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孤獨仙途不孤獨
“這您還笑得出來？我送你回去，搶回來就是。”
“那又有什麽意義呢？每天與那麽多人打交道，看似好熱鬧，其實最孤獨，所有的經曆都花在與人爭搶上，累死累活的，幾十年的日子，現在想想，多無趣啊。”
“那什麽才是有趣？”惜媛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兩位仙長覺得呢？如果一輩子耗在與人鬥上，最終得到一些身外之物，到頭來什麽都沒用，這種生活如果有趣，仙長為何又要修仙呢？”
“人脫離了周圍的群體，活著似乎也沒多大意義吧？”
“我也曾這樣想過，不過海神不收我，天神也不收我，沒餓死，沒凍死，沒淹死，這本身就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了。”
譚飛腦子裏突然一下子豁然開朗。這些年的修行，耗費了這麽多的時間，放棄了這麽多東西，雖然一直以來化神啊飛升啊之類的始終激勵著自己往前走，壓在心底的各種欲望雖然沒有爆發，但是總是讓他有種魚和熊掌無法兼得的遺憾。“這樣的日子不精彩”這種念頭偶爾會浮上心頭。
現在聽這個曾經的國王一說，似乎一下子明白過來，丟掉的東西未必就是自己需要的東西，或許隻是因為沒有得到過而有些戀戀不舍？
而今，心中突然有種很慶幸的感覺，慶幸自己早早從各種勾心鬥角中脫身出來，慶幸自己選擇了與天鬥而不是與人鬥，慶幸自己沒有白白在塵世中消耗光陰。
說得多好啊，孤獨也是幸福，虛假的喧囂還不如真實的冷清，更何況，還有愛人相伴，還有修行可期，還有天界可登。
“我不是不敢回去爭，而是沒有必要，那實在毫無意義。人心鬥爭贏了又如何，輸了又怎樣，麵子也好，權力也好，財富也好，到頭來也是一場空，請問仙長會在乎這些嗎？這些有助於長生嗎？恐怕隻會讓自己早死而已，現在不爭了，我反而活得好好的。”老者的話充滿從容與平靜，蘊含著智慧。
這些話聽在譚飛的耳朵裏，不斷地淘洗著譚飛的內心，他幹脆閉上眼睛，慢慢體會，慢慢思索，等再次睜開眼睛，一種喜悅衝上心頭，自己的道終於有了進一步的提升，如何界定自己喜歡的事，自己想做的事，自己該做的事，在這一刻更加清晰起來。
惜媛看到了譚飛的變化，她有些不理解會什麽會有這麽明顯的變化，但是對老者的話，她還是有些感受。
“多謝您的教誨。”譚飛滿是敬意地說道，這一下子倒是打破了老者的平靜。
“哎呀，這可使不得，仙長莫要如此，擔當不起，老頭子我早置生死於身外了，所以言語中多無尊敬，兩位仙長能不生氣，還陪我聊天，已經讓我受寵若驚了，還要行禮與我，那我真要活不長了，嗬嗬。”
“您當得，人人皆可為師，您的一席話雖然不是刻意教導，確實讓我心有所悟，該有此禮。您真的打算終老於此？”
“仙長好意心領，還是讓我在這裏過一段清淨的日子吧，也沒什麽牽掛的，臨死前體會一下孤獨，感受一下自然，或許下一世能有不一樣的人生。”
“盡然如此，那希望您過得開心”話說出來又覺得有些別扭，這樣子還真算不上開心，有心想送他顆丹藥，延壽也好，健康也好，可是想一下也覺得不合適，讓他多活幾十年不死，在這個荒島上，真要孤獨死了。
孤獨的老者最終堅持孤獨地生活在這個孤獨的島上，譚飛和惜媛則繼續自己並不孤獨的修行之旅。
蔚藍的天空中出現了朵朵白雲，隨著兩人的前行，雲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顏色越來越深不遠的前方黑雲形成恐怖的漩渦籠罩著一座圓形的小島，島上有山，山頂濃煙滾滾，煙與雲交匯處，雷光閃耀，銀蛇群舞，轟轟隆隆鳴響不絕。
看似不遠，其實挺遠，走近一看才發現這個島很大，山很高，閃電很瘋狂，瘋狂到離譜。密密麻麻，像雷電之雨。金色的、紫色的閃電，蜿蜿蜒蜒，從雲層中舒展出來，生生戳到山上，撒到濃煙中。
耳中再無其他聲音，眼中再無其他光亮，半山往上，雷電傾瀉，光華連成幕布，如此壯觀，如此震撼！
靈力罩彈開落下的灰燼，譚飛一步步往雷區走去，惜媛要跟上，被譚飛製止。“我去試一下就回來，萬一有危險我皮糙肉厚沒關係，把你花了臉我可舍不得。”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又是這麽曖昧，惜媛笑了一下停止了腳步。
雷電也是一種能量，譚飛很清楚這一點，隻是不清楚它有沒有五行屬性，作為上一世學過物理的一個人，還是清楚電的原理，不過在這個世界，總是有一些顛覆物理常規的現象。以後化神以及飛升，都會有天劫出現，特別是飛升，雷劫是必不可少的，提前感受一下也不錯，說不準對煉體也有好處。
譚飛打得好算盤，不過事情與他想象的還是有差異。閃電落在身上，除了麻癢和疼痛，並沒有任何的益處，連續運轉五行靈隱訣，變換了五種形態，都沒有試出有益的變化。
不過體內的金龍劍在雷電的刺激下蠢蠢欲動，這倒是讓譚飛有些欣喜。而且不止是金龍劍，靈獸袋內的小虹反應更加強烈，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放出小紅，任由它往雷雲電雨中跳去。奇獸不能以常理推之，相信它有這麽強烈的反應，一定是有信心去找自己想要的東西。
金龍劍破空而去，迎向雷電，無需控製，自動幻化出龍形，盤旋在半空。任由金雷紫雷沐浴在龍身，張開龍口，貪婪地吞噬著閃電。對於自己的飛劍做出這種出格的事情，他已經習以為常，隻是不知道這是在什麽，難道也算是在錘煉？仙器之上是仙寶，仙寶隻在天界出現過，自己的金龍劍已經是仙器了，難道還要再一次進化嗎？
視野中早已沒了小虹的身影，輕而易舉穿過了雷電，奔向山頂，然後消失在耀眼的光華中，神識也無法探查。
見金龍劍玩得興起，小虹也不知道去了哪裏，譚飛幹脆退回山下，與惜媛靜靜等待，觀看海上的火山也是一種浪漫，雖然火山灰沸沸揚揚的遮住了部分視線，至少景象是壯觀的，轟鳴閃爍連綿不絕的雷電好比碩大的煙花，在北烏雲籠罩的暗淡天色之下，釋放著美麗與璀璨。
“好不好看？”
“挺好的，我好像記得很小的時候見過一次放煙花的，那個印象很深刻，一直沒忘記過，沒想到眼前一幕讓我又想起來那個畫麵。”
“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為什麽說這個呢，你不也是在陪著我。”
天黑了下來，煙花更加閃耀，依稀可見金龍身影，不知疲倦地騰躍在雷光之中，身子變大了不小，不知道吞噬了多少閃電，金光燦燦，龍吟時不時傳來，透著興奮與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