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潛行
彎月如刀，星輝斑斕，夜空神秘深邃。下方的海麵映射著點點星光，波光粼粼，平靜幽藍，隻是不知，其中暗藏多少殺機。
一行八人身著黑衣，紛紛禦使著光芒幽暗的法寶前行，如同八隻暗夜精靈，小心地穿梭在高空之上。喬依肩頭，小青趴伏不動，一雙耳朵支起，時刻探知著周圍的危險。
吼！
一聲低低的吼叫，小青伸出爪子，拉了拉喬依肩頭衣服，喬依神色一動，低聲道：“各位師兄，師姐，有大妖，飛低點！”
七人低低應了一聲，身形急轉，禦使著法寶悄無聲息地潛了下去，貼在水麵之上飛行。
忽的，小青的小爪子用力一拉喬依衣服，喬依低聲道：“停！”
七人聞聲而止，貼附在海麵之上，收斂自身氣息，與夜色海水融為一體。
數息之後，一陣翅膀震動空氣的聲音傳來，上方的天空忽的一暗，仿似烏雲蓋頂，滾滾妖氣翻騰，腥氣撲鼻。
這是一群海妖及海獸，都是天生能飛行的禽類，領頭的是兩隻十餘丈大的海雕，身旁跟著一直數丈大的海蝙蝠，及兩隻近十丈長的雙翼海蛇。此時的它們凝立半空，收起翅膀，化為人形。
喬依手腕之上，兩條小海蛇嗅到同類的氣息，不安地動了動。喬依伸手摸了摸它們，止住它們的躁動。
“怎麽樣，蝠三？”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妖異邪魅，正是其中的一隻海雕。
“似乎沒有什麽異樣，周圍數裏察覺不到絲毫的人類氣息！”尖利刺耳的聲音傳來，卻是一旁的那隻海蝙蝠。
海雕眉頭一皺，道：“那方才是怎麽一回事？你不是說察覺到人類的氣息麽？”
蝠三三角形的臉上閃過一抹困惑，猶豫著道：“或許是我感知錯了，要不就是海風將前方島嶼巡查的人類修士的氣息裹挾了過來！”
海雕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算了，回去吧！真是沒勁，打又不讓打，退又不讓退。”
一旁，另一個海雕開口道：“等一下，雕雲，你多點耐性。上麵交代的任務，還是認真執行的為好！”
雕雲道：“白跑一趟，連個鬼影都沒有，執行什麽？要執行，你雕飛執行，我沒那工夫。”
言罷，雙臂化為雕翅，猛地一震，掉頭而回。
雕飛搖了搖頭，道：“這樣吧，蝠三，佘文，佘武，我們四個各帶幾人，以方圓五裏為界，探查一番，一炷香後，再回來，沒有什麽發現，我們也好交差！”
三頭蛻形大妖聞言點了點頭，幾聲呼哨，各自帶著數頭飛禽，振翅而去。
下方，喬依鬆了一口氣，低聲道：“怪不得能夠發覺我們，原來是有一隻感知敏銳的海蝙蝠大妖。”
肖飛道：“喬師弟，我們現在怎麽辦？繼續潛行嗎？”
喬依搖了搖頭，道：“使不得，那隻海蝙蝠還沒走遠，我們一旦行動，氣息便難免逸散，多半會引得海蝙蝠警覺。還是先避過他們，然後繞開數裏，從別處潛過去。”
眾人點了點頭，喬依伸手拍了拍佘羽凡，道：“羽凡，這兩隻雙翼海蛇，你們認識嗎？”
佘羽凡蛇頭搖了搖，開口道：“不認識！爹爹娘親讓我們修煉，不讓我們出去，我們不認識它們。”
喬依眉頭一皺，道：“你們海蛇一族，有很多蛻形的嗎？”
佘羽凡點了點頭，叫道：“很多很多，估計有好幾十吧。不過，他們都沒有爹爹娘親厲害。”
幾人相視一眼，暗暗心驚，僅是一個海蛇一族，便有數十隻蛻形大妖，這青丘國勢力著實驚人，難怪能夠撼動海外三仙山。
“你們海蛇一族厲害嗎？”楊怡婷問道。
佘羽凡雙眼放光，點頭道：“厲害厲害，我們海蛇一族是僅有的十幾個大族之一。比我們強的，聽爹爹說，隻有天狐一族，魚人一族。”
喬依心中暗暗估算，這個青丘國勢力頗大，隻怕還要強於玄青門一門。再問些什麽，這兩個小蛇妖，便說不上來了。它們從小有些嬌生慣養的意思，雖是資質驚人，卻極少與外界接觸，知道的也就這麽多。
