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邪君眼中的世界
越過傑羅姆，老雷來到詹妮的身前。
詹妮的個子不高，以至於她隻能抬著頭仰視老雷。
從老雷的視角，可以看見詹妮烏黑的短發上，係著一條紅色的蝴蝶結,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閃著智慧、帶著些許期待的光芒。
“除了亞曆山大，隻有你的猜測最接近。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詹妮！”
讓高文感到驚詫的一幕，看上年紀隻有十**歲的老雷，他的口氣像是一個老人，輕輕撫摸一下詹妮紅潤潤的臉龐。
而詹妮此時的表現，看上去，仿佛受了莫大委屈，又仿佛激動興奮到了極點，整個就一矛盾的結合體。
在高文越來越不著邊際的猜測中，老雷突然回過頭來，盯著刺客亞曆山大，“黑暗的使徒，告訴他們，我是誰————”
在卡梅越來越迷惑的期盼中，但見亞曆山大‘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一抹激動而又亢奮的顏色，從他的脖子紅到臉，太陽穴的青筋，則脹得像豆角一樣粗。
亞曆山大用額頭碰著地上的塵土，卑賤的就像一條狗。高文和卡梅的眉頭不由皺起厭惡，但是在接下來聽到亞曆山大的聲音，才使兄妹二人恍然覺得，這樣的謙卑，竟然一點都不過分。
“黑暗大陸的至高統治者！”
“黑暗魔法的主人，黑暗法則的掌控者！”
“水係魔法的主人，水係法則的掌控者！”
“無數黑暗戰士，以及鐵十字軍團的唯一效忠者！”
“偉大的黑暗至高神！偉大的水係不死至高神！！！”
這些年，傭兵的講述、吟遊詩人的傳頌，早已把黑暗至高神的傳說送到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聽了一連串長長的嚇人的名頭，當亞曆山大親口吼出黑暗至高神，與不死至高神的時候，眾人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本能的從靈魂上劇烈顫抖了一下。
能想像嗎？一個活生生的神靈！
他就站在眼前，甚至還加入了傭兵團，成為了高文傭兵團的一員。
僅憑這個，高文傭兵團，就可以站在傳奇傭兵團，和史詩傭兵團的腦袋上撒尿！
事實上，一路上老雷的手段，以及他無所不能的黑暗魔法召喚，就已經差在他的額頭上書寫上‘我是神’三個大字了。眾人之所以反應遲鈍，大概是因為他們從未見過神。或者說無法相信，神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暗地裏猜測，和親口承認，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這又是一種本能的差別。
高文單膝跪地。大概是麵對神的最簡單的禮節了。至於高文身邊的傑羅姆，早已經嚇得臉色蒼白，趴在了地上。
“黑暗至高神！雷哥哥……從今往後，你就是詹妮的哥哥。”
詹妮有一種很特別的狡黠和智慧，最是容易讓人忽略她的冷漠和不敬。
但是麵對突然顯出本來麵目的老雷。猙獰的殘暴魔紋爬滿老雷的臉頰，紫色的瞳孔變成原本黑色，再又黑色過渡成沒有瞳孔，變成兩道紅色的血光。頭後瀑布的黑發眨眼化為雪白。震撼紮眼的荊棘王冠在老雷的頭上若隱若現。
詹妮還是選擇。毫不猶豫地跪在地上。
時至此刻，空地上還站立著的人，隻剩下卡梅。不管自己的哥哥高文，在一旁如何暗示她。卡梅都站在那裏，無動於衷。眼神裏既有那種無法相信的空洞、也有再也無法掩飾的失望……
“你們所看見的，就是我的本來麵目！”
老雷的聲線突然變得沙啞、空洞、冷漠。失去了之前的磁性和深邃。刺入人的耳膜裏。顯得無比的壓抑。
幾秒鍾之後，八星邪君的殘暴屬性再一次隱藏回老雷的皮膚之下。雪白的頭發也變回黑色，血光散盡，雙眼的瞳孔再次變回常見的紫色。老雷盯著卡梅，手指間出現那張波斯少女的兵模卡片，淡然地說道，“此次我讓你們進入光明地過皇家學院的目的，便是接觸我失散多年的妻子。……就是你們所熟知的光明聖女麗莎.萊恩，這張卡片就是你們要交給她的信物。”
“隻要完成這個任務，你們的獎賞不單是儲物戒指，還有那些來自至高神界的裝備。我還將賜予你們————永生！”
神是什麽？不過是一些掌握了強大實力的人類或者其他種族的一種自我尊稱罷了。
而有時候，能夠毀滅和剝奪，並不能證明你就是神。還有一種方法，可以讓渺小的普通生物，打內心裏接受你是一個真正的神，那就是賜予！
當老雷提到‘永生’兩個字眼的時候，不僅高文的眼底立時爆發出無限的狂熱，就連一向‘乖巧天真’的詹妮，也是眼中大放異彩！
永生作為人心裏最原始，最難企及的**，大概是能夠將所有生物玩弄於鼓掌之間的完美**。
為了得到永生，有人可以為之鋌而走險，甚至就算立即死了也自認為是死得其所。
“高文傭兵團，願意去盡力完成這個任務。就算是身死，也絕不退卻！”
打高文從老雷的手裏接過那張兵模卡片的一刻，老雷的嘴角立即勾勒出一絲詭異的弧度，既像滿意的微笑，又像嘲諷、蔑視的表現。
光明帝國皇家學院絕不是像看起來的那般簡單！
這些人能不能完成任務，又或者是溫妮見到這張卡片，能不能有所記憶，可以說老雷都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假如人族神界真的有所察覺，那麽自己應當做好不惜拚死一戰的準備！”
高文傭兵團的人，始終看錯了。其實在老雷加入高文傭兵團的時候，對每個人就有了比較詳細的了解。
這些人中，不僅傑羅姆的來曆神秘，是一個不得勢的紫薇花皇族。
詹妮也和魔法師工會有撇不清的聯係。
就連高文兄妹，恐怕也是有自己的秘密吧。
黑暗至高神從不仁慈，更不會有意去保護一群不相幹的人。
老雷之所以對他們照顧有加，實際上是心中已經有了計劃。————在人族大陸掀起一場戰爭風暴！
八星殘暴屬性加身，老雷眼裏的真實世界，始終是刻骨的傷痕，有如海溝般深刻，那深厚的罪孽，比死後褪去血色還要慎重。王者在追趕，割裂暗影，所有的罪孽和傷痕都支離破碎。”
“鎧甲在震響，踏散骸骨，噬飲血肉。當敵人的頭蓋骨在戰靴下吱嘎作響時，所有的敵心都在絕望、崩潰。邪君孤獨地踏入，遙遠的彼方。……浮現於血海之上的地獄，將之稱為邪君眼中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