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虞仰起腦袋看他,緊忙搖頭,“……不是,是突然刹車了,安全帶剛才沒係好。”
孟今硯不以為意挑眉,“故意不係好的?”
錦虞:“……”
司機這時趕忙道歉,“大少爺,剛才前麵突然有個小孩出現,對不起,讓您受驚了。”
讓錦虞出乎意料的是,孟今硯並無多大不悅,隻是淡聲問了句,“人沒事吧?”
“沒事沒事,已經讓她奶奶領著離開了。”
小插曲很快過去,錦虞這回沒坐孟今硯對麵,而是坐在他身旁,怕再出什麽岔子,她這回係安全帶還檢查了好幾遍。
生怕再出現“投懷送抱”的事。
她的所有小動作,孟今硯都看在眼底,就在他正要闔眼休息時,忽想起一件事。
她想道謝,他倒是真有件事可以讓她當謝禮,“從今以後我們一起睡床。”
他這話說得太突兀了,錦虞習慣性地就要問“啊”了,但想到他在醫院掐自己臉的手勁,硬生生地給憋了回來,“為什麽?”
孟今硯沒看她,直接閉眼休息。
“沙發硌人。”
錦虞:“……”
就在她沉默的這兩秒中,他又補充了一句,“這就當是你是你給我的謝禮。”
這回,錦虞徹底蚌殼住了。
那些她未曾開口說出的話,就直接被他這麽給扼殺在搖籃裏了。
今早的腰酸背痛之感,猶在身,她本來都想好今晚就和他說他們得分開睡的,但她哪能想得到,他還給先要求了。
而且還是以著“謝禮”為由。
這讓她想要拒絕都沒臉拒絕。
畢竟,剛才要不是有他在幫忙,今天小祈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
想到這,她隻能有苦心裏噎。
為今之計,也就隻能和他商量他的睡姿問題了。
兩人領證直接在莊園領的,前後不過十幾分鍾,兩人就躺在一個紅本本上了。
簽完字後,孟今硯接到了一通電話,不知道那邊的人在電話裏說了什麽,他臉色有些難看。
離開之際,他丟了張卡給她,“聘禮。”
錦虞:“……”
穿外套之際,孟今硯補充,“我的副卡,沒限額,給你用的。”
一直到他走到門口,錦虞都還愣愣盯著手機的黑金副卡發呆,她發現,孟今硯這個人好像有很多麵,可是他明明不是很嫌棄她的嗎。
怎麽還記得張茹的話?
就在她不解時,走到門口的男人折回,麵無表情又補了句話,“記住聘禮是給你的,別傻不愣登的給你黑心舅舅一家花。”
錦虞慢吞點頭,“好。”
到了下午,孟老太太帶她去看了婚房,門開,清一色的紅,總之,兩個字概括,喜慶。
但這晚,孟今硯沒回來。
據老太太說,公司內部重要信息被泄露,他現在正在熬夜抓內鬼,整頓。
領證第一晚,她一個人在新房度過的。
因為他的不在,她反倒是一覺睡得很安心,最起碼,她不用擔心有人雙手雙腳纏著她。
但這隻是暴風雨來臨的寧靜。
與此同時,林家。
在知道錦虞攀上的男人是誰後,張茹一臉的妒忌,“憑什麽!憑什麽那個賤丫頭命這麽好,孟家啊,那可是真的豪門啊,整個京市的家族都得以它為首是瞻,那賤丫頭什麽都沒有,孟家怎麽可能會看得上她!”
坐在她身旁的林芊芊撇唇,“還能因為什麽啊,當然是因為她狐媚子手段使得好啊,媽,你不是都說了嘛,她現在可是懷了孟大少爺的孩子。”
聽到這話,一直沒出聲的林銳拍桌而起,“什麽?她真的懷了孟今硯的孩子?”
都是一家人,林銳什麽心思,他們都知道,張茹橫了他一眼,“那個賤人你也看得上,林銳,我看你真是餓了。”
林芊芊附和,“就是啊,哥,真的不知道你們這些男人心裏怎麽想的,居然都喜歡這種小白花,你不知道小白花都是婊子嗎?”
