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求不得下

隻是清岩猜錯了,三師姐另有其人,就在他往靈秀子那邊看去的時候,一道速度極快的白影從山路而來,等清岩要定睛細看來人是何等模樣,來人已經停住了身形,同時就聽那兩個丹鳳軒弟子齊聲叫道“三師姐!”

清岩正暗自奇怪一事,也打量了這個三師姐幾眼,也是個容貌極美的青年女子,心道“看起來丹鳳軒的弟子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冷冰冰寒兮兮,沒點熱氣!就是不知這個百裏冰是不是也和她們一樣?不過她既然不是三師姐,那她又是誰?”

清岩同時也明白了為何這個三師姐不禦劍飛行而來,他剛才奇怪的就是此事,原來她還帶著一個人,一個小人,不是那種小人,是個小孩子,這個三師姐居然帶來了一個小小孩童,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難怪她不能禦劍飛行。

而這個小男孩在王珍和李玉晴同時叫三師姐的時候,他也幾乎不分先後的喊了一聲“爹,娘!”

清岩看見小男孩便明白了幾分,而這個“爹,娘”一叫,就什麽也知道了。這個爹和娘自然就是靈秀子和胡婷婷,這個小男孩就是他們的兒子。胡婷婷一見自己的三師姐竟然帶來了自己的兒子,她和靈秀子本來蒼白的臉更加沒了血色,真是麵如死灰一般。胡婷婷顫聲叫道“輝兒,你怎麽來了?”而那驚恐萬分的眼睛也看向了她的三位師姐,她和靈秀子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三師姐竟然找到了自己的兒子,他二人對視一眼,彼此眼裏都是深深的絕望。

丹鳳軒軒主水清共有七個弟子,胡婷婷是六弟子,五弟子李玉晴,四弟子王珍,三弟子就是這個剛來的管寧。管寧被人稱之為絕情仙子,單憑這個名頭就知道她是多麽的心狠情絕。管寧既是水清的三弟子,也是丹鳳軒鳳羽堂堂主,而這鳳羽堂正是主管丹鳳軒刑罰的地方,而管寧也是所有丹鳳軒弟子除了水清以外最害怕的人,這就是為何胡婷婷和靈秀子一聽管寧也來了駭然變色的原因。

輝兒就是那個小男孩,看見爹娘後就掙脫了管寧的手向胡婷婷跑去,管寧也沒阻攔,卻對王珍和李玉晴說道“事情怎麽樣了!”管寧身材修長,要比王珍和李玉晴高出半個頭來,相貌也是極為俊秀,當然也是一臉的冷峻,說話聲音清冷之極,隱隱帶有森森殺氣,語氣雖是平淡卻是甚具威嚴,聽她問話,王珍忙恭聲道“一切都好了,就等師姐您回來。”

管寧微微點點頭,這才看向胡婷婷和靈秀子,卻見胡婷婷緊緊的抱著兒子並且低聲問著話,旁邊的靈秀子神色慘然,看著管寧向他們看來,正欲開口說話,就聽靈定子已經向管寧道“管堂主,好久不見沒想到你也來了,貧道有禮了!”

管寧還了一禮,道“靈定道長,真是許久不見了!玉華真人可好?”

靈定子道“家師一切安好,數年不見管堂主風采依舊,貧道卻是老了!”

管寧輕歎一聲,道“道長何出此言,大家同為修道之人何來個老字,隻是不曾想今日見麵卻是這番情形。”言下之意竟是十分感歎,這在管寧來說絕對是異常罕見的言語,就連王珍和李玉晴也暗自詫異,三師姐這是怎麽了,同門這麽多年這可是第一次見三師姐與一個外人如此說話,而且還是泰山劍派的人。

泰山劍派與丹鳳軒兩派向來交好,因為泰山劍派都是出家之人,丹鳳軒雖然都是性格清冷的女子,但對於出家人並不是很排斥,加上玉華真人與水清同為天下三大神劍,所以門下弟子彼此都很熟悉,可也就是這樣也使得靈秀子和胡婷婷有了機會認識。

靈定子與管寧也是舊交,一個是玉華真人的三弟子,一個是水清的三弟子,以往玉華真人和水清,簡冰在一起論道談劍的時候都有弟子隨侍,而玉華真人一直都是帶著靈定子,水清也一直讓管寧待在身邊,就這樣靈定子與管寧見麵次數很多,二人的關係也算是融洽。可自從出了靈秀子與胡婷婷這件事後,或許是心懷愧疚玉華真人就再也沒有和水清會過麵,他二人也就少見了。

