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風口浪尖!

威能強大的千尋千幻符道攻殺之技,對付嚴謹的二十四兵符的萬般變化。

好一番龍爭虎鬥。

二十四兵符為攻殺符道最基礎的符文,可是在嚴謹的手上,這二十四兵符卻變成了化身千萬變化的馬其諾防線。

不管對方的殺招威能多麽強大,多麽氣勢洶洶,他卻總能從容應對。

二十四兵符的符陣更是變幻莫測。

大陣時而為結網,你剛我柔,時而化為迷宮一樣的幻陣,你強我躲。

時而又化為極其淩厲的刀陣劍陣,你退我擾。

任周治的“千尋千幻”的攻殺多麽精妙,竟然無法越雷池半步。

朱魚眼睛死死的盯著幻影晶壁,看得如此如醉。

此時他才知道,自己小瞧天下英雄了。

符道之博大精深,絕對不是自己研習的那些小巧之道,不是製作一枚草蘭幻符,先天修士都無法破解,這就是自己符道修為精深。

別說是嚴謹剛才演示的二十四兵符的變化,讓朱魚歎為觀止。

就是周治所修習的高級幻符“千尋千幻”也足以讓朱魚自歎不如。

這就是符道!

朱魚覺得自己麵前似乎打開了一扇巨大的門,今天這一場辯符,給他的震撼太大了,他的收獲也太多了。

他剛才用自己所學,一一印證師尊兵符的變化,竟然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勝了!”

朱魚長吐一口氣。

嚴謹師尊的兵符變化,對符道本質的理解,遠遠超過周治。

他已經看清了,嚴謹根本就沒用全力。

如果有更強的對手,也許今天可以看到師尊演練更加精妙的攻殺符道,可惜……

果然,周治久攻不下,心浮氣躁,而嚴謹卻愈戰愈勇,二十兵符的殺招層出不窮。

強大的攻殺符陣,將周治圍攏在了一個小圈子裏麵,周治的“千尋千幻”攻殺符道,已經隻能極其勉強的抵擋了。

用不了多少工夫,他必敗!

而此時,高台上所有的精英弟子和師尊也都看到了這一點。

所有人都站起身來,每個人臉上都流露出對嚴謹師尊的尊敬之色。

連高柔都不例外。

尊嚴永遠屬於強者。

無疑,嚴謹用剛才精彩的表演征服了場上所有人。

“太不可思議了!沒想到嚴謹的符道竟然精妙至斯,慚愧啊!”堂座大人修遠歎道。

“厚積薄發,嚴謹師尊果然沒讓堂座失望,沒讓院座失望!”教座長老張鄭濤道。

結束了!

晶壁上的幻影漸漸的消散,嚴謹的符陣攻殺了千尋千幻,一切都結束了。

辯符台上,周治麵若死灰,臉色蒼白,腦門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滴。

而嚴謹依舊神色古井不波,依舊是那樣的嚴肅古板,無悲無喜。

可是這一刻,他那瘦小幹癟的身軀似乎一下高大了起來。

整個廣場響起了鋪天蓋地的喝彩聲。

廣場瞬間成為了一片歡樂的汪洋。

崇拜強者,這是仙界修士的本能,嚴謹太強了,這一戰讓所有人心服口服。

“聖梅!你……”堂座修遠大人扭頭看向刑座長老歐聖梅。

歐聖梅臉色蒼白,木然無語。

可是旋即,他眼中精芒忽然一閃,身子化作一道流光迅速的消失在了高台之上。

下一刻,他高大的身軀已經傲立在了辯符台上。

“嚴謹,你可敢和我一戰?”歐聖梅大喝道。

整個鍾樓廣場,所有的人像被遽然淋了一盆涼水,喧囂的場麵一瞬間就戛然中斷。

歐聖梅大師竟然挑戰嚴謹師尊?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的眼睛都注目辯符台。

歐聖梅大師,南海符修第一人,符道修為深不可測。

能夠被歐聖梅大師挑戰的先天生靈,哪怕是失敗,其必定都將名揚南海。

嚴謹師尊一戰成名了!

朱魚也愣住了,他沒料到會有這樣的意外出現。

他隱隱有些期待,他剛才還沒看夠呢!

嚴謹神色不變,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向歐聖梅行禮,道:“師兄,我一直都比不過你,你我之爭,我甘拜下風!”

歐聖梅大師臉上青氣一閃,道:“不行,你我今天必須一戰!這關乎我靈符堂符道之根基,你不戰也要戰!”

嚴謹微微蹙眉,臉上露出為難之色,畢恭畢敬的道:“師兄,您符道修為精深,我比不過您,我甘拜下風……”

歐聖梅大聲道:“嚴謹,你不必自謙,我知道你剛才並未用全力。你我之戰,我也並不具有絕對把握。如若我敗,我願將靈符堂刑座長老之位雙手奉上,你看如何?”

“嘩!”

