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開局,前前後後這麽多年,屈樂第一次超出計劃動用了存款。

“我懷疑你們是一個詐騙組織。”屈樂自己下定決心孤注一擲開網咖可以,被迫動用存款實在超出了金錢觀念,“當我把這筆錢轉成平時要用的餘額,其實轉入了你們的賬戶裏。”

【請您清醒一點。】

“我清醒不了,我要去找程沛了。”屈樂憂鬱地往程沛他們係部的教學樓走,“他在上什麽課?”

【程先生趕去參加頒獎典禮了。】

“那他什麽時候回來?”存款能夠支撐到嗎?

【程先生在學業上發生了一些變化。】

【綜合各種原因,他目前與您的弟弟屈銘同校,大學三年級。】

屈樂立刻停下了腳步:“……你是不是打算在我走進程沛的教室發現他不在、去係部查名單發現沒有他之後,再俏皮地告訴我:驚喜吧他不在這個學校讀書!”

他有目前自己並非人類的真實感了,一長串話連著說下來都不帶喘的。

不過在腦海中說話本來就不影響呼吸?

他以前是在緊張什麽,每次都跟著做調整,太傻了,難怪門門都要補考!

“你們真的沒有製造一連串問題轉移我注意力的意思嗎?”屈樂忽然提出了疑問,“如果我現在問你為什麽程沛沒有和我讀同一所學校——你是不是又要找很多理由。”

“現在我和你之間已經沒有最基本的信任了。”屈樂不等薄暮回答就繼續說,“每次你說一大堆話的時候,就是有什麽雷埋在後麵。”

“還能有什麽雷……”屈樂一邊在腦海中自問自答,一邊在校園裏走著,“讓我去喚醒程沛這件事不會也是假的吧?”

不合理啊!在什麽情況下程沛都不可能和他走個麵對麵卻不搭理他。

他仍舊弄不太懂程沛為什麽會愛上自己——程沛第一次注意到他可能是因為他幫對方解圍,後麵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可能經常來往、不斷了解就愛上了吧。

隻能說程沛的個人愛好如此,就是喜歡他這樣的……喜歡就喜歡唄,現在早就不是深究原因的時候了,畢竟他們已經平淡又離奇地相愛了。

他最懂程沛是如何表達愛意的,程沛絕對不會跟他鬧脾氣!

【您有沒有想過,過去可能是程先生的一種偽裝,學習了人類在愛情當中更好的一麵。】

“那他怎麽不學點土味情話土味花招呢?”屈樂總是忍不住要吐槽的,“我告訴你,如果我和程沛之間失去最基本的信任,就是你挑撥離間的。”

【抱歉,我並不懂得人類的情感。】

雖然薄暮不懂吧,但是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既然程沛不是人類,說不定他就是在學……不對啊,程沛曾經並不知道自己不是人類,難道溫柔乖巧是本能的偽裝?

為什麽談戀愛總是談得滿腦袋問號……

“反正是不對勁。”屈樂階段性總結過後,忍不住講出了一直想說的話,“其實吧,我覺得,你把程沛沉睡這件事的原因講得太簡化了。”

“聽上去是很不容易,為了世界為了愛情,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屈樂分析道,“不合理啊,他接受過那麽嚴苛的訓練,哪怕是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力量也不至於隨便跑出來影響身邊的人甚至整個世界吧?”

人……呃,神,應該也是有本能在的?

再者,按照薄暮的說法,小世界的神誕生時都沒有神格,需要爭奪,那麽現在充其量就是能力和體形都超凡脫俗的生物而已。

並沒有關於他們的傳說流傳下來,想來不會獲取到信仰,那麽他們究竟是依靠什麽存在的?

那麽大的神軀,總要有個能量來源吧?再說了,既然與人類社會的傳說無關,那他們為什麽會顯現出人的形態來?

【小世界的神將會顯現出對世界探索程度最高的生靈的形態。】

【至於能量的來源——按照創造之神的說法,生靈與環境越和諧,他的力量便會越強大。】

“程沛這邊……總不可能是環境被破壞得越厲害他力量越強吧?”屈樂先否定了這個最離譜的可能,“說不定是一樣的,生靈與世界和諧發展,程沛的力量就會更強大、更穩定,在神戰當中勝利的可能性更高,取得神格以後再反過來提升小世界的上限。”

他們被賦予神力應該是為了在關鍵時刻幹預小世界的發展,以免生靈把世界作得千瘡百孔、大家同歸於盡。

守護者是神的守護者,神很可能就是整個小世界的守護者。

以程沛的性格,會主要因為情情愛愛就昏了頭陷入沉睡放棄自己的職責嗎?“情情愛愛”對象的身體問題又不是沒有其他方法可以解決。

沒有哪個神會這麽意氣用事吧?

