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道通天地有行外,思入風雲變

“造化潛施跡莫窮,簇成真訣指蒙童。三篇秘列八環內,萬象門開一鏡中。離女駕龍為木婿,坎男乘虎作金翁。同人好道宜精究,究得長生路便通。”

又有詩言:“至道希夷妙且深,燒丹先認大還心。日爻陰耕生真汞,月卦陽奇產正金。女妊朱砂男孕雪,北藏熒惑丙含壬。兩端指的鉛金祖,莫向諸般取次尋。”

山中一日,人間千年。這日那千年前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鬥戰勝佛孫悟空在落迦山觀音尊者處的小亭子裏醒來,伸了個懶腰道:“幾時啦?”

觀音一身素衣,一手托花籃一手拿楊柳枝道:“你睡了一天啦。”

悟空急忙跳起來道:“這麽說來人間已經一年啦?”

觀音笑道:“那可不是?”

悟空摸著頭想了一陣,臉上先是不安又變成了歡喜,接著又有些惱恨,然後又長長的籲了口氣,道:“都怪俺老孫,都怪我。”

觀音掐指一算已知其意,便道:“這也不能怪你,你徒兒命中該有一劫,幸而他聰慧過人,方能化險為夷。”

悟空點點頭道:“如此來說還是我太急躁了。”

觀音嗬嗬一笑道:“你什麽時候能把你急躁的習慣改改就真正成佛啦。”

話分兩頭,卻說光陰荏苒,轉眼間一年之間已過。

寒山寺古刹境內,一男一女在這座廟宇的院子裏爭鬥,兩人各使一根降魔金剛杵,乒乒乓乓爭鬥之聲不絕於耳,隻見那金剛杵隱隱約約冒著金光,男的全身佛氣逼人,像一尊大佛一般八麵威不動,而女的猶如天上宮闕的仙子一般,輕靈染塵,忽而猶如一尊和善的菩薩,祥瑞籠罩全身,接著身上隱隱約約又冒出一個高大的女子身形,容貌嬌麗,裝束奇特,那女子左手之上有一手鏈,掛著五個半太極,隻見那鐲子朝下一砸,宛如天將神兵,五個半太極霎時間變得巨大無比,以雷霆萬鈞之勢朝男子砸去。“

男子吃了一驚,降魔金剛杵運起,在頭頂上來回盤旋,形成一道密網罩住全身。

可那半太極威力又怎比尋常?一個接一個的砸來,豆大的汗珠從男子臉上落了下來。

噗通一聲,當最後一個半太極落了下來,顧塵再也忍不住跪了下來,苦笑道:“師姐,我又輸了。”

飄雪冷冷的收回了法寶道:“進步了。”

正一教,一座屋舍內,兩個生的極美的女孩盤腿而坐,不一會兒身上漸漸冒出熱氣,穿藍衣的女子身上隱隱約約有人影閃動,接著一個一模一樣的女孩兒猶如魂魄離體的從藍衣女孩身上走了出來。

過不多時,紫衣女孩兒也是如此。

二女睜開眼睛,看著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孩,不覺有些歡喜和激動。

“師姐,你修為還是比我快。”

幻菱道:“誰讓你整日不思進取,若是你勤加修習,這一年之內達到陽神巔峰不成問題,可如今才和我一般剛剛越過了陽神之境。”

白雪笑道:“誰像姐姐你那麽有誌,姐姐這麽苦練是為了誰呢?讓我猜猜啊。那個什麽叫‘若是前世並無緣,何必今世癡纏難?隻願一心修......修什麽呢?姐姐,我可記不清啦,姐姐的詩文工整妹子哪裏記得住呢?”

幻菱臉色一紅,笑罵道:“好啊幻青,又來取笑你師姐我了,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兩人說說笑笑,嬉笑打罵不提。

且說那神州大地的一片汪洋大海的其中一座小島,沒有名姓,其居島之人也並無取名,隻叫魔島。暫且已無名島相稱。

無名島上,有一天然的洞穴,那洞穴裏有著數萬魔怪,無論人修還是妖修,個個狠辣無比。

“大小姐,陌陽長老又來求見。”

蕭冉不耐煩道:“讓他滾。”

“冉兒,你就這麽不待見我嗎?我到底哪裏不如那個方陌了。”

蕭冉忽然臉色一變,怒道:“你敢偷聽我說話?”