這一下,廣場上的弟子再也無法保持安靜了。

靈符堂刑座長老,四座長老排名第一,地位僅次於堂座大人,極其顯赫。

歐聖梅為了激嚴謹迎接挑戰,竟然開出了這樣的價碼?

“萬萬不可,師兄!你我同為師父門下弟子,怎可為了些許小利就刀兵相見?”嚴謹慌忙不迭的道。

“嚴謹,你的意思是你有必勝我的把握?那就來吧!”

歐聖梅大喝一聲,手一揮。

信圭晶壁之上再次出現幻影。

歐聖梅和嚴謹出現在幻影之中,相對而立。

“看清楚了,嚴謹!我之符道即殺道,我倒想看看你怎麽破我!”歐聖梅朗聲道。

他的手極其的修長,手指輕輕的撚動,無數的法訣傾瀉而出。

幾乎就是一瞬間,整個虛空都籠罩在一片陰暗的烏雲之中,天空烏雲密布,雷光閃耀,整個天似乎下一刻就要塌下來一般。

嚴謹和歐聖梅所處世界,黑雲壓城城欲摧,宛若到了魔幻之地,地獄之門。

朱魚心神巨震,心髒似乎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

“這是什麽攻殺符道?單看這起勢,就能讓人窒息,幾乎就要喘不過氣來……”

“開始了,嚴謹師弟!”歐聖梅大喝一聲……

“好了,芝麻綠豆一點意氣之爭,就一定要爭一個高下,分一個雌雄嗎?”

一個極其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

聲音如同來自於雲端,又如同來自於萬裏之遙的遠方,聲音不大,但是言語中每一字似乎都能敲中人的心房,讓人不由得遽然一緊。

信圭晶壁之上的幻影,瞬間中斷消失。

嚴謹和歐聖梅在辯符台上一臉茫然。

“院座大人?”

修遠語氣顫抖,似乎心中分外的激動,“院座大人,靈符堂師尊辯符,沒想到擾到了您的靜修……”

修遠一聲院座大人。

整個鍾樓廣場所有人都同時站了起來,望著後山的方向,齊齊的鞠躬行禮。

連辯符台上的兩位師尊,也均彎下了腰。

“聖梅,你可有話要說?”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歐聖梅躬身道:“院座大人,我和嚴謹這一次武辯,並非個人意氣之爭,實乃關係到我靈符堂符道根本。還望院座大人準許我們一決高下!”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對方似乎有些無奈:“符道根本?一場武辯就能決定符道根本?荒謬之極,符道博大精深,古往今來,有多少人探求其根本不可得,你們兩個人能爭出一個根本來?”

歐聖梅臉一紅,怔怔說不出話來。

“嚴謹!”

“院座大人,嚴謹在!”

“聽說你收了一個黑袍弟子作為親傳弟子,可有此事?”

嚴謹臉色微微一變,道:“我有此意,可惜堂裏阻力頗大,暫時……”

“嗬嗬~”遠方的人一聲輕笑,“都說你古板迂腐,頑固不化,你這件事卻做得出格厲害啊!看來關於你的傳言,並不實!”

嚴謹愣了愣,忙道:“院座大人,收弟子乃我個人之事,我認為並不關其他人!”

“個人之事?你可知此事一旦成立,會讓我南海院陷入何等境地?”

嚴謹臉一紅,不敢再說話。

遠方那人卻又道:“那好,嚴謹!你和你師兄鬥了幾十年,你師兄歐聖梅性子耿直,咄咄逼人。而你卻執拗狡猾,表麵上你對師兄恭恭敬敬,言聽計從,實際上你一肚子鬼點子,對你師兄之言不以為然,陽奉陰違。

你們倆就像刺蝟,到一起就你紮我我紮你,歐聖梅是明槍,你卻是暗箭。

我看你們遲早要一決雌雄。”

那人頓了頓,繼續道:“既然這樣,我也不一棍子打死你,你那弟子我給你一年時間,你可以對其嚴加指點。一年之後,此子和聖梅之首徒,現場鬥法,一決勝負。你可敢以此來了結你們師兄數十年之爭?”

什麽?

歐聖梅和嚴謹齊齊怔住,高台之上的所有人也齊齊怔住。

歐聖梅道:“院座大人,這不公平,一名黑袍弟子,一年時間,怎麽可能敵得上我的徒弟?嚴謹必輸無疑!”

“那不最好嗎?嚴謹輸了,你不就找到了符道根本了嗎?”

“這……”

“嚴謹,你意下如何?”

嚴謹昂然道:“我無異議!”

“轟!”

一聲,現場大亂。

瘋了,簡直是瘋了!怎麽可能?

朱魚此時也完全迷糊了,他感覺無數人的目光射向自己,他還有些懵懂,覺得這他媽簡直是太假了。

兩位師尊之爭,轉嫁到徒弟身上,這不擺明把自己推向風口浪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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