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六章劍**中原六十六

一切發生的當然很快,天心教主催動魔器,清岩就讓張天師三人趕快帶領大家離開,而張天師三人剛剛一有動作,就被天心教主察覺到了。

那雙血眼向下一望,先在張天師三人身上一轉,又在其他人身上一掃,隨即他陰陰一笑道“想走?沒那麽容易!”接著他又看向了清岩,寒聲道“齊清岩,我就拿他們的鮮血來祭聖圖,哈哈……,希望你不會心痛!”

天心教主說話之時,張天師,空明大師,簡冰三人已是各施神通,想帶那數十人立刻離開,隻是他們動作雖快,天心教主動作更快,他的快是無形的。

張天師,空明大師,簡冰三位都是渡劫境高手,平常別說帶幾十個人,就是百十來個人瞬間離開也不是什麽難事,他們聽到清岩的話,是立即行動,身形一閃就到了下麵,三人已有默契,無需多言,也沒有和眾人說什麽,各自凝聚真氣,大袖揚起,灑出道道光華,籠罩了大家,接著他們隻需閃身而去,就能帶著所有人離去。

可就在三大高手身形欲動之時,忽然覺得四下氣息陡然凝固,他們凝聚的真氣卻是在瞬間消散,張天師三人頓時一驚,忙再凝神摧力,體內真氣竟是毫無動靜,真氣不動,神通便自無用,三位高手齊齊變色,相互一看,接著又仰首望天,正與天心教主的血眼相對,血刃般的眼神直透入了三位高手的心神,令三人遍體生寒,他們已然明白。天心教主出手了。無聲無息中就讓他們束手無力。他們已是完敗。

繼而就聽天心教主陰笑道“幾位還是留在這裏吧,能有三位宗師相伴,齊清岩魂飛魄散的時候也不會覺得孤單!嘿嘿……”陰笑之中,天心教主的右手緩緩而動,用一根手指,以極為輕蔑的姿態遙遙一指張天師三人,就看那指尖上透出了一道血色光華,確切的說。是他體內的血河從指尖流淌而出,流水之聲更為響亮,血河傾泄,從天而降,向著張天師三人當頭落下,當然還捎帶著其他人。

血河蓋頂,沒有人再能夠鎮定,張天師,空明大師,簡冰三人當然不會閉目等死。拚盡力量試圖掙脫束縛,可他們的真氣已被血河圖煞氣所攝。完全不受他們的控製,就是體內的諸多法寶也是全無動靜,和他們一樣等待血河的降臨,此刻張天師三人是切身感受到了血河圖的威力,雖然他們還沒有真正見到血河圖。

天心教主隻用一根手指就製住了三大高手,而他也沒有立刻催動血河,淹沒諸人,在此之前,他還有件要做。

就見天心教主一手指著下方,眼睛卻是望向了清岩,得意的道“感覺怎樣?你若此刻求我放手,說不定我還能網開一麵,齊清岩,你求我呀!”

清岩神情淡然,甚至是很冷漠,冷眼看著天心教主,凝視片刻,才緩緩道“求你會有用嗎?”

天心教主咧嘴一笑,那笑容已不是笑容,就是一陣扭曲,五官的變形,“求了你就會知道,不然我可要……”說著他那根手指微微一動,已經完全覆蓋住了諸人的血河又向下落了數丈,距離大家頭頂已是很近了。

清岩見狀眉鋒微皺,眼中精芒一閃而逝,天心教主看在眼裏,又陰笑道“如何?考慮的怎樣了?”

清岩冷冷道“教主的卑鄙無恥我是領教了,這樣下作的手法你使用的真是得心應手,難道你當年做皇帝時就是這個德行嗎?若是如此,齊某也就清楚了,難怪呀難怪!”

清岩提起舊事,就是在揭天心教主的傷疤,那是天心教主的軟肋,一戳就痛,一痛就恨,天心教主強忍恨意怒火,他居然還問道“難怪什麽?”

