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她就無比想念閨蜜阮嬌了,力量係異能的嬌嬌一出手,在座的全都是垃圾。

而她隻偶爾需要她的治愈係異能給嬌嬌治療一下,大部分時候就用空間係異能跟在她的後麵收集物資就可以了。

講真,她已經很久沒有受過這種委屈了。

想到這裏,甄嫻玉就忍不住辱罵把她帶到這個世界受苦受難的破爛係統不當人!免疫疼痛不應該包含在免疫死亡裏嗎?

係統:【……不是哦,唯一公費免痛的機會是留到最後你下線的時候,被切片的那次用的,你也可以申請提前用,不過你確定要用嗎?】

甄嫻玉:“滾!”

……

那些武僧各個彪膀強壯,別說她隻有兩次免死的機會,哪怕再來十次都不夠用的。

而且大佛寺建在半山腰,往下看去雲霧繚繞,來的時候覺得仙氣飄飄,現在再看就是死氣繚繞,跳下去估計連個全屍都沒有。

還有比這裏更適合殺人拋屍的地方嗎?

甄嫻玉一頓,忽然意識到什麽,下意識地看向她剛剛出來的密林。

之前她滿腦子都被憤怒和疼痛占據了,根本沒想那麽多。

這廟裏哪裏是桂花太多,導致香氣過濃所以哪裏都香臭香臭的。

那分明是掩藏桂花香氣之下腐爛的屍體的味道。

原著中傅淮安來平川查鹽引案一事交代地很敷衍,畢竟他隻是一個反派,不是主角。

所有的一切,隻在真正的甄家大小姐甄明珠的視角裏一帶而過,隻有一個結果。

甄嫻玉根本沒想到,在這寥寥幾筆下,掩藏了多少危險殺機。

如同那一棵棵開得燦爛的桂花樹之下,到底埋葬了多少亡魂?每一個被挖出來銀錠上又浸透了多少無辜百姓的鮮血一樣,沒人知曉,也無人在jsg乎,因為這一切不過隻是作者推動劇情的時候隨手的一個設定。

甄嫻玉忽然覺得有些齒寒。

大佛寺的主持,手裏撚著一串檀木珠串,“傅施主,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啊,何必如此?若執念太深隻會傷人傷己,不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傅淮安輕嗤了一聲,“成佛?嗬,是與你們同流合汙吧!當了這麽多年的假和尚,你還以為自己是真的普度眾生的出家人了?充其量也就是個禿驢,少廢話,現在把賬本拿出來,倒是能少受點苦頭,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甄嫻玉站在他的身後,忍不住腳趾摳地。

她這個替人尷尬的毛病是好不了了。

就他們這麽幾個人,他是怎麽好意思說出口的?

主持抬眸,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雙手合十,念了一聲阿彌陀佛,“既然傅施主執迷不悟,那老衲就隻能替佛祖好好教導傅施主一番了。”

傅淮安笑了,“教導?口氣倒是不小,希望等入了詔獄,你也能這般淡定。”

話音落下,一陣刺耳的哨聲響起,那些和尚後麵廂房的門忽然被打開。

無數兵士飛掠而出,頃刻間便將那些假和尚給圍了起來。

放下口哨的林侍衛發現甄嫻玉有些詫異地盯著她看,於是搔了搔腦袋,“這大佛寺山底下有一處機關,是專門運髒銀的通道,早在半月前我等就聽從世子爺地吩咐暗中查探。今日上來之前,世子爺吩咐讓人替代寺中的人暗中埋伏在此處,以哨聲為動手的信號,將這些禿驢拿下。”

甄嫻玉忽然想起來,上來之前,她確實在山岩後麵恍惚中聽到了機械的響動聲。

她就說傅淮安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拉著她爬山,合著是為了將那些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們這邊,好方便另外一撥人偷渡。

她轉過頭看向傅淮安,“這就是你之前和我說的讓我幫你遮掩的事情?”

她沒有質問他為什麽沒有提前告訴她。

而且問了也沒什麽意義。

畢竟作為一個細作,去問人家“你搞事情之前為什麽不提前把計劃告知我”實在是有點搞笑。

不過她還是有些惱怒。

怒意倒不是衝著傅淮安,她是氣黑衣人。

等下次見麵,她一定也要給他一刀,讓他也嚐嚐她的痛苦。

“嚇到你了?原本留了一個人,好好保護你,隻是我沒想到你會突然有興致出來逛林子。”

傅淮安看著她,她身上是完全超出她脖子處傷口本來應該有的出血量,甚至有些虛假的血紅,他眸中的溫度頓時低了八度。

為了騙他,脖子說割就割,不愧是細作,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他的心裏有些不舒服,看著她因為失血過多而導致的慘白如薄紙的臉,覺得她活該。

但他的目光在她有些猙獰的傷口處停了片刻,還是從懷裏拿出了一瓶金瘡藥,一向擅長偽裝溫柔的語氣都有些冷,“不想死下次就護好脖子,別什麽人都讓碰,你這傷口要是再深上一寸,割開了喉嚨,就是大羅金仙來了都救不了。”

大概察覺到自己這話聽起來好像是關心她一樣,他停頓了一下,故意有些陰陽怪氣道:“到時候你就隻能變成硬邦邦的石碑上刻著的‘發妻甄氏’四個字了。”

活著的時候,身為細作,除了代號沒有名字。

替嫁給他,死後葬入土中,也不是自己的姓名。

別說祭品,就是香火也沒有。

豈不可憐?

