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嵩山會三

石頭是清岩的小名,知道這個名字的人,幾乎都在清岩的故鄉赤金鎮,除此之外就是趙無忌一直這樣的叫他,最近又添了一人,就是清岩的準嶽父,元元真人。

清岩出道以來,一直都自稱是齊清岩,知道他本名叫齊曉石的根本沒有幾個,更別說他的小名石頭了。

可現在,自己的小名居然在一個恒山派弟子嘴裏說了出來,清岩豈能不驚。聶心蘭微笑道“我不叫你石頭,那要叫你什麽?石頭,你是當真不認得我了嗎?”

清岩是一臉茫然的道“我們應該認識嗎?”

聶心蘭笑道“你再仔細看看我,好好想想,說不定會記起來了。”

清岩眼睛在聶心蘭臉上好一陣看,他的眼神炯炯,在月光下隱隱可見藍光,聶心蘭微微仰起臉,是想讓他看得仔細些,片刻之後,聶心蘭臉上現出淡淡紅暈,此時她也發覺這樣被一個青年男子觀看,實在有些不妥,再看清岩還在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她不由得微嗔道“你記起來了嗎?”

清岩看了半天也沒想起聶心蘭會是哪位熟人,苦笑道“我還是記不得姑娘是誰,真是抱歉”

聶心蘭聞言微感失望,眼裏光彩一暗,幽幽歎道“你果然記不得了,難道我的變化很大嗎?”隨後她又道“你的樣子倒是沒多大變化,就是又長高了,記得當年你隻有十二歲,就和大人一般大了,我和你在一起,就是個小孩子,可我們的年紀是一樣的,石頭,現在你總該記得,我是誰了吧?”

聽她說到自己小時候的事情,清岩也回憶起了童年往事,心思一轉,終於想到了她是誰?那個‘女’孩子,是她,原來是她

清岩做夢也沒想到,眼前的聶心蘭,會是自己兒時的夥伴,眼睛又在聶心蘭臉上一轉,由於想到了她是誰,此時再看,那張臉也就不在陌生,依稀看到了她兒時的影子,輕輕“啊”了一聲,臉上‘露’出驚喜之‘色’,道“你……你是……小蘭?”

聶心蘭見他終於認出了自己,緩緩的點點頭,輕聲道“你總算記得我了,我是小蘭,石頭,咱們可是好久好久不見了。”

清岩‘激’動的道“真的是你,小蘭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聶心蘭微微一笑道“許你能來嵩山,就不許我來了”

清岩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你幾時入了恒山派?”

聶心蘭道“就在你去崆峒山的第二年,我師傅路過赤金鎮,就把我收為弟子了,這樣我跟著師傅就去了恒山,開始修煉道法,石頭,你回過家嗎?”

清岩搖搖頭道“最近沒有去過,你呢?”

聶心蘭道“我也好幾年沒回家了,師傅說這幾年是我修煉的關鍵時刻,不能分心,所以就不讓我回家。”

清岩早已看出聶心蘭的修為已有了極深的火候,恒山派的三光神功乃是佛‘門’無上密法,與大光明寺的般若神光,峻極禪院的無相心功齊名,深奧玄妙,威力至大,此時清岩的眼力超人一等,一看就知道聶心蘭的三光神功到了什麽境界,隨即讚道“小蘭,你的修為很深呀你已得貴派三光神光的‘精’髓了”

聶心蘭聞言臉上喜‘色’一顯,嘴裏卻道“你才是厲害呢,我聽師傅說,你的修為可不在她老人家之下,你是怎麽修煉的?竟不比我師傅二百多年的修為遜‘色’。”

清岩謙虛的道“那是令師過獎了,我哪能與前輩比肩,還差的遠。”

聶心蘭搖頭道“不是的,我師傅說話從來不誇大,你一入大殿,自身氣息一轉,就顯‘露’了你的修為深淺,大家都很驚訝你的這身修為,若不是我知道你的事情,還真以為你是一個修煉了很多年的前輩呢?你現在叫清岩了?”

清岩笑道“那是師傅賜的道號,我師兄不是叫清虛嗎,你當年見過的。”

提起往事,聶心蘭不覺笑道“你師兄也是老樣子,記得當年你可是被他嚇壞了,見了他就跑,你還說道士……道士都不是什麽好人,把你師兄‘弄’得很尷尬。而你現在也成了道士了。”

清岩也想起來了,笑道“那時候我還不懂事,現在想想都好笑。”

聶心蘭道“是啊,那時候大家都是小孩子,什麽也不懂,石頭,你還記得那次在烽火台,你對我說過什麽嗎?”