清岩冷笑道“難怪你會丟了江山,失去皇位,這樣的無恥下流的皇帝怎能做得長久!”

天心教主聞言大怒,巨大的身軀是一陣顫抖,那根指著下方的手指抖動的更是厲害,那道血河也是蠢蠢欲動,隨時都能將眾人淹沒,吞噬。

顫抖片刻後,天心教主厲聲道“齊清岩,你記住!他們就是死在了你的手裏!”不等此話說完,他已是催動了血河,不殺這些人他的怒氣恨火怎能化解,他要讓清岩後悔莫及。

清岩卻是大笑道“未必吧!教主言之過早了!”

大笑中,清岩手中忽然亮起了一道淡淡光芒,這道光華隱含七色,雖是極淡,可色彩分明,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光芒閃動之間,就將天心教主催發的血河攔腰斬斷,隨後光芒下落,又將殘餘的血河完全包容,瞬間之後,光華斂去,血河也自消失。

就在清岩出手之際,天心教主也沒有閑著,他催動血河試圖要衝破七彩光芒的阻攔,可血河一遇到那淡淡光華竟然就化為了陣陣輕霧,竟是毫無威力可言。

待到七彩光芒收斂,張天師,空明大師,簡冰三人已然帶著大夥離開了,也不知去了何處。

天心教主是恨得牙癢癢,眼看就要得手卻又在瞬間落空,那種失落感是很難受的,同時他也是暗自駭異,清岩揮手便化去了他的血河之力,那淡淡七彩光芒究竟是何神通,竟然會有如此法力?難道這就是大五行訣?可似乎與傳言不太一樣呀?

由於想不到七彩光芒的來曆,天心教主不免心生怯意,血眼之中光芒頓斂,巨大的身軀似乎一下子縮小了許多,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方才的自信,因為他感覺到了血河圖給予他的力量,血河在體內湧動,讓他精神振奮,殺意大盛,信心更為充沛。

怒吼一聲,天心教主巨手之上血色大盛,就在瞬間他體內的血液都聚集在了他的雙手上。血河透掌而出。轟隆隆之聲陡然大作。血河之水化為了一道粗大無比的激流狂潮,裂空破虛,直射向清岩。

血色長河橫空而過,所籠罩範圍幾達數十裏,那聲勢實在難用言語來描述,試想天空之上出現了一條寬闊無比的大河,而這河水還是血紅色,如此景象是千百年來從未有過的。再看血河掃過之處,衡山諸峰盡皆折腰,不論那山峰多高,經曆了多少風雨,是多少年屹立不倒,可遇到血河之後,山石瞬間碎裂,成為了顆顆砂礫,無法成型,癱成了一堆。

山峰如此。人要是遇到後豈不是直接就屍骨無存了。

清岩呢?

血河湧來,清岩身形並沒有移動。隻是見到衡山受損他是心中不忍,可此刻也無法顧及這些了,血河圖的威力真是難以想象,實非仙品法寶所能抵禦,魔器之名絕非虛假,厲害極了。

眼見血河逼近,清岩有了動作,雙手已是光華閃閃,七彩光芒淡淡閃動,甚為亮麗,隻是與洶湧而來的血河相比,這點光彩實在是太弱了。

然而清岩就是要用這淡淡光華去硬接血河的侵蝕襲擊,雙手輕推,掌心向外,光華隨勢而出,以扇麵之形向外散出,瞬間就布滿了百丈空間,正與血河迎頭相遇。

當然了由於七彩光芒的麵積太小,隻能擋住了很少一部分血河,但奇怪的是,七彩光芒與血河相遇之後,先是一聲沉悶無比的巨響,接著來勢洶洶,幾乎不可擋的血河竟然在瞬間停頓,整個大河前進勢頭就此停下,七彩光芒當真是以一敵百,就如一塊石頭阻塞了河道,令大河驟然而止,舉步維艱。

血河被擋,天心教主血眼中是難掩詫異之色,他是料不到清岩竟是這般輕易就攔住了血河前進之勢,他自然不甘示弱,獰笑一聲,繼續催動血河,河水轟然湧動,一波波的增進疊加,那層層波瀾前呼後擁,到了清岩之前時,力量已是積蓄到了巔峰,可謂是強之又強,具有了毀滅一切的能力。

但是,清岩不在一切的範疇之內,他是超然於一切的存在,他是神,也是蒼天之帝,而神怎能亡,天怎能毀?