然而傅淮安話裏的意思甄嫻玉根本沒聽出來。

她眼皮狂跳,終於知道為什麽她的buff-1了。

傅淮安在她的身邊留了一個暗衛,盯著她的一舉一動,黑衣人把她扛出去的時候,那暗衛就跟在後麵。

進入林子裏的時候,為了避免被黑衣人發現,所以那個暗衛就藏的遠了一些,卻沒料到,恰好撞破了那個帶疤的假和尚的秘密,於是就被滅口了。

而她被黑衣人丟在原地,好巧不巧地剛好又選了同一個方向,正撞殺人現場,於是她也步了那個暗衛的後塵。

甄嫻玉:……我罵人了哦。

她下意思地抬手想去摸脖子上的傷口,這疼得可真不值。

然而指尖還沒觸碰到,突然“啪”的一聲被傅淮安給拍掉了。

他垂著眸,語氣淡淡,“**什麽?”

甄嫻玉摸了摸被拍紅了的手背,一癟嘴,“你這藥好痛!”

“忍著。”他的手指帶著一點微涼的冷意,托著她的後腦勺,一股腦地將藥粉倒在她的傷口處,“看你以後還長不長記性。”

甄嫻玉“嘶”的倒抽了一口冷氣,下意識用指甲掐他腰間的軟肉。

傅淮安也跟著吸了口氣,眉心跳了跳,“給你上藥還恩將仇報,真應該疼死你。”

甄嫻玉疼得很,就不想忍他,幹脆直白地開口,“你這樣真得很分裂,一會溫柔,一會冷淡,一會又凶巴巴的,你人設崩了你知道嗎?”

傅淮安僵了下,抬手捏了捏眉心,“什麽人設?你少氣我,我就不會變。”

林侍衛恨不得自己是個瞎子,實在是不想在這裏當電燈泡,幹脆帶著人去幫兵士去圍剿那些武僧。

大佛寺的武僧是厲害,但再厲害也頂不住那麽多人的絞殺。

除了頑強反抗被殺的,剩下的那些一個個都狼狽地被卸了雙臂壓在地上。

全都解決了之後,兵士裏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大漢,拎著一把還在滴血的刀走了過來。

傅淮安看著他,恭敬地一抱拳,“多謝王將軍出手相助。”

那人爽朗的一笑,“你我同為朝廷效力,再加上我與你父親乃是莫逆之交,談及謝字就見外了!”

甄嫻玉自覺地給他們留出了說話的空間,仔細地在滿地的僧人裏麵找之前割了她脖子的那個。

然而她找了一圈都沒找到,頓時蹙眉狐疑地“嗯?”了一聲。

林侍衛一直盯著她,見狀頓時問道:“少夫人在找什麽?”

甄嫻玉肯定地開口,“這裏沒有之前傷我那個人。”

林侍衛的表情凝重了起來,“少夫人確定?”

甄嫻玉點頭,“我很確定,那個人大概身高九尺,麵寬耳闊,這裏有一道這麽長的疤直接蔓延到領子裏,這裏的人我都看過了沒有。”

林侍衛:“我去稟報世子。”

那邊傅淮安和王將軍聞言,叫來了甄嫻玉將那個人的麵部特征又描述了一遍。

兩人聞言齊齊陷入了深思,後又一口同聲道:“平川知州身旁的那個幕僚!這寺裏怕是還有其他的出口,快追,不能讓他跑了,走漏了消息。”

林侍衛被留在這裏收拾殘局。

傅淮安怕甄嫻玉留在這裏橫生意外,於是帶著她一起離開,而王將軍從另外一條路追去。

他們下山的時候是從大佛寺修建的類似電梯似的通道離開。

站在吊籃裏,甄嫻玉有點發暈,下意識地抓住了傅淮安的衣袖。

傅淮安垂眸朝她看了過來,“害怕?”

甄嫻玉:“這東西結實嗎?”

搖搖晃晃,好像隨時要送人歸西,誰坐不害怕?