小青再次抓了抓他衣服，喬依連忙提醒著眾人收斂氣息。數息過後，四撥海妖海獸再次匯集而來，顯而一無所獲，雕飛一聲令下，一群妖獸飛離此地。
片刻，在小青確認它們已經遠離之後，八人方才與禦起法寶，繞開數裏之後，繼續向前潛行。
往前行了數裏，海麵上方，一隻隻夜行海鳥漸漸增多，大小不一，穿行如電。八人已經不敢高空飛行，隻得貼著海麵穿行。誰也不知道這些海鳥之中，有哪些是海妖探子。一旦被發覺，陷入圍攻，很難全身而退，說不定還會徹底觸發兩邊的戰鬥。
繼續潛行了數裏，小青的警報再次拉緊了眾人的神經。竟有海妖海獸踏著海麵禦水而來。
“是魚人族！”佘羽凡稚嫩的童聲響起。
喬依心中一緊，這可是海妖中頂了尖的大族，絕對不容小覷。然而上方天空已然被占領了。
“小青，有辦法潛水嗎？”喬依急急問道。
小青思索了一番，點了點頭。而後，它跳了下來，張口一噴，水母妖蓮光芒內斂，淩空閃現。一抹淡淡的青光湧入，水母妖蓮悠悠旋轉，灑下一層薄薄的光罩，將八人籠罩。
水麵無聲無息地破開，光罩沒入其中，上方海水漫過，將光罩遮掩。此時的小青，已然變成尋常大小，頭頂水母妖蓮，一路催持著光罩潛行。
光罩推行的速度並不快，以小青現在的能力，縱然是經受過獸神祭壇的洗禮，想要同時攜帶八個人潛行，也絕不是那般容易的。
又過片刻，頭頂水聲沸騰，兩道人影踩水而來。這些人頭部偏大，目光凶厲嗜血，嘴唇厚實，裸漏在外的膚質之上，一片片的魚鱗遍布，手持鋼叉，踩起朵朵水花，憑空立於水麵之上。
小青果斷地選擇了停止前行，凝立在水中不動。與生在水中長在水中的魚人一族相比，小青帶著光罩引起的水流異動，足以被其發覺。此時眾人已入深海，周圍草木皆兵，繞行可能情況更壞，隻要魚人沒有發覺他們，他們都不會輕舉妄動。
“都給我賣力點，仔細搜尋有沒有潛伏過境的人類，一旦發覺，立刻示警，決不能讓人類潛行過去。”左邊的魚人大喝道。
數頭海妖一一應和，更有無數的海獸聞聲咆哮，四散搜尋。八人緊張至極，不過，好在這些魚人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人類能夠潛在水下行進，並且就在它們的腳下。
這感覺緊張刺激，八人手心出汗，紛紛看向一旁穩如泰山的小青，心中多了幾分安慰。身為水中至尊神獸的水麒麟，即便尚未成年，也不會把區區幾隻魚人大妖和海獸放在眼裏，也就是為了遷就喬依，否則它早就出去把這幾頭魚人解決了，哪裏輪得到它們在它小青的頭上蹦躂。
驀地，小青身形一動，下方水流湧動，一隻巨大的海獸如同一座小山一般，自下而上衝了上來。血盆大口張開，足有數丈大小，上下兩排利齒林立，彷如刀槍，森冷如鐵鑄，對著光罩一口吞下。
小青雙眼精光一閃，意欲放出威壓震懾來敵，冷不防喬依的大手拍了拍它的大頭。
小青不滿地搖了搖頭，體內靈力操持，整個水罩無聲無息地滑向一旁。
嘭……
一聲巨響，帶起水花翻騰，兩個魚人怒吼出聲，腳下一跺，飛至一旁。但見一頭數丈大的鯊魚，高高躍出水麵，便要一頭紮入海麵。
“混賬，小小鯊魚，也敢太歲頭上動土，真是活膩了！”一個魚人怒吼一聲，手中鋼叉光芒閃耀，瞬間變作數丈大小，朝著尚未落回水麵的魚人刺去。
吼……
一聲痛吼，魚叉幾乎將鯊魚貫穿，一盆一盆的鮮血狂噴而下，瞬間染紅了數丈大的海麵。
啪！
水浪濺起，水汽蒸騰，鯊魚落回水中，瘋狂地瀕死掙紮著，攪得數十丈的海麵翻騰不休。
“哼！”魚人站立水上，冷哼一聲，收回了魚叉。
下方，小青趁著大亂，催持著光罩向下潛了數丈，避過動亂，悄無聲息地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