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九章 大結局六

白先生!

先生就是老師,清岩行此大禮,就是在叩拜老師,世人都知道清岩的師傅是崆峒派前掌門廣閑,可並不清楚,在廣閑之前清岩還有一個師傅。

不過這位師傅教清岩的不是如何修真,怎樣煉道,而是讀書識字,知理明理,他是清岩的啟蒙恩師——白先生,也是當初赤金鎮最有學問的人,大家無一例外的都尊稱他為白夫子。

清岩的名字齊曉石也是拜他所賜,他也是老爹的朋友,二人交情極好,閑來無事就會喝酒談心,所以不論他是何種身份,老師還是長輩,都受得起清岩的跪拜大禮。

隻不過此刻看來這位白夫子絕非尋常人,要知道清岩離開赤金鎮已有一百多年,都說是百年滄桑,除了遠處的祁連山沒有多大變化外,其他的人和物應該都會有巨大改變。

要知道尋常人很難活到一百多歲,而按清岩所知,他十二歲時,白夫子就該是六十歲的花甲老人了,可現在再遇到白夫子,他依然是老樣子,斯文儒雅,豐姿雋爽,除了頭發有些花白外,真是不見老態,這可絕對不是白夫子保養的好,尋常人是不可能做到的,再說清岩也從白夫子身上察覺到了一絲奇異的氣息,從而斷定,他的這位啟蒙恩師,教他認字寫字的先生,竟然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並且還是個修為深不可測的大高手!

清岩對白夫子是熟悉的,以他的修為自然不會認錯人,起先他是有些懷疑,覺得是有人再借白夫子的形象裝神弄鬼,可在和白夫子近距離接觸和一番談話後,清岩已經確定眼前的就是真正的白夫子。他的第一位老師,師傅,所以他就毫不猶豫的跪了下去,這是禮數。是他應該做的。

見清岩毫不猶豫的拜倒在地。白夫子清臒的臉上現出欣慰的笑容,他能感受到清岩的真誠和一直對自己未曾改變的尊敬。這孩子沒有變,還是與當年一樣,至誠純樸,心地善良。

記得當年石頭也是如此跪拜在他的身前。成為了他的弟子,現在石頭已非那個懵懂少年,而是中土修真大聯盟的領袖,是蒼帝,還是神武大帝,真是威名赫赫,聲勢之強是無與倫比。可在見他時,清岩依然下跪,神態恭敬,這就足以說明了一件事。世事變化,有些東西是有了改變,但石頭沒有變,就算是變了,也是越變越好。

緩緩扶起清岩,白夫子先仔細上下打量了一遍這個徒弟,他的眼神柔和而又慈祥,看清岩時,不僅僅是像在看一個弟子,更像是一個親人,許久後,白夫子才道“石頭,你真是長大了,成熟了,唉,歲月流逝,我們可是好久不見了。”

清岩能體會到白夫子對自己的感情,點頭道“是啊,弟子還以為再也……先生,你還是老樣子,風采依舊。”

白夫子微笑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我出現在這裏是很奇怪,就如這座赤金鎮本是不該有的,可偏偏就在這裏,來,我們先坐下,有些事情我會給你說明白的。”

二人落座後,清岩真是忍不住了,就道“弟子真是慚愧,竟然沒有發現先生……竟然是……”

白夫子知道清岩要說什麽,便道“這不算什麽,我有些特別,其實嚴格說來我並非修真之人。”

清岩一怔道“您的話弟子不太明白。”暗道“可我明明感覺到了那種氣息,先生怎麽會這樣說。”

白夫子清楚清岩心裏的疑惑,便微笑道“我的事情比較複雜,一時半會也很難說清,先不說我,談談你吧!”

清岩聞言又是一怔,他現在是一肚子問題,就想好好問問白夫子,可先生卻要談談自己,這就讓清岩覺得有些鬱悶。

白夫子怎會不知清岩的心思,便道“你的事情其實我大都清楚,石頭,你可知道為了你我……不,應該是我們花費了多少心思。”

清岩隱約想到了什麽,心頭一震,顫聲道“先生,莫非您就是神農師傅所說的他?”