今日靈定子與管寧在這種情況下見麵,偏偏又是處理這種異常尷尬的問題,這和以往見麵真是天壤之別,雖說丹鳳軒弟子淡情寡欲,可這朋友之交也是有的,何況管寧對靈定子了解頗深,知道他品行端正,為人忠厚,加上一身道法劍術已得玉華真人真傳,對他的修為德行很是讚賞,所以靈定子算是她唯一個異性朋友,現在為了靈秀子與胡婷婷的事在此相逢,見麵之後自然有所感觸。

靈定子聽了管寧的話後,也是輕歎一聲,看看自己四師弟一家三口,神情一黯,知道真正麻煩的事情來了,他和靈華子也都想道“四師弟(兄)所托之事恐怕就是這個孩子了,可現在卻是如何是好。”二人都有種無能為力之感。

管寧見了靈定子的神情,自然知道靈定子想到了什麽,就道“道長,來此之前想必玉華真人已經有了交待,應該怎麽做我就不必多言了吧!”

靈定子怎會不知管寧的言中之意,無奈一笑,道“我們明白,管堂主有什麽事但請吩咐,我等無有不從。”

管寧搖頭道“道長言重了,我隻希望二位袖手旁觀,至於靈秀子,本門會給玉華真人一個交待。”

靈定子點點頭,再不說話,旁邊的靈華子還想再說,卻被他用眼神止住了。

管寧和靈定子說完,這才緩緩向胡婷婷問道“胡婷婷,這是你的兒子吧?”

胡婷婷抱著兒子,早已哭了出來,孩子還小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看娘哭的淒慘,而爹爹也不說話,自然感到害怕,自己也跟著哭了起來,唯有靈秀子還沒流淚,可他那神情比哭還讓人看了心酸難受。

看胡婷婷不說話,管寧神情更是冰冷,她繼續道“六年前你與靈秀子私奔至此,便隱姓埋名躲在了五泉山,第二年你就生下了這個孩子,因為你和靈秀子易形後都是老者,有個嬰兒生怕引起他人懷疑,偏偏此地幽靜偏僻,是個絕佳的躲藏之地又不願離開。你們就想了個辦法,又以本來麵目扮作夫妻自稱姓丁,並在蘭州城中買了一個宅子,雇了幾個傭人,對他們說你二人都在外地做生意抽不開身,每月隻能回來一次,孩子就交給一個奶媽照顧,就這樣每月的十六,你們就由丁老頭夫妻變為丁員外夫妻去蘭州城住上幾日,就這樣過了差不多五年時間,現在孩子都也五歲了,誰也想不到在這五泉山上賣麵的丁老頭夫妻會是蘭州城裏有錢又體麵的丁員外夫妻,你們真是費盡了心思呀!難怪我們找了好幾年都找不到你們的蹤影,若不是…”說到這裏,管寧停了下來,顯然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是誰泄露了靈秀子一家的行蹤。

清岩聽管寧如此一說,也暗暗佩服靈秀子與胡婷婷的心機,心道“真是煞費苦心呀!這種辦法都能想出來,換了我找,這輩子是沒什麽指望找到他們了,可就是這麽做居然也會叫人發現,這個人也不簡單呀!聽這女人的口氣顯然不是丹鳳軒自己找到的,是誰這麽多管閑事要把人家夫妻拆散,這人也真是的!”清岩覺得泄露人家行藏的人真不是個東西,再看胡婷婷抱著孩子淚流滿麵的樣子,心裏突然很不舒服,而那個孩子的哭聲更是揪心,想到“難道這個家真的就要散了,靈秀子難道馬上就要死了,這個孩子豈不是眼看就要沒了爹爹了,胡婷婷也就要沒了丈夫!”清岩心情變得十分沉重,看看靈秀子欲哭無淚的樣子,他想起木心曾經說過的話,那句話就是“佛家有雲人有七苦,分別是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人求不得的東西太多了!欲求長生不老不得,欲求身體健康不得,欲求不遇怨敵不得,欲求愛侶不分不得。這些都是痛苦,都是求不得!”當時清岩聽木心說了這些後也多少有點感觸,他那時是為了鄭老爹擔心,他求不得的是老爹的長壽,可對於其他的事情他也隻是隱約一想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可現在他由靈秀子一家就快分離突然想到了很多擔心,靈秀子,胡婷婷作為修道之人現在不求長生,隻求家人團圓都已經不得,這...。

想到這裏清岩不禁歎息道“真是求不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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