清岩聞言一怔,尋思一陣後,頗為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我說什麽了?我都記不得了。小蘭,你告訴我,我說什麽了?”

聶心蘭眼裏閃過一絲失望,輕聲道“沒什麽,就是一些孩子話,不記得就算了,石頭,對了,我是不是也該叫你清岩了?”嘴裏說著,心裏卻道“你不記得了,可我還記著,你說等你長大後,一定要帶我出去走走看看,現在我們長大了,你卻忘了,原來孩子話真是當不得真。”

清岩不知道聶心蘭心裏想什麽,隻是感覺她的神情稍微有了點變化,眼裏那種喜悅之‘色’淡了很多,嘴角的笑容好像有些勉強,心裏奇怪,就道“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聽到他關切的聲音,聶心蘭心裏一暖,低聲道“我很好。”

清岩看她臉‘色’沒什麽不正常,就道“沒事就好,你還是叫我石頭吧,我也叫你小蘭,行不行?”

聶心蘭卻道“你還是叫我心蘭吧,這是師傅給我起得名字。”

清岩見她神情突然有些冷淡,二人仿佛一下子拉開了距離,清岩有些奇怪,畢竟聶心蘭是個‘女’孩子,雖是兒時夥伴,可多年不見了,彼此之間自然有些陌生,就道“心蘭這個名字很好聽,比我這個清岩強多了。”

聶心蘭忍不住一笑,臉上的憂鬱之‘色’一掃而光,笑道“瞎說什麽,哪有拿名字說笑的。”

清岩也笑道“心蘭你是越來越漂亮,你不能怪我認不出你,誰能把赤金鎮那個小丫頭,和你這個大美人聯係在一起。”

聶心蘭聞言心中一喜,臉上又顯出淡淡紅暈,嬌羞的道“什麽大美人,原以為你長大了,可說話還像個孩子。”

清岩見她雙頰微紅,星目流轉,‘玉’‘色’臉龐在月光下分外動人,心裏沒來由的一‘**’,隨即又是一驚,暗道“石頭啊石頭你已經有了冰兒,就不能在胡思‘亂’想了,以後對‘女’孩子可不能說這些瘋話了,幸好,這是心蘭,換了別人豈不糟糕。”

暗自警惕一下,他說話也注意多了,就和聶心蘭在月光下聊了起來,二人多年不見,剛見麵之時雖然喜悅但也有些生份,聊了片刻,就很快熟悉起來了,越聊越高興,起初二人說的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什麽捉‘迷’藏,抓強盜等等兒時做的遊戲,隨後又說到了其他的夥伴,和那些熟悉的鄉親,二人從小一起長大,聊起這些事情來是格外高興,聶心蘭是笑容燦爛,眼裏光彩閃動,她掩蓋不住內心的喜悅和‘激’動,眼睛一直在盯著清岩,說話的時候也是。

二人這一聊就說了許久,似乎有說不完的話,說著說著,清岩忽然一歎,道“也不知道老爹怎麽樣了?真想回去看看。”

聶心蘭聞言眼裏一亮,道“要不然咱們一起回去看看他們,我師傅打算過幾天讓我回家一趟。”

清岩喜道“好啊”可隨後他又皺眉道“你師傅讓你回家,可我師傅……”

他的話說到一半,一人突然接口道“師傅也準許你回家了。”

清岩和聶心蘭一驚,回頭一看,清虛不知何時已到了他們身後,二人剛才聊的投機,都沒注意有人到了身邊,見他們二人一臉驚訝,清虛笑道“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小師弟,你和聶師妹好像很熟嘛”他的笑容頗有意味,說的話也很有內容。

清岩和聶心蘭臉上同時一紅,聶心蘭忙叫了聲“清虛師兄”,清岩暗暗瞪了大師兄一眼,隨後就把聶心蘭重新介紹了一遍。

清虛剛才也隻聽了一點他們的談話,隨口接了一句,等清岩說完,才知道二人竟是如此關係,心裏立刻閃出一個詞“青梅竹馬”,隨即又想到了百裏冰,他都不禁為小師弟感到頭痛,不過看清岩似乎沒覺出什麽,他暗暗搖搖頭,笑道“原來是他鄉遇故知,聶師妹,沒想到我們曾在十多年前見過麵,那時候,你可還是個小丫頭。”隨後他又道“既然你們有機會在此相遇,就好好聊會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聶心蘭忙道“不用了,清虛師兄,我師傅是不是也出來了。”

清虛道“令師好像已經回房了。”

聶心蘭一驚,道“那我也要回去了,石頭,咱們改天再聊。”說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清虛望著聶心蘭離去的背影,忽然歎道“她居然就是那個小姑娘,時光過得真快啊,轉眼間,你們都成大人了。”

清岩聽他感歎,不覺笑道“大師兄,你說話怎麽老氣橫秋的,我們長大了不好嗎?”

