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就是攪局者!

麵對低級弟子如潮水一般的熱情,田小丹似乎很適應。

她臉上掛著笑,腳步輕盈,慢慢的走進來。

無數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甚至包括高台上的紅袍弟子以及兩名師尊。

在這一刻,她就是焦點。

“小丹師姐會坐在哪裏?一定是高台吧!”

有人竊竊私語。

而高台上的餘甜已經去搬了一把高大的椅子過來,就放在嚴謹師尊的邊上。

餘甜心中也很激動,靈符堂的雲峰師姐和小丹師姐,都是她心中崇拜的偶像。

少女多夢,餘甜不止一次的幻想過,自己有一朝一日也成為精英弟子,被全院所有的男弟子眾星捧月的圍在中間的情形,那該是多麽好的感覺啊。

田小丹並沒有往前走,她眼睛落在了朱魚的臉上,似笑非笑。

陳中一直盯著田小丹,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一看她往這邊走過來,一顆心髒都快要蹦到嘴裏來。

他瞟了朱魚一眼,結結巴巴的道:“老大,什麽情況!不會是衝咱來的吧!那……那……我……我……”

“哎!你們兩個,一邊去!”田小丹的聲音已經在陳中耳邊響起。

陳中和石小剛下意識的扭頭,眼睛盯著田小丹,心情極度緊張的情況下,兩人想在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什麽看?就是說你們倆,一邊去,一邊去。”田小丹恚怒道。

她頓了頓,眼睛瞟了一眼陳中,道:“你再這麽賊眉鼠眼的瞅本姑娘,小心我把你眼珠子給摳出來!”

陳中一下嚇傻了,手拉著石小剛,抱頭鼠竄。

田小丹不緊不慢的用手帕擦了擦兩人剛剛坐的位置,大馬金刀的坐在了朱魚的旁邊,她臉上掛著微笑,臉卻湊朱魚很近,一字一句的道:“朱魚,你這個死騙子,今天終於讓本姑娘揪住了,你別想逃!今天立馬還錢!”

朱魚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田小丹很適應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朱魚卻還有些怯場。

尤其高台上還有一隻母老虎,雙眼幾欲噴火,正往這邊瞅著呢!

田小丹也似乎意識到了這一點,她衝朱魚放了一句狠話,立刻含笑站起身來,輕輕的衝高柔行禮,道:

“高柔師尊,您可以開始了,我……我就是好奇,過來看看,嗬嗬,看一看!”

高柔肺都快氣炸了。

她精心準備的一次嘉獎會,還沒開始,就先砸了。

靈符堂低級弟子擢升十名紅袍弟子,這是前所未有的成績,本來通過這一次嘉獎會,高柔想在教座內部狠狠的露一下臉,今天臉沒露,反倒把屁股給露出來了!

“你們!給我說,是怎麽回事!”高柔徹底發怒了,她眼睛狠狠的盯著麵前的十名紅袍弟子,像一隻刺蝟一般,頭發絲上都是怒火。

幾名弟子在高柔的雌威爆發之下,個個戰戰兢兢。

終於,有人扛不住了,侯德才尖聲道:“報告師尊,是……是朱魚,是朱魚把我們打……”

“轟!”下麵眾人再一次笑了起來。

高柔一聽朱魚這個名字,也沒細聽侯德才後麵的話,當即就如點燃的火藥桶一般,大喝道:“朱魚!你給我上來!”

這一吼,她神識外放,與此同時,她伸出一隻手,強大的先天靈力遽然爆發。

朱魚坐在座位上還不知怎麽回事,人便騰空而起,下一刻,他便穩穩的落在了高台之上。

田小丹坐在位置上,眼睛彎成小月牙,露出兩顆小虎牙,幸災樂禍。

場麵迅速安靜,朱魚成為了大家關注的焦點。

朱魚卻冷冷的看著高柔,癟癟嘴,心中很是不爽。

先天修士就是牛氣,神識靈氣皆可外放,的確有牛的資本。

不過別人牛,朱魚覺得心裏舒坦,唯獨高柔這個鬼女人,朱魚心中就是不爽。

“侯德才,你剛才說什麽?”朱魚瞪著侯德才,怒聲道。

侯德才如驚弓之鳥,迅速和朱魚拉開的距離,赫然躲到了高柔的後麵,帶著哭腔來了一句:“高柔師尊,就是他,就是朱魚,他打我們……”

“哈哈!”人群又是哄笑。

侯德才那副模樣,哪裏有半點紅袍弟子的風範?

就像是三歲小孩在外麵被揍了,回來告訴媽媽說“某某打我”,滑稽好笑到了極點。

朱魚也笑了,因為高柔臉紅了。

丟臉,太丟臉了,她教出的紅袍弟子,就這慫樣?

就這慫樣還想著露臉,屁股都露不出來。

朱魚嘻嘻一笑,道:“老侯,你睜著眼睛說瞎話吧!高柔師尊,您評評理,我一黑袍低級弟子,能夠是咱們靈符堂新進紅袍弟子的對手?侯德才這是誣陷我!公然汙蔑!”

朱魚迅速扭頭,看向張尚等幾人,眼睛落在柳青身上,道:“柳青,你說是不是汙蔑?你們這麽多人都鼻青臉腫的,都是我幹的嗎?”

