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虞的感覺並沒錯。
讓她加微信的人就是孟今硯。
此時此刻,孟氏集團裏,老太太皺著眉催促,“哎呦,讓你加你媳婦微信怎麽加了十幾分鍾還沒加好,臭小子,你是不是不知道怎麽加啊?”
被拆穿的孟今硯冷著臉否認,“已經加了。”
否認的同時,他繼續催促——
錦虞,給你一分鍾的時間,趕緊加我微信,不然,後果自負!
他那邊連續發來三條短信。
醫院病**的錦虞不敢怠慢,很快複製了電話號碼到微信,填了驗證信息後就默默等待,待到對方通過後,她有些不確定發去信息。
【虞】:孟今硯?
【M】:嗯。
【虞】:你找我有很要緊的事嗎?
【M】:沒有。
看著他那邊發來言簡意賅的幾個字眼。
錦虞腹誹,沒事幹嘛還那樣威脅她。
辦公室裏,老太太見孟今硯時不時敲個字,滿意的點了點頭,“公司事多,你時不時要加班,回家的時間少,這樣和你老婆都沒什麽時間相處,加了微信,你倆能隨時交流,你們年輕人現在不是流行先婚後愛麽,白天你們手機交流感情,晚上回家再交流。”
“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們就會燃出愛的火花。”
孟今硯:“……”
見他悶不作聲,老太太橫了他一眼,“怎麽的,難不成你娶個老婆回家,就打算那樣晾著她?”
這回,孟今硯瞥了一眼老太太。
男人音色有些涼,“我可就隻答應您和她把孩子生下,至於那些情啊愛啊,與我有何幹係,待到她順利把孩子生下後,我會和她離婚。”
“離婚”兩字讓老太太腦門突突直跳。
要不是她懶得起身,她現在真是恨不得揪著他的耳朵教訓,“就你這樣的,脾氣這麽壞,嘴巴這麽毒,和小虞離婚後,你就是個二婚男了,難不成你覺得還會有女人看得上你嗎?”
孟今硯順手丟下手機,無所謂的口吻。
“正合我意。”
老太太:“……”
正合他意沒用,老太太離開前直接給他定了KPI,隻要錦虞一天是他妻子,他這個做人丈夫的就必須要每天匯報行程,且每天要噓寒問暖,每天微信上都必須要有聊天記錄,除此之外,在錦虞住院的這段時間裏,他必須要陪護。
老太太發號施令了,孟今硯不得不從。
但比他反應更大的是孟撿。
自老太太離開後,他就跟有焦慮症似的,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
當然了,他不僅走他還一直絮絮叨叨。
“憑什麽啊,憑什麽哥你要向那個女人匯報自己的行程,奶奶也真是不怕那個女人被人給收買來盜取公司機密。”
“嗬,而且還要噓寒問暖,那個女人是已經七老八十了還是怎樣,憑什麽哥你要給她噓寒問暖,最離譜的是,憑什麽還要逼迫哥你和她聊天啊,那個女人看著就寡淡無趣,哥你和她那樣的女人聊天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好嘛。”
“還有陪護,憑什麽要去給她做陪護啊,公司的事這麽忙,哥你要是來回跑,肯定會累著的。”眼看著孟今天捏著眉骨閉上了眼睛,孟撿邁著大步去到他身旁,語氣很是心疼,“哥,要不然我還是去和奶奶商量商量吧。”
聞言,孟今硯抬起眼皮淡淡看著他。
“不用。”
孟撿不明所以地瞪大眼睛,“什麽?”
孟今硯拎著外套直接起身,“她是我配偶欄上妻子,在我們的婚姻還沒結束時,我有權對她行使丈夫的義務,匯報行程,關心她,在她身懷有孕時陪護,這些都是丈夫該做的。”
聽到他說這些話,孟撿目瞪口呆。
這……真的是他哥嗎?
但在短短幾秒鍾內,他突然反應過來孟今硯為什麽會說這樣一番話。
也許……他哥這是想到了他母親。
就是因為孟修遠(孟今硯父親)當年的薄情寡義不作為,在外沾花惹草,惹得孟今硯母親在孕期鬱鬱寡歡,女人孕期本就需要關懷,可孟修遠作為丈夫,非但不溫柔以待,反倒是在外鬼混不說,還經常沒事找事同孟今硯母親爭吵,加上小-三上門挑釁刺激,一屍兩命。
這些年來,他母親一直是孟家的禁忌。
孟撿抿了抿唇,喉結滾了幾滾,心疼孟今硯的同時,他又有些擔心。
“哥,我知道你想負責,但你和她隻是個意外,你總不能要對她負責一輩子吧。”
孟今硯向外走的步子停住。
他偏頭,神色淡淡道:“等到她肚子裏的孩子生下後,我會和她離婚。”
之後,他又補充了一句。
“隻要她躺在我配偶那一欄,你就得喊她嫂子,小撿,以後見著她記著要問好。”
孟撿:“……”
憑什麽!
待到孟今硯出了辦公室後,孟撿一臉燥鬱,有氣撒不出,他隻能抬腳踹了幾下沙發。
看著落地窗外的風景,他瀲灩的桃花眼一眯,渾身布滿危險氣息,幾乎是咬牙切齒道:“法明珠,你敢算計我哥,今後我們走著瞧!”
醫院。
孟今硯剛要進門時,查房的醫生正出來。
看到孟今硯那張沉冷毫無波瀾的臉時,他嚇得心髒突突跳,因為知曉他今天在醫院的所作所為,他同他說話都不自覺地低頭。
聲音更是有些顫抖,“孟……孟先生好。”
孟今硯掃了眼病房裏已經睡著的錦虞,問:
“她現在情況怎麽樣?”
“您夫人的情緒穩定下來後,各項指標已經逐漸開始穩定,但到底有流產的跡象,還是需要靜養幾天,還有就是,這頭三個月保胎最為關鍵,如果可以,身邊一定要有個人隨時看護著。”
“好,你走吧。”
聽到這話,醫生如蒙大赦。
抬起飛毛腿直接溜了。
輕手輕腳進房後,他站在病床前睨看了她一陣,她睡覺還是很小學生,躺得正正的,雙手夾在被子外,一絲不苟,一本正經。
露在外的臉和脖頸還是一如既往的白皙,在她臉上,他幾乎找不出一絲瑕疵,這會兒睡得正香,呼吸綿長,倒挺像是個琉璃美人的。
他的視線下滑,目光定格於她雙手放到的腹部位置,盯看好一陣後,他有些恍惚。
多年前,他母親懷上弟弟時,也是像她這般,就連睡覺,雙手都是不離腹部。
母親懷著的弟弟,和他有血緣關係。
如今,錦虞腹中的孩子,也和他有血緣關係。
當年,他沒護住母親和弟弟,現在,他一定會護住她和孩子。
他對她是沒什麽感情,但在這段婚姻還未結束之前,他會做好一個丈夫應盡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