陌陽急忙道:“那也是我無意中聽到,況且你整日念叨,難不成要我割了耳朵嗎?”

蕭冉略微平息一口氣道:“找我來幹嘛。”

陌陽走進蕭冉的身邊,湊近她道:“過了今日,等到明日,魔主滅了五大派一統修行界,那時候我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蕭冉冷笑道:“你到底是何居心?為什麽非要我爹爹趟這趟渾水,那五大派已有數百年基業,怎可能如此輕而易舉就被消滅,你說,你是不是對我爹爹圖謀不軌?”

陌陽急忙道:“冉兒,你怎麽可以這樣說,我向來對魔主是忠心耿耿,怎敢有反叛之心?你不能不信我。”

蕭冉冷冷道:“出去。”

“冉兒。”

“住嘴,冉兒隻有我爹爹能叫,也是你能叫的嗎?快滾。”

陌陽賠笑道:“既然你身子不舒服,那我就先出去了。”

看著他離開了房門,蕭冉才舒了一口氣,不知為什麽她忽然有一種害怕的感覺,她不能明白,從小到大自己什麽都沒害怕過,自己的修為淩駕眾魔之上,爹爹一身雷劫修為,可以說是當世無敵,可為什麽今天看著眼前的這個人有一種害怕的感覺。

陌陽這個人原本是一個長老的兒子,一年前修為剛剛神通之境,一年之後已達陽神巔峰,不知他使了什麽手法,修為竟增長的如此之快,再加上他很會討主子歡心,所以不到一年的時間便從一個無名小卒榮升長老之位。

“此人野心極大,不能留下,可是爹爹為什麽就不肯聽我勸呢?若是他在,或許我就不會那麽害怕了,可為什麽是他在我就不害怕了呢?他隻是陽神修為,和爹爹相比簡直猶如螞蟻和大象一般,我又怎地這般?”

她歎了口氣,想到明天將會有大事發生,有些不安,但同時又有些歡喜,因為或許又可以見到那家夥了,他真是個有趣的人。想到這裏她不僅微微一笑。

正一教大堂之內,張衝和高坐其上,身邊列著幾位須發皆白但皮膚尤如嬰兒一般的長老,左側是張衝虛、張衝雲,右側則是張衝英。

立在長老身後的則是張士元一幹年輕子弟,幻菱和白雪分別立在張衝英兩側。

張衝和起身道:“明日將是我們道家一年一度的盛典品道會,諸位師兄師姐你們想好派哪一位弟子出戰了嗎?”

張士元急忙站出來道:“師父,弟子不才願意出戰。”

張衝和向來對這個弟子寵愛,雖然他此番搶答各位長老失了禮數,但卻不以為意,相反笑著點了點頭。

張衝英道:“我徒幻菱將會出戰。”

張士元聞言,一抹慍色閃過,但一絲貪婪的眼神隨即再次遮掩飄過。

張衝和點了點頭。

張衝雲道:“明日不單單是小家夥們的曆練,我們這幫老骨頭也是時候活動筋骨啦。”

張衝英笑道:“師兄此言不錯,我看師兄修為雷劫已達兩重,當世能與之匹敵之人恐怕是寥寥無幾。”

張衝雲撫須大笑,頗有些自豪,但也謙虛道:“師妹的修為日日精進,恐怕我們五長老之中先飛升的不是衝虛、衝和兩位師哥,倒是小師妹了。”

張衝英笑而不語,她素來知道這位師兄性格爽朗,不像張衝虛一般性格內斂,也不像那張衝和一般有些盛氣淩人,因此在五位長老之中,張衝英唯一有些欽佩的便是這張衝雲。

張衝和道:“既然如此,你們回去收拾一下,好做準備。”

說罷也不理會眾人進了內室。

張衝雲哼了一聲,像是頗為不滿,拂袖而去。張衝英也出了大堂,張士元則若有似無的看了看一言不發的張衝虛,張衝虛也嘿嘿笑了笑,看了他一眼,兩人仿佛會意,各自出去不提。卻不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