之後,兩兄妹因這個話題一直說個不停。
張茹被吵到了,忽大吼一聲,“你們兩個給我消停點,現在那個賤人有了靠山,以後我們再想拿捏她就難了,哦別說拿捏了,你倆瞧瞧你媽我,今天被她折磨成什麽樣子了。”
她今天的慘狀,兩兄妹是目睹到慘狀了的。
想到今後自己有可能落到這樣的畫麵,兄妹倆表情都不是很好。
三人安靜了一會兒後,林芊芊提出建議,“媽,既然錦虞是靠著肚子裏的孩子上位的,那她要是流產了,孟家肯定會棄之如敝屐。”
林銳點頭,“就是啊媽,我們把她肚子裏的孩子弄掉不就行了,等到孟家把她掃地出門,我們再把她送去陪黃老板。”
兩人的話,張茹聽到了心裏。
照著目前這個情況來看,這的確是最好的法子了,總之,錦虞別想飛上枝頭做鳳凰,就算她飛上了,他們也會把她拽下來。
賤人就該過賤日子!
“現在她對我非常的防備,要想把她約出來,恐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林芊芊抱住她的手,出謀劃策道:
“媽,你不行還有爸啊,錦虞那死丫頭不是很在意他親生父親的下落麽,你讓爸以這個為由約她出來,隻要她出來了,她肚子裏那孩子,我們還愁弄不掉麽。”
經她這麽一說,張茹癲狂大笑。
“真不愧是我張茹生的女兒,腦袋瓜子就是轉得快,就聽你的,明天就把她約出來。”
翌日清晨。
錦虞洗漱到一半,便接到了舅舅林海的電話,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很溫和。
“小虞啊,吃飯了沒?”
錦虞放下毛巾,音色很淡,“什麽事?”
現在她還會接林海這個電話,無非是因為在小時候季祈發高燒,他曾冒著大雨把他送到醫院去過,不然,這通電話她不一定會接。
知道她不待見自己,林海也不多鋪墊,直接進入正題,“聽你舅媽說,你昨天和人領證結婚了,你結婚了,那你媽媽的嫁妝也該交由你來保管了,我知道你媽臨死之前交代過你一定要找到你親生父親,這些嫁妝裏,多少會有些有用的信息,你看看,你什麽時候過來拿。”
錦虞幾乎沒多想,直接就說,“我今天就有時間。”
“好,那我們約在咖啡館見吧。”
用完早飯出門時,管家貼心地問:“少奶奶,您去哪裏,需要我安排司機嗎?”
錦虞柔柔道謝,“我去找我舅舅拿樣東西,剛已經叫了車,謝謝孟叔,不用了。”
另外一邊,咖啡店裏。
張茹扶著腰交代,“待會兒你們都給我演得像一點,要是出什麽岔子了……”
交代完後,她進了隔間,“阿銳,醫院那邊都安排好了吧?”
林銳笑得得意,“媽,我做事你放心。”
二十幾分鍾後,錦虞趕到咖啡店。
她到時,林海正在擦眼鏡,坐到他對麵後,她這才發現他紅了的眼眶。
錦虞不冷不淡地喊了聲“舅舅”。
看到她,林海手忙腳亂的戴上眼鏡,揚起一個溫和的笑,“小虞,來了啊,喝點什麽?”
“不用了,我隻是過來拿我媽媽的嫁妝的。”
林海聽到這話,故意哽咽出聲,“小虞,舅舅都知道的,是舅舅不好,沒有照顧好你和小祈,舅舅對不起你媽媽。”
這些話,是真心還是假意。
錦虞一眼看穿,但她沒揭穿。
隻是等他演到快尷尬了,才出聲:
“把我媽的嫁妝給我吧,給我之後,我和你們家就算徹底兩清了,我媽也不需要你的道歉,外婆治療的費用包括她之後的養老費,我也都不需要你出。”
於林海看來,她說這些話,就是在打自己的臉,很快,臉色便隨著她這些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難看起來。
但為了今天的計劃能夠成功,他隻能強忍著,“小虞,你胡說什麽呢。”
邊說,他就邊給她倒水,“不喝咖啡,那就喝點水吧。”
他一再強調喝,錦虞總算是聞到了一絲不對勁。
多留了個心眼後,她才發現店鋪安靜得可怕,除了前台那裏有四個服務員外,竟然沒有一個顧客,然後他又看向林海周圍,發現半份文件,半個盒子都沒有。
他既是來給她送媽媽嫁妝的,怎麽可能身邊什麽都沒有。
這是個鴻門宴。
得知後,她快速起身,“既然你並不是來送我媽媽嫁妝的,那我們便沒什麽好說的。”
隻不過,還不等她多走幾步,就被林海惡狠狠的拽住了,男人目眥盡裂,“你真是和你媽一個樣,賤得要死!”
他這聲怒罵,讓隔間的門很快開了。
瞬間,三張趾高氣昂的臉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