神秘的“他”,這個“他”可是讓清岩想破了腦袋,絞盡了腦汁,他是把所有有可能是“他”的人都想到了,可他還是有沒想到的地方,清岩萬萬想不到,那個神秘的“他”竟然會是白先生。

是啊,清岩怎能把一個平凡的夫子先生,(這裏的平凡指的僅是白先生並非修真之人)和盤古,神農,伏羲,女媧這些神人聯係在一起,怎麽想,怎麽看,他們之間是難有交集的。

清岩都有些懷疑,又見白夫子沒有承認,他不禁又問道“先生,您真的是“他”嗎?”

見清岩一臉的不信,就像很早以前,這個孩子聽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後便是如此表情,雙目圓睜,嘴巴微啟,同時眼睛裏還帶著幾分驚訝和不解,這是白夫子熟悉的神態,時隔多年,他又見到了,就像是回到了從前,不論如今的清岩是什麽身份,在他看來清岩還是那個小石頭,天真無邪,真誠可愛。

微微一笑後,白夫子道“怎麽,我看起來不像嗎?”

真是不像,清岩暗暗嘀咕一聲,可白夫子不同於別人,若是廣閑清岩定會直說出來,現在他卻隻能是暗暗嘀咕,嘴裏卻道“弟子就是覺得……很意外。”

白夫子輕輕一捋胡須,笑道“是很意外,誰能把我和神農大神聯係在一起,唉!我也很期待這天,與你真正的認識一下。”

清岩是滿心疑問,就道“先生,您究竟是誰?”

白夫子微笑道“我姓白字笑天。”

白笑天,笑蒼天,好灑脫的一個名字,清岩這才知道先生的名諱,隨後白夫子又道“我方才說了,我並非真正的修真之人,雖然我要比很多修真高手……厲害一些。”

清岩忙道“先生過謙了。我看你和真神也差不多了。”

白夫子看看清岩,笑道“你此刻已是真神了,眼力自然不差,若按修真的境界來說。我的力量是很接近真神的。”

清岩奇道“先生。我感覺你的氣息似乎和我……”說到這裏,他稍稍一頓。

白夫子接著道“是不是和你沒什麽區別?”

清岩點頭道“正是。”

白夫子解釋道“這就是大道至簡。殊途同歸了,你是因為到了真神境才能察覺到我的氣息,而一般修真高手就以為我隻是個尋常文士,是個普通人。而收斂氣息的你,在他們眼裏何嚐不是個普通人呢?我之所以說自己不算修真之人,是因為我從未修煉過任何道法,法術。”

清岩聞言不覺動容,驚道“啊!那您的……修為……”本來他想說你的修為是從而何來,可白夫子說的清楚,他都沒有修煉過。這修為二字又要從何說起,所以清岩隻能話說一半,滿臉驚奇了。

白夫子很喜歡看清岩吃驚的樣子,這讓他總能想到小石頭。這也是長輩們的通病,孩子好容易長大了,他們就又開始回憶起孩子兒時的那些情形,白夫子即便不是尋常人但也不例外,他看清岩的眼神裏透露著那種深深疼愛,仿佛清岩就是他的孩子。

清岩自然能感受到白夫子那種以前隻有老爹才有的眼神,忽然間,他發現自己和白夫子的感情並非他想的隻是師徒之情,似乎還有種親情摻雜在其中,這讓清岩有些驚訝,雖然師徒如父子,可有時親情和師徒情意也不能混為一談,但清岩明明就感受到了那種親近,而他也並不排斥,甚至還有想依偎在白夫子膝下的衝動。

清岩心裏一動,記得很早以前,他對白夫子也有這樣類似的感覺,他小時候調皮搗蛋,就喜歡玩耍胡鬧,有時候就忘了完成白夫子布置的功課,起初他就害怕白夫子會找自己算帳,要知道其他學生要是誤了功課,掌心挨板子那是跑不了的,他的好朋友劉胖子就不知挨了多少回板子。