清虛笑道“好,怎能不好,這小姑娘很好,定逸師太的眼光不錯,清岩,你可要小心點了”

清岩一怔道“小心什麽?”

清虛見他傻乎乎的模樣,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眼睛望四下一掃,然後傳音對清岩說道“小心百裏姑娘吃醋,這都不懂,還算什麽大人。”

清岩驚道“不會吧,心蘭她就是個好朋友。”

清虛苦笑道“好朋友就更糟了,一個‘女’人就是心‘胸’廣闊,也不會不在意這些,你要知道,吃醋可是‘女’人的天‘性’。”

清岩見他說到‘女’人是頭頭是道,似乎很有經驗,不覺奇道“大師兄,聽你說的這麽有一套,你以前不會也那個什麽過吧?”

清虛笑罵道“胡說,這些事情是人人都知道,我活了這麽久,這些事耳朵裏都進出不知多少回了,再要不懂,豈非就是傻瓜了”

清岩似乎不信,眼睛在清虛臉上轉了又轉,清虛笑道“別看了,咱們也回房吧,明天還有不少事。”說著一拉清岩,就向大殿後走去,臨轉身時,清虛的眼睛還有意無意的,向離他們不遠處的柏樹看了一眼,嘴角‘露’出頗為神秘的笑容,他看到了什麽?

清岩等人離去後,禪院又恢複了原有的寂靜,月光溶溶,清風陣陣,樹葉發出的“莎莎”之聲,就成了這裏的唯一聲音,忽然一聲輕輕的歎息,在一株柏樹後麵發出,隨著歎息聲,一個紅‘色’的身形從樹後走出,樹蔭遮住了她的容貌,隻有那雙眼睛閃動著璀璨的光華,那是雙極美的眼睛,隻是此時這雙眼睛裏卻充滿著不解和困‘惑’,眼睛的主人嘴裏還在喃喃自語道“他騙我,他不是在崆峒山長大的,赤金鎮,赤金鎮……”念了好幾遍赤金鎮後,她又道“這個名字,我怎麽覺得有些熟悉呢?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赤金鎮,又是什麽地方?青梅竹馬......哼”最後她發出一聲低低的冷哼。

清岩和清虛回到了房間後,清岩才猛然想到了一事,忙問到清虛“大師兄,怎麽沒見到大光明寺的人,還有顧師叔呢?怎麽也沒來?”

清虛笑道“大光明寺怎能不來人觀禮,這次來的是明道師兄,他和顧師叔都去了後院,好像是空聞禪師請去的,所以你沒見到。”

清岩一聽明道來了,不覺喜道“好久沒見明道師兄了,我是‘挺’想他的。”

清虛道“明道師兄也向我問起了你,他也很想和你見麵,明天應該你們就能見麵了。”

清岩道“大師兄,顧師叔和峻極禪院很熟嗎?”

清虛道“顧師叔好‘交’朋友,各大‘門’派都有熟人,空聞禪師就是一個,他們的‘交’情很久了,峻極禪院出什麽事,顧師叔也不能袖手旁觀,此次追捕圓通,顧師叔也幫了點忙,所以顧師叔一來,就被空聞禪師請了進去。”

清岩心裏早就有個疑問,現在和大師兄在一起,他忍不住就問了出來“大師兄,峻極禪院是不是有什麽大事發生了,我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可就是說不出來。”

清虛聞言,神‘色’不覺一正,稍一沉‘**’道“小師弟,你怎麽會這麽說?是猜的嗎?”

清岩尋思一下道“也不是憑空猜的,上次圓覺他們去追捕圓通,我就覺得奇怪了,以當時他們四個的修為,要想把圓通抓回去,實在是有些勉強,峻極禪院對付叛徒應該是不遺餘力,可派出的弟子實在是很難勝任,據說峻極禪院的空字輩高僧有好幾個,以他們的修為對付當時的圓通應該是綽綽有餘,可為什麽那時候不出手,非要等到現在,等到圓通修為大進後,才派出了空字輩的高僧,這不是養虎為患嗎?”

清岩把心裏的疑問說了出來,清虛聽後不覺歎道“清岩你說的不錯,你的疑問其實也是很多人的問題,峻極禪院是出了大事,因為這件事,他們才讓圓通有機會活到了現在,他們不是養虎為患,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清岩驚道“為什麽?峻極禪院不是高手如雲嗎?”

清虛苦笑道“峻極禪院高手雖多,可都因為一個原因無法離開嵩山。”

清岩好奇心頓起,忙問道“什麽原因?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