所以清岩蘊藏的力量也是強之又強,不是最強,是更強!

七彩光芒依舊淡淡流轉,那是類似彩虹,卻又比彩虹美麗無數倍的光彩,清岩已被這種光芒完全籠罩,七彩光華自他體內源源不斷的向外散出,十分平靜但絕對強大。

洶湧而來的血河遇到這道光芒,聲勢頓斂,那本該是無堅不摧的力量竟是無法將這淡淡光華摧毀,不但不能摧毀,七彩光華還在逐漸擴展,扇麵之形已達千丈,湧動的血河已被分成了兩半,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紅布,被染上了大片七彩顏料,不過血河聲勢依然猛烈,發出驚濤駭浪般的聲響,響澈天空。

天心教主久攻不下,怒氣愈發旺盛,厲嘯連連,巨大的身軀開始緩緩移動,他每行一步,天地仿佛都搖晃了數下,血河翻騰起伏,儼然就是真正的大江大河,巨浪滔天,血花飛濺。

整個衡山似乎都已消失,在血河籠罩下,世間隻有血色再無他物,當然還有清岩發出的七彩光華,那似乎就是黎明來到時的第一道光明,是希望之光。

天心教主還在移動,巨大的身子在空中緩步慢行,他的移動讓血河聲勢更猛,也讓那河水的顏色更深更血紅,漸漸地河水變成了暗紅色,天心教主的身體也成了暗紅色,而那血腥氣息已是充斥了整個天地。

天心教主在移動,清岩卻是穩如泰山,七彩光華還在不斷擴展,血河雖強也不能阻擋七彩光華的擴張,直到天心教主越來越靠近清岩,七彩光華終於不再擴散,而天心教主也停止了移動,此刻,二人相距也隻有百丈之遙,四周不是茫茫血河,就是淡淡七彩虹影,而他們之間,是一半血色,一半虹影,涇渭分明,又是勢均力敵,分庭抗禮。

忽然,血河流動之聲消失了,大河似乎在瞬間停止了運動,靜止了下來,也不知何時,天心教主也恢複了以前的樣子,巨大的身軀。詭異的牛頭已然不在。又成了玉華真人的樣子。隻不過他渾身已成暗紅之色,雙眼卻是黑色,但那黑色又異於尋常黑色,仔細一看,那黑並非是真正的黑,而是血色太深,紅的發黑了。

天心教主目光閃動,身體四周血水**漾。他既像是與血河相融,又似乎孤立於外,或許他是掌控血河之人,也許也是被血河所困的人,其中滋味也隻有他自己清楚了。

變回原來模樣的天心教主,雖然沒了巨大的軀體,可他的氣勢氣息還是強大至極,他不動,血河卻是在暗流湧動,時時刻刻的在向清岩衝去。一波接著一波,一浪高過一浪。

清岩就是聳立於血河中的高山。任憑血河如何擊打是巍然不動,並且還在默默的消散血河的煞氣,力量。

清岩,天心教主的這次鬥法聲勢之浩大實是千古罕見,二人氣息波及範圍少說也有千裏方圓,衡山已是一片狼籍,秀麗山色早已不複存在,高手鬥法便是如此,更何況其中一方還是血河圖,這件魔器出世必會引來無窮殺機,死人那是難免,並且數量還不在少數,不然魔器之名豈非浪得。