俗話說“嚴師出高徒”,先生揍學生那是天經地義,要是不揍,家長都會以為先生是恨鐵不成鋼,放棄了孩子,還要誠惶誠恐的過來問明情況,勸先生有事沒事要多教育自家孩子,不打不成材,這種觀念,可謂是根深蒂固了。

可小石頭就從未挨過板子,而他的功課也不是每回都完成了,隻不過別人沒完成功課就會挨兩下子,他則是一句訓斥也沒有聽到,白夫子向來對石頭是網開一麵,甚至都是姑息縱容。

好在石頭還算懂事,知道好歹,功課還是做的時候多,沒做的時候少,那時候石頭就認為,先生之所以不追究自己,是因為先生和老爹關係要好,他們可是酒友,沒事就喜歡喝酒聊天,也許是因為這層關係先生才會對他格外照顧。

現在,清岩終於明白了一些事情,兒時先生對自己的關照,可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其中恐怕還有隱情,這就讓清岩更為急切的想知道原因了。

看著滿臉驚奇的清岩,白夫子卻沒有想到,清岩會從自己的眼神瞬間想了那麽多,他是很樂意為清岩說些自己的故事,他的事情清岩是有必要知道的。

稍一沉吟後,白夫子道“那就先說說我吧,我其實是個很奇怪的人,在我出生之時,我就擁有了一種奇異的本領。當然嬰兒時的我也和尋常孩子一樣,沒有什麽特別之處,餓了就哭,高興就笑,普普通通。”

清岩聽了覺得好笑,他想不到以往說話之乎者也的先生,此刻講話會是如此直白,白夫子見他嘴角有了笑意,便道“你小時候也是這樣,哭得驚天動地,讓人沒有清閑的時候。”

清岩尷尬的一笑,從這句話裏他又感受到了那種濃濃情感,隨後白夫子繼續道“隨著我日漸長大,那奇異的天賦逐漸被我發現了,剛開始我是很害怕,覺得自己就是個怪物,不然怎會在我身上出現這種詭異的情況,我恐懼,我害怕被別人發現我的異樣,而因為恐懼,我就變得沉默寡言。孤僻怪異,從我六歲時,我就不在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了。”

清岩聽到這裏是一聲輕歎,白夫子神情平靜。繼續道“我不是不想和別的孩子在一起。我是害怕他們會發現我的秘密,就這樣我便一個人孤零零的渡過了童年。那真是很寂寞啊!”

清岩忍不住插嘴道“先生你就沒有別的親人嗎?”

提起此事,白夫子淡然清澈的眸子裏閃過了一絲痛苦,清岩見了立刻後悔起來,知道自己多嘴了。問了不該問的事情,就聽白夫子道“當然有了,隻不過在一場瘟疫中,他們都死了。”

清岩連忙道“對不起先生,我…”

白夫子卻是笑道“無需抱歉,生老病死本是天道,我遺憾的是。他們本不該那麽早去世,我隻恨我自己,明明可以救治他們,卻……唉!”

清岩明白白夫子的意思。如果當時白夫子清楚自己的怪異之處具有的神奇力量,就能救治自己的親人,那他就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家人一個個在自己眼前死去,在想白夫子當時的境遇,身邊的人都被瘟疫奪去了生命,最後整個家乃至整個村落,隻有他一個活人,那種恐怖和悲涼,實非常人所能想象和承受的。

想到這裏清岩忍不住問道“先生,當時您是多大年紀?”

白夫子淡淡的道“十二歲。”

十二歲,清岩不覺想想自己的十二歲,雖然也遇到了常人無法想象的事情,可比起白夫子的遭遇,他的命運可算是極好了。

就聽白夫子繼續道“那年我失去了所有的親人,我們家所在的村子也就活下了我一個人,看著身邊一具具快要腐爛的屍體,我覺得自己也已經成了一具屍體,一個死人,當時在我的眼睛裏沒有色彩,隻有深深地灰色,沒有生機,沒有希望,隻有沉沉死氣,無盡的絕望。”