柳青臉色漲紅,冷冷的哼了一聲,卻緊抿嘴唇,一語不發。

侯德才不要臉不要皮,柳青卻做不到這一點。

紅袍弟子被黑袍弟子打了,而且還是一挑九,那是丟人丟到家的事,別說提這事,就是想一想都臉紅。

“朱魚,你這個目無師長的孽障,平常不學無術,從不聽師尊講堂。今天嘉獎大會上,你又胡攪蠻纏,究竟是何居心?”高柔冷聲道。

她幾乎一瞬間,就相信了侯德才的話。

她心中震驚,卻又覺得顏麵掃地,可是對朱魚的恨意卻更深。

在她眼中,朱魚完全就是個混混無賴,無聊無恥的渣滓,這家夥三番五次和自己作對,讓自己下不了台。

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這小子。

心中有了決斷,幾個紅袍弟子就被她拋到了一邊,直接往朱魚的軟肋上捅。

她瞅了一眼嚴謹,道:“嚴謹執事,您是教座執事,朱魚此人,冥頑不靈,長期缺席師尊講堂,而且不學無術,不尊師長,還屢屢違反學院禁令。作為講堂師尊,我要求教座下令驅逐此人,正我靈符堂學風教風!”

高柔這幾句話說得擲地有聲,其先天風範師尊風範盡顯,完全就是個霸氣側漏。

嚴謹臉上露出一抹複雜之色。

他和高柔不和,今天高柔搞的這個嘉獎會成為鬧劇,他心中暗爽。

但是對朱魚,他也不喜。

朱魚此子,還真就是冥頑不寧,不學無術,是低級弟子中的害群之馬,這樣的弟子,在嚴謹這種嚴肅古板的人看來,就該驅逐。

“呃……朱魚……你有什麽話說?”嚴謹正襟危坐,頗為威嚴的道。

身為教座執事,處理事情得讓人心服口服,嚴謹此時高高在上,打起了官腔。

朱魚笑容迅速收攏,像換了一個人一般,道:“高師尊說的對,我的確有數月沒入師尊講堂,對此我甘願受罰!”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道:“但是,我之所以沒聽師尊講堂,是不敢忘嚴師當年的教誨。您一直教導我們,靈符之學,重在學以致用,是實用之學。弟子一直將此當成是至理之言。

弟子所學符道,都是嚴師所教的實用之符道。我……我覺得高師尊之符道,太過追求花哨、偏激,一味追求速成,按這樣的方式修符,弟子擔心根基不穩,頭重腳輕,所以……”

嚴謹愣了一下,神色動容,雙目猛然圓睜,本來枯槁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光彩,道:

“哦?不錯,不錯,符道為實用之學,當夯實根基,這正是我說的。沒想到你平常頑劣,竟然能牢記此話,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嚴謹翹起山羊胡,用手輕輕的撚了撚,心中大感受用。

這幾天教座議事,嚴謹幾乎就成了大家的批判對象,尤其是高柔,咄咄逼人,拿出這一次低級弟子擢升十名紅袍弟子說事,公開質疑嚴謹以前擔任講堂師尊是屍位素餐。

而朱魚剛才說高柔的符道,花哨偏激,追求速成,這正說到他心坎上去了。

不追求速成,拔苗助長,怎麽可能一次擢升十名紅袍弟子?

一時嚴謹看眼前的朱魚順眼多了,他甚至覺得這個以前怎麽看怎麽讓人生厭的爛人,似乎真有點浪子回頭的意思。

浪子回頭金不換,將此子逐出學院可惜了……

嚴謹心中受用,這話聽到高柔耳中就很刺耳了。

她冷哼一聲,傲然道:“一個黑袍弟子,還敢妄稱符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問你,什麽是實用之符?什麽是速成之符道?你說不出來,就是挑撥師尊關係,立刻清除出院!”

朱魚哈哈大笑,道:“回高師尊,速成之符道我就先不提,我今天就提提嚴師所教的實用之符!”

朱魚收斂笑容,衝嚴謹深深的鞠躬,恭謹的道:“請嚴師尊指點!”

朱魚手一伸,手心中符光一閃,,祭出“桃木符劍”。

朱魚手掐法訣,淩空騰身腳踩在“桃木符劍”之上。

“桃木符劍”後麵立刻噴出耀眼的火光,朱魚踩著符劍竟然在議事廳裏麵玩起了禦劍而行的遊戲。

符劍後麵那神秘的噴火,似乎能擁有奇異的力量,能夠讓朱魚淩空飛行而不落。

“啊……這怎麽可能?這是飛劍?”

所有人都站起身來,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符道運用,用於飛行的符器不在少數,簡單到“迎風紙鶴”,複雜到巨大的可載數百人的“空中符艦”,這都是符道。

可是大家就從沒見過誰能做出飛行符劍的。

禦劍飛行,這至少需要半步先天修為的強者才能做到。

一名低級黑袍弟子,腳踩一柄劍在空中亂竄,哪怕是看上去很山寨,但是……

“酷!太酷了!”

坐在最後排,一直幸災樂禍的田小丹神色動容,直愣愣的看著朱魚的奇特“表演”,眼神中也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朱魚衣袂飄飄,飛了三圈重新回到高台上,瀟灑的落地將符劍收入掌心,昂然道:“高師尊,這就是在下跟嚴師所學的實用之符!”

他頓了頓,道:“還有,當日您讓我演示符劍的操控法門,我們互相喂招,我成功參悟符劍之中內壁的第四組符文,此也是實用控符法門!”

他麵色一正,肅然道:“嚴師教導弟子,修符之路,不可好高騖遠,當以基礎為重,步步為營,循序漸進。還言一柄符劍,就蘊含博大精深。師尊教誨弟子從不敢忘。現在有很多修士,一味追求所謂的高深修煉法門,將基礎符道棄之若履,此種舍本逐末,拔苗助長的符道修煉,弟子不學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