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龍氣
林一凡一怔，忍不住道：“前輩的意思是說，天子龍氣，當真存在？”
對於老糊塗的神奇之處，他多少也曾從喬依口中知曉一二。在他心中，一直覺得老糊塗屬於那種世外高人，時常語出驚人，卻又有些瘋瘋癲癲的，因此他‘摸’不準老糊塗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老糊塗點了點頭，道：“世人無知，傳言卻非空‘穴’來風。許多事情的真相，都是被時間消磨掉了，又或者被有心之人，刻意掩埋了。唯有我這活了許久的老古董，才知道一些！”
此言一出，林一凡頓時對其肅然起敬，天子龍氣，他從未從雲易真人口中得知，可見他也是不知道的。這老糊塗，絕對高深莫測！
“還請前輩指教！”
老糊塗道：“皇帝，又稱天命之子，有統領人世、安定天下之責任，乃是天選之人。每一個皇帝，出生之時，便有天子龍氣自行依附。這股龍氣，多少不定，伴隨皇帝一生，直至其死後四十五日消散。”
夏小胖皺眉道：“為何是四十五日？”
“《易經》之中，六十四卦的首卦為乾卦，乾者象征天，即代表帝王的卦象。乾卦由六條陽爻組成，是極陽、極盛之相。從下向上數，第五爻稱為九五，九代表此爻為陽爻，五為第五爻。九五是乾卦中最好的爻，乾卦是六十四卦的第一卦，因此九五也就是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的第一爻，成為帝王之相。”
“故，皇帝也稱九五之尊。九五，九乘五，正是四十五。四十五日散去，也是九五之尊，徹底隕歿之意。也就是說，四十五日之後，皇帝屍身，會變成一具普普通通的屍身。”
“原來如此！”夏小胖道。
在場眾人，包括魚魚和小糊塗，都曾接觸過《易經》，因此聽得明白，唯有林一凡似懂非懂。
“前輩的意思是說，這盜墓之人，覬覦的乃是皇帝屍身之中，蘊含的天子龍氣。所以，他們每次都是在皇陵斷龍石落下不久，便迫不及待的盜取屍身，收取天子龍氣。也正是因為四十五日的限製，所以此趟盜墓之人才鋌而走險，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嚇瘋守衛，盜取屍身。”喬依思索著道。
老糊塗喝了一口酒，道：“正是！”
夏小胖皺了皺眉頭，道：“那這天子龍氣到底有何作用？”
老糊塗搖了搖頭，道：“有何作用，我也說不好，畢竟以前從未有人做過。”
“切，鬧了半天你也不知道啊，裝什麽大頭蒜啊？虧你還自稱無所不知，卜算無敵！”夏小胖咂了砸嘴，不屑地道。
出乎意料的，老糊塗並沒有反駁，而是一臉鄭重地叮囑道：“臭小子，小胖子，還有魚魚小丫頭，你們幾個聽好了。此事非一朝一代之事，換句話就是說，盜墓之人籌謀此事，至少已有上千年，甚至更久，所圖不小。一旦發動，定然是驚天動地的大事。這等事，你們隻能自己去探索去闖去做，但是切莫要胡‘亂’卜算。以魚魚小丫頭的修為，一旦卜算，必遭天譴。”
幾人不再開玩笑，鄭重地點了點頭。
見是幾人聽了進去，老糊塗鬆了一口氣，道：“這些人，收集天子龍氣，有何作用我不知道。不過，天子龍氣的由來，我倒是知道，應該對你們有點用處！”
“喔”，夏小胖斜了他一眼，道：“說說看！”
“你個小胖子，怎麽跟我老人家說話呢？”老糊塗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夏小胖嘿嘿一笑，他和老糊塗隨便慣了，根本不在意這些。老糊塗自己也不過是隨口道來，並無責怪之意。
沉默片刻，老糊塗的目光，看向一旁茶幾上，和火火趴在一起相互依偎的小青，道：“此事還要從遠古說起，起因是——麒麟！”
“麒麟？”幾人齊齊一驚，目光齊齊鎖定小青。
吼！
小青霍然驚醒，它被幾人瞪得極為不爽，低吼了一聲，張牙舞爪了對著眾人威脅了一番，哼哼唧唧地再度埋頭睡去。
“麒麟傳說，你們略知一二，今日，我再給你們糾正糾正！”
老糊塗的目光再度變得深邃如海，低沉的聲音，帶著他們飄向遙遠的遠古。
天地分‘陰’陽，‘陰’陽化五行，五行囊括天地萬物，是為根本。五行輪轉，‘陰’陽循環，則天安地寧，否則，必將生‘亂’。五行之說，便應在神獸之上。四大神獸青龍屬木，朱雀屬火，白虎屬金，玄武屬水，更有一種神獸，可身具金木水火土中任一屬‘性’，占中為王，是為麒麟一族。