清岩聽著,臉色已是無比凝重,他能感受到那種絕望,而且這還是一個十二歲少年所要麵對的,清岩就想,如果換了自己,隻怕早就瘋了。

白夫子神情一直很平淡,那是一種看透世情,超然物外的淡然,雖然他是在敘述自己的故事,可他的情緒並無多少波動,就像是在講一個故事,一個悲慘的故事。

稍稍停頓了一下後,白夫子繼續道“當時我真想一死了之,可好笑的是,我在家人的屍體旁躺了整整三十天,是不吃不喝,居然就沒有死,到了那時候我才知道,瘟疫不是不想要我的命,而是它要不了,別說瘟疫,就是我自己也不行,這樣我才真正明白,我深為恐懼,怕別人知道的秘密其實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

清岩靜靜聽著,等到白夫子說完,他猶豫了一下,才問道“先生,你究竟擁有什麽樣的……力量?”

白夫子微笑道“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好奇,我問你,你修真煉道後會得到什麽?”

清岩不加思索的道“得到渾厚的真氣,然後才能掌控運用天地間的各種元力,還可以禦氣飛行,瞬間千裏。”

白夫子微微點頭,隨後道“我六歲時就能感知天地間的諸般變化,例如何時起風,何時有雨,何時打雷等等,八歲時,我就可以隨意穿行於風雨雷電中,可以禦風而行,控雨引雷,借用各種元力,上天入地,無往不利。”

清岩聽得直接就傻眼了,白夫子所說的這些本事,別說尋常修士,就是最強級的高手也不能完全做到,那是渡劫境修士才能具有的諸般大能,可那時白夫子才八歲。

八歲,想想自己八歲在做什麽,除了讀書認字,就知道撒尿和泥玩,這和白夫子比起來,簡直就是毫無可比性,差距也太大了。

清岩傻乎乎的看著白夫子,嘴巴大張,舌頭微伸,那樣子是要多傻有多傻,白夫子見清岩如此模樣,就笑道“覺得有意思吧?”

清岩木呆呆點點頭,隨即連忙又搖搖頭,回過神來的他這才驚叫道“先生,您是怎麽做到的?”

白夫子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輕歎道“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答案,隻可惜直到今天我也沒有解開這道謎題。”

清岩聞言又是一驚,道“您現在都不清楚是怎麽回事?”

白夫子又歎道“好笑吧?我自負博古通今,學識不在曆代大儒名家之下,可以為人解惑答疑。可偏偏就是解不開自己身上的問題。這還真是諷刺啊!”說完他自嘲似的一笑,淡然的神情裏透出了幾分無奈和苦澀。

清岩也為白夫子覺得苦悶,尋思一下,忽然他想到了一事。就道“難道盤古大神也幫不了您嗎?”他聽神農說過。白夫子和盤古大神,伏羲。女媧諸神都有交情,就有此一問。

白夫子沒有回答清岩的這個問題,隻道“此事稍後再談,先說我的事情吧。方才說到瘟疫奪取了我親人們的性命,而我又是求死不能,也許是親人們的死使我覺醒了,我才學會了如何運用我的……天賦,我先埋葬了家人和那些鄉親,總算讓他們有了歸宿,隨後我就離開了家鄉。走向了外麵的世界。”

說到這裏,白夫子稍微停頓了一下,神情變得有些落寞,清岩看在眼裏。竟是隱隱有些心疼,試想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在遭遇了如此大的災難後,又要孤身一人去麵對複雜多變的世界,命運對他太不公平了。

白夫子看出了清岩的心思,緩緩道“你是否覺得天道不公,為何要把各種苦難壓在我的身上。”

清岩點點頭,白夫子卻道“起先我也覺得老天對我太不公平了,可後來我逐漸明白了,也許是我先天就獲得了很多常人沒有的東西,所以才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清岩一怔,不過很快他就明白過來,白夫子天生就有掌控諸般元力的神通,這對於修真之人來說可是夢寐以求的,尤其白夫子的天生異稟是如此強大,小小年紀的力量就已非尋常修士可以比擬,假以時日,成就就會更大,這種異稟足以讓所有人羨慕,眼紅,嫉妒,甚至是怨恨。

可有得必有失,白夫子獲得了無法想象的力量,就要付出巨大的代價,而這個代價大得已到了白夫子無法承擔的地步了,清岩不禁想,這樣的付出值得嗎?