【有過先例。】

【恐怖之神曾經幹預了小世界中不同生靈的能力進化方向,人類的身體素質和特殊能力都得到了過度提高,將原本占據優勢地位的恐怖生物捕殺殆盡……】

“能不能舉一點人間的例子?”屈樂頭疼地說,“你舉的這種恐怖之神幫著人類對付恐怖生物的例子超綱了!”

完全沒有任何的參考價值。

“我分析的內容你認同嗎?”屈樂問薄暮,“我個人覺得,既然存在神,那麽必然有一定的價值和意義。”

“身在其中可能當局者迷,可是程沛的本能應該在啊,情……”屈樂卡殼了一下,繼續說,“我不是說我們之間的感情不值得他把自己弄成現在這個樣子,正是我們之間有感情在,如果隻是我的緣故,他不至於這樣!”

“他不可能會惹我生氣。”屈樂不講道理地下了結論,“就像剛才,肯定有其他原因……”

【您的這些分析是建立在程先生剛才對您視而不見的基礎上嗎?】

“不能這樣說,是他的反常讓我心裏的疑惑加重了。”屈樂堅持從宏觀分析,“他一定是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那麽您現在準備……】

“去他的學校等他。”屈樂走出了校門,準備搭乘公共交通前往程沛的學校,“你該不會告訴我他去大洋彼岸領獎了吧,幫我搬完行李再出發會不會太晚了?”

【我很難窺探神的行蹤。】

“請你努力一下。”屈樂想了想,又提醒了一句,“注意程恰,多分析他有沒有反常的地方,有沒有在融合的時候獲得什麽額外的信息。”

【好的。】

一路無話,屈樂來到了熟悉又陌生的程沛的校園。

最近讓他感到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太多了,穿來穿去,怪混亂的。

“先找屈銘。”屈樂在手機裏翻找屈銘的聯係方式,他是今年入學,現在還沒有到新生開學的時間,應該正在家裏吧?

“哥?”

嗯,這個屈銘的語氣聽上去比較親切。

屈樂對自己在空間中和家人相處得比真實世界裏更融洽這點還是挺滿意的,融合過來了很好。

“在哪呢?要不要提前到校園裏參觀一下,省得第一天來抓瞎。”屈樂對著電話問,“我帶你轉轉?”

“我在賀平宇的學校,要過兩天才回去……”

嗯?

“你陪他去報到了?”屈樂非常確定在自己和屈銘的聊天記錄裏沒有看到這個安排。

屈銘確實很有可能特地當麵和他報告這件事,出門在外卻不發消息告訴他一聲的可能性不大。肯定是賀平宇趁著他“請假跑出去散心”攛掇的,趁虛而入!

“屈銘,你告訴賀平宇,不要起那些不該起的歪心思。”屈樂立即警覺了起來。

他自己都是個有了男友就想一起搬出學校的人——雖然他和男友實在認識得太久了,情況不太一樣,但是男生大部分想法的起源不就是那回事!

屈銘說:“哥你放心,他不敢。”

屈樂並不能放心:“你把手機給他!”

和你講東他理解成西想法總是無比積極的賀平宇東拉西扯了一番之後,屈樂覺得自己累了。

他都已經快要忘記跑到這裏來是幹嗎的了,多餘為了麵子想要喊弟弟過來當幌子,大大方方直接去找程沛不就好了。

“程沛什麽時候回來?”屈樂在校園裏找了一個地方坐著,百無聊賴地等待,“我都覺得有點餓了,他沒有給我一張他飯卡的副卡嗎?說好的霸總呢。”

【程先生應該會在下午趕回來參加班會。】

“我們班是不是也要開班會?”屈樂說到校園生活就想了起來,“我還需要去問每一門都補考的事情!”

想起來就生氣。

【那麽您現在要……】

“不要催著我推進流程。”屈樂拿出手機擺弄了一下,“現在這個時間,我遊戲生涯當中的最愛是不是還沒有停服?”

薄暮沒有出聲。

“開玩笑的。”屈樂哪裏有心情和空閑玩遊戲,“我們到程沛的宿舍去一下吧,尋找蛛絲馬跡。”

別看他們沛沛總是坐豪車上學,在集體生活中其實和同學們相處得很好——薄暮沒反駁,說明程沛確實住校。

既然程沛住校,那麽把竹馬這一屬性融合過來的屈樂肯定和對方的舍友很熟啊,程沛都能把他的行李搬走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