麒麟生而為土，則五行齊全，四方安定。若為其餘四種屬‘性’，則預示著五行缺失，浩劫降臨。而此時，這種神獸會擇王者為主，降妖伏魔，安定四方。
但是，麒麟神獸，應運而生，蹤跡難尋。茫茫遠古至今，也未曾有幾番現世。如此，在漫長的遠古之時，五行缺土，天地生‘亂’，萬物不寧。有鑒於此，人族大神與遠古神獸商定，請出當代青龍伴生神獸，身具土屬‘性’的黃龍，尊其為神獸之王，合力將其推至神境，取代麒麟，占中為王，以安定天下。同時，將神獸麒麟尊為聖獸。
此舉為天道默許，久而久之，黃龍也獲得了些天道氣運加身，真正有了些神獸之王的神威。這也是世間流傳的，木青龍、金白虎、火鳳凰、水玄武，黃龍為尊之說的由來。黃龍作為神獸之王，確實使得遠古那段麒麟不現之時，好長一段時間，天下安寧。
但是，黃龍到底不是自己修成的神境，壽命有限，終有氣力衰竭，大限將至之日。也或許是這大神和神獸，自己製造的安定，維持了太久，卻在暗中積蓄了更為巨大的劫難。
鬼界之‘門’大開，猛鬼出世，橫掃世界。天地大‘亂’，萬物生靈，盡皆攪入其中。這番大戰，綿延良久，直至上古，遠古大神及四大神獸，出世鎮壓，力拚之下，諸多大神隕落。後來，猛鬼被驅回幽冥鬼蜮，由伏羲大神將幽冥十王鎮壓在神宮之中，再由四大神獸組神獸四象封印之陣，封印鬼界入口。
這番大戰就此告一段落，經此一役，獸族和人族元氣大傷，數量急劇減少。但是，人類的繁衍能力驚人，僅僅過了數百年，便恢複了往日的盛況。然而，對於壽命動輒數百上千年，甚至更久的獸族來說，想要恢複往日榮光，至少也許近千年。
這個時候，遠古大神隕落，獸族衰敗，便是修真人士，也所剩無幾。失去掣肘的世人，爭權奪霸之心四起，廝殺每時每刻都在進行，以致生靈塗炭、哀殍遍野。剛剛恢複元氣的人族，轉眼間死傷慘重。
此事，終究引得鎮壓神宮幽冥十王的伏羲大神出世。此時，鎮壓鬼界入口，作為天下安定象征的五行神獸中，四大神獸已是半死半活之態，中央的黃龍早已隕落在猛鬼浩劫之中。
伏羲大神一番思慮之後，施展通天手段，奪取隕落的黃龍‘精’氣，禁錮在天地之間，讓其擇主依附，成為人世之王，負責安撫世人，平定天下。如此，半死不活的四大神獸，加上身負黃龍‘精’氣的人王，也算另一種的五行齊全。正是這番作為，方才使得天下安寧，人世紛爭慢慢減少。至於之後，禁錮獸族等等，都是後來的事。
這黃龍‘精’氣，便是如今曆代皇帝的天子龍氣。至於所謂的天子龍氣四十五日消散，暗合九五之數，與《易經》休戚相關，也就不難理解了。因為，此事由一開始，就是伏羲大神一手炮製的。
這番傳說典故講來，整個客廳良久無言，眾人紛紛沉浸在這等恢弘至極、‘波’瀾壯闊的曆史之中。魚魚和小糊塗，還像是聽故事一般。林一凡和喬依幾人，卻是悚然動容，均被伏羲大神通天徹地的手段和動輒影響世界數萬年的宏圖大略驚到。相比而言，什麽各派之爭、正魔角逐，以及人世朝代的更迭，不過是些小孩子過家家般微不足道的玩意。
神境，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境界？
在場的眾人，隻怕誰也說不清。即便是和曾經的神境高手、占據伏羲大神‘肉’身的轉輪王，有過正麵接觸的喬依幾人，也說不好。畢竟，那個時候的轉輪王，除了一具大神‘肉’身，修為手段已經衰落到了極點，換做如今人世的幾位大能，例如雲易真人等人，都可以將其收拾了。
這般看來，遠古大神衰落之後，再無大神，未嚐不是天道的一種製衡。因為，到了伏羲大神這等地步，已經足以影響天道的運行，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投機取巧，算計天道。
搖了搖頭，喬依強行將自己從這些驚天動天的史實中剝離出來，著眼於眼前。
他看向老糊塗道：“前輩，黃龍‘精’氣，也是能被收取的麽？”
老糊塗點了點頭，道：“這並不奇怪，如果尋到一些與黃龍相關的東西，以秘法召喚，同根同源之下，是可以收取到的。”
“那他直接收取天地之間散落的黃龍‘精’氣，豈不是更容易？何必大費周章的從皇帝屍身之中收取？”夏小胖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