。”說完安澤蘭又有些不甘心的抬起頭來看向顏華道:“大人,此次去天界赴宴,可有……可有意迎娶一位妖後回來?”

敢情說了這麽多這才是重點,白薇在一旁默默地搖了搖頭,真看不出妖皇看起來年紀輕輕,竟是能惹出這麽多風流情債來,委實是個人才啊!

顏華看了安澤蘭半餉才開口道:“暫無。”

安澤蘭拍了拍胸口長長的舒出了一口氣,然後興高采烈的向著顏華再行了一禮,便退下了。

不過來妖界短短幾個時辰,卻不想又聽來幾段八卦,從這個左護法的話裏看來隻怕這個妖界也不太平,怪不得近些日子天界各位都摩拳擦掌想要趁新的妖皇即位的時候惹些亂子。而且妖皇對待左右護法的態度,就算是剛來的她都覺得很是奇怪,按著道理來說,左右護法不是妖皇最強的輔臣麽?

隻怕妖族這潭水有些太深了,根本不是她觸及的。白薇低頭一思索,心裏越發焦急起來,要想活命隻能少聽少看,盡早逃跑才是正緊!

就在此時,白薇忽然聞到了一股奇怪的焦味,隱約還透著一股肉香。她下意識的轉頭一看,頓時便大驚失色的跳了起來,極為淒慘的“喵嗚”了一聲,然後伸出自己的爪子就要去拍自己身上正在燃燒的毛,奈何自己的爪子實在太短,自己反手根本夠不到,隻能生生的聞著自己散發出一股烤肉味。

白薇無奈便想打滾來壓滅自己身上的火苗,卻不想她這麽一滾卻是連帶著巾帕一起燒了起來,燙的她腳底都生了一陣青煙,四隻腳不斷地在那裏提起又放下,好似在跳著舞一般。最後還是顏華一把提著她就往著剛才的水裏一扔,她才終於沒有變成烤肉。

顏華踱步走到木桶前,一把撈起白薇,打量著已經被燒得焦黑的白薇,顏華終是忍不住搖了搖頭道:“大頭,真醜。”

一句話氣的白薇不由得拍了拍水麵,可是當她低下頭就著水看清自己的現在的模樣後,她忽然間連焦急的力量都沒有了。

這麽焦黑的模樣在她的人生中隻有一次,還是她很小的時候在兮仲的座下學藝的時候,因為跟一個師兄賭氣想要祭出凰火嚇一嚇那位師兄,結果沒將師兄嚇著,倒是將自己給燒成了黑炭。這件事情給她留下了很深的童年陰影,以至於她那段時間一直很頹廢,整整消沉了一萬多年。

所以當白薇看著現在的自己,竟是消沉到完全沒有抵抗,任由顏華把它剃成了一隻禿毛貓。被剃光毛的白薇默默地將自己縮成一團,然後煞是可憐的“喵”了一聲後,便將頭埋在兩隻爪子間,再也不動了。

顏華也沒有管她,隻是走到靠窗的書案前批閱起這些日子積攢起來的折子來,整個屋子便陷入了一片靜謐之中,隻有一旁的紫砂小爐裏燃著的熏香,偶爾發出一絲微響。

白薇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肚子餓的咕咕叫的時候,這才從兩爪間抬起了自己的頭,對著顏華的背影“喵”了一聲,而她的肚子也頗為配合的“咕嚕”了一聲,十分響亮。

顏華聞聲並未回頭,仍是提筆在批閱著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