清岩,天心教主默然相對了很久,時光總是過得很快,或許是一天,數天,甚至是一個月,反正是過了許久,二人都是久久不動身形,各自催動真氣神光,做著最為ji烈的交鋒,血河圖的威力已然顯現,真是有氣吞山河之勢,可就是吞不下清岩這座山,當然清岩雖是屹立不倒,可也沒有一絲取勝的跡象,鬥法進入膠著狀態。

又過了很久,清岩,天心教主之間還是百丈距離,沒有縮短也沒有擴大,其實天心教主一直在試圖前進,催動血河更進一步,隻是七彩光芒十分強橫的阻擋了他,讓他寸步難行,所以他與清岩之間的距離一直就是百丈。

天心教主難進一步,百丈之距似乎就是萬水千山,他的雙眼一直是盯著對麵的清岩,黑色瞳子裏紅芒隱隱而動,他仿佛很冷靜,與清岩對峙了這麽久,他似乎並不焦慮,眼神淡然而又悠遠,雖是看著清岩,可那目光卻是透過清岩瞭望在遠方,這才是玉華真人的眼神,超然出塵,清淨無為。

他回來了,從妖魔鬼怪變成了玉華真人,而這樣他才是最可怕的,他的氣勢一直在增強,緩慢但很穩固,一點點的增長,一點點的強大,似乎永遠都不會停止,他會一直強大下去,這樣的人能不可怕嗎?

天心教主持續變強,清岩的氣勢也是順勢而升,水漲船高,讓天心教主沒有可乘之機,二人都沒有破綻,鬥法自然就形成了僵局,可他們都是不急不躁,淡然應對,高手風範,顯露無遺。

忽然,天心教主率先打破了沉寂,他的聲音又變成了玉華真人的清朗有力,他說道“你可真是宅心仁厚,到了此刻你還能顧及到他們,我真是佩服你!”說是佩服,語氣卻是帶著幾分嘲諷。

清岩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淡然道“教主過獎了,我隻是做我該做之事罷了。”

天心教主冷笑道“好!不愧是神農傳人,是有顆悲天憫人的心,我就奇怪了,就你這樣的人怎能活到現在?”

清岩笑道“我隻是運氣好一些而已,教主何須驚訝,再說我要早死了,教主豈不是太寂寞了。”

天心教主聞言一怔,繼而大笑道“此言有理,你若死了,今日我又怎能與你相遇,我明白了,齊清岩,你就是上天對我的考驗,隻要殺了你,我以後的道路便是暢通無阻了!”

清岩淡然一笑道“教主信心十足,但是很難如願了,我這塊絆腳石,你是搬不了了。”

天心教主目光凝聚如刀,寒聲道“是嗎?就憑你的這副所謂的俠骨柔腸便能阻攔我嗎?!你為了衡山四周的生靈,以真氣阻攔住了我的煞氣,如此大耗精神,隻能會讓自己走上一條死路,齊清岩,心腸太軟就是你最大的弱點,你對自己太殘忍了!”

清岩神情淡然,眼睛四下一望,露出了欣喜之色,天心教主說的不錯,方才與其鬥法時,為了不讓血河圖的煞氣殃及衡山附近的百姓生靈,清岩是盡力不讓那強悍陰狠的煞氣過於擴散,如此做法自然是一大善舉,可在這樣的緊要關頭,清岩耗費真氣實為不智,真是對別人仁慈對自己殘忍了。

在天心教主看來,清岩就是在找死,當然他是很高興,發現清岩這個破綻後,他就借機消耗清岩的力氣,這段時間他久久不動,就是為了這個目的,現在他感覺清岩已是元氣大耗,他的機會來了。

天心教主陰陰一笑,清岩當然知道他在笑什麽,便道“教主陰謀得逞,便就這樣得意嗎?”

天心教主笑道“若不得意那是假的,我也是覺得好笑,本以為你會成為我的勁敵,可這副濫好人的心腸害了你,齊清岩,你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嗎?”話音落時,他的身形猛然一動,向前跨出了一步,拉近了與清岩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