就聽白夫子又道“都說有得必有失,如果我知道擁有這種異稟會失去所有的親人,我是決不願意的,可世事不由人,我不想要的它偏偏給了我,我不想失去的,它卻要無情的奪走,命運就是如此,喜歡戲弄你,折磨你,逼迫你向它屈服,順應它的意願。”說到這裏,白夫子長長一歎,歎息很無奈,可他那雙平和清朗的眸子裏卻閃現出了無比炫目的光芒,那是不屈的眼神,是向命運絕不不妥協的精神。

清岩立刻就感覺到了白夫子身體裏散發出來的浩然氣息,強大而又平和,仿佛能夠包容一切,若不是清岩已至真神境,瞬間就會被這股氣息淹沒,雖然知道白夫子沒有惡意,可清岩畢竟是真神,自身氣息是無法容忍外物的侵襲,立刻就有了反應,一層淡淡的,幾乎不可見的星輝般的光華自清岩身體上湧出,輕柔緩和的化解了白夫子的氣息,兩大至強力量的接觸是無聲無息的,並且一觸即收,瞬間就消失了。

這算是清岩與白夫子的一次交鋒,雖是無意而為,但以他們的修為,稍稍有所接觸,便能將彼此了解的頗為清楚。

收斂氣息後,白夫子微笑道“你能從離天神火中領悟到盤古大神的心法就已讓我覺得十分欣慰,我沒有想的是,璿璣星圖會對你如此青睞,你現在修煉的道法已是超出了大五行訣和伏羲八訣的範疇,這應該是璿璣星圖裏的無上法門吧?”

清岩聞言並不覺得意外,既然白夫子和神農相熟,這些事情白夫子自然就會知曉,當下就道“正是,上次與神農師傅見麵後,璿璣星圖忽然……有了動靜,結果我體內真氣就有了變化。”

白夫子笑道“聽你口氣似乎對璿璣星圖還有所怨恨,你這孩子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一點不識好歹,璿璣星圖能隨你出來,就是你的造化,得到他的指點是何等福氣,你卻……”說到這裏白夫子不禁搖搖頭,接著道“這要是讓世人知道了,隻怕都會被你活活氣死。”

清岩還強辯道“璿璣星圖就是很奇怪,做事莫名其妙,害得我……”話到這裏,他卻是無法繼續,璿璣星圖是有些不靠譜,可歸根結底受益最大不就是他自己嘛!現在你成了真神,功勞最大的就是璿璣星圖,而你居然還不領情,實在是有些過分甚至是無恥了。

白夫子笑看著清岩,見他忽然閉嘴,那笑容就更盛了,也許是怕清岩臉上掛不住,白夫子並沒有多說什麽,就又言歸正傳,繼續說起自己的故事“離家之後,我才知道瘟疫並不是隻光顧了我們那個村子,還有很多人受到了它的荼毒,那是場大瘟疫,瘟神橫行無忌,肆虐天下,幾乎遍及了大半個神州,死了很多人,我漫無目的的走著,看到的不是死屍就是哭泣的孩子,還有欲哭無淚的大人,再有奄奄一息的病人,那是我所見過最悲慘的景象,是真正的人間地獄。那時候我已知道如何用自己的力量救人,可我一人之力又能救得了幾個人,我救活一個,身旁卻死了十幾個,見此情形,我感到異常的絕望。好在,就在我最無助的時候,他出現了,見到我竟然能救治病人他是異常興奮,當時在我眼裏,他是個充滿活力,懷有希望的人,給地獄般的環境帶來了一絲生氣,也給我了希望和勇氣。”說到他時,白夫子眼神再度閃亮,顯然這個“他”對於他來說是極為重要。

清岩聽白夫子說到“他”時,就想到了一人,再一尋思,便恍然大悟,脫口道“您遇到了神農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