她長這麽大還沒坐過這麽“樸素”的電梯。

傅淮安本來心情很糟,看她這幅小心翼翼地樣子,不知道怎麽就笑了。

“娘子莫怕,便是真斷了,你我夫妻二人也是葬在一起,同穴而居。”

甄嫻玉借著光線暗淡視線受阻,翻了一個白眼。

雖然這吊籃看似不結實,但實際上還是比較穩妥的。

隨著緩慢地下降,甄嫻玉的心也跟著放了下來。

然而沒想到,就當快要抵達地麵的時候,忽然不知道從哪裏射來幾隻暗箭。

傅淮安的眉頭猛地一挑,眼底閃過一抹厲色。

他隻略猶豫了半秒就扣住了甄嫻玉,一把將她拉了過來。

長劍在前方挽出一個劍花,將數支暗箭打落,無一例外。

周遭安靜極了。

黑暗裏像是蹲守著一隻巨獸隨時會飛撲而上。

甄嫻玉藏在傅淮安的身後,在他的身上聞到了血氣。

她愣了一下,“你受傷了?”

他的身手很好,雖然剛才的暗箭來的很突然,但以他的身手根本不可能被傷到。

若是受傷,也隻能是剛剛為了救她,一時分心。

甄嫻玉一臉複雜,原本暗箭來的時候她是真的以為有刺客。

現在她忽然有些不太確定了。

這密道他一早就控製在了手裏,他做事一向心思縝密,能讓人找到機會藏於此地伏擊他?

更何況,她不過就是一個細作,死了便死了,他在那麽危急的時候,竟然還伸出手來救她,太不合常理了吧?

這男人該不會是為了演她吧?

畢竟,她今天在寺廟裏,也算是與她那個神秘“主子”的人接過頭了。

她眯了眯眼,他這種走一步算十步的人,最喜歡一箭三雕。

她不相信他會有這麽大的失誤。

說不定他今日就是打算抄了大佛寺,拿到剩下的賬本,再順著她背後的人抓一串出來。

吊籃停在半空中,完全不動。

黑暗裏那人一擊不得手,居然沒有第二次動作。

甄jsg嫻玉也沒動,隻看著他的背影,靜靜地等下一步發展。

果然沒一會,他們所乘坐的吊籃發出了一聲極其刺耳的嘎吱聲,猛地向下一墜。

甄嫻玉的心倏地就提起來了,一把抓住了傅淮安的腰。

臥槽!

他不會真讓人把吊籃弄斷吧?

至於嗎?!

這離地麵還有好幾米高!她就是一條廢魚,摔成手打魚丸也沒有其他線索能吐出來啊?

隻是一切已經不可控了,剛剛那一撥的暗箭,估計就是為了要弄斷吊籃的繩索而來。

現在說什麽都來不及,吊籃又迅速地向下滑落了一段,然後“啪”的一聲斷裂開來。

甄嫻玉一時間眼睛瞪得極大,一把抱住了傅淮安的腰。

驟然與她這麽親密的接觸,傅淮安渾身一僵,剛剛被劃破的手臂一鈍一鈍的痛,甚至有些用不上力氣。

他也不知道怎麽就在那個時候拉住了她。

若是當時沒有顧及她的安危,此時,他完全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控製住吊籃的滑落,最次也能安全脫身,然而現在……

傅淮安搖了搖頭,他的人一部分在頂上寺裏,一部分在地上,若是吊籃出現了問題,那隻能是底下先下去的那批人出了事,不然不會不給他預警。

傅淮安想到了甄嫻玉說的那個跑掉的人,怕是那人從一開始就猜到了他們會用吊籃下來,所以在這裏等著。

隻是不知道除了他,是否還有其他人。

他眉心緊蹙,臉色發黑。

吊籃的速度很快,在快砸在地上的時候,他夾住甄嫻玉的腰,就帶著她跳了出去。

看著至少還有兩米多的高度,她頓時忍不住臥槽了一聲。

“別別別……”

她的話還沒說完,她就感覺自己和傅淮安一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腦袋都要摔懵了,被她壓在下麵的傅淮安更是痛得悶哼一聲。

不過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一把推開她,抽出劍擋住了對方砍來的刀。

金屬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甄嫻玉腦子嗡嗡的,癱在地上,滿臉麻木。

她周圍還躺著幾具屍體,是剛剛才用吊籃下來的幾個侍衛。

此時他們的脖子已經被割開,如同殺雞一樣,鮮血噴濺一地。

這個殺人手法……

甄嫻玉晃了晃腦袋,朝與傅淮安打在一起的人看去。

果不其然,看到了一身熟悉的灰色僧袍,正是之前割她脖子的那個人。

一時間新仇舊恨齊上心頭,她隻恨不得自己是阮嬌,一巴掌把他腦袋瓜子拍稀碎。

或者她的空間在也行,一把霰|彈|槍送他上西天!

那人的力氣極大,傅淮安一開始倒是可以與那人平手,但他的傷口染了毒,漸漸體力不支,落了下風。

“傅世子,你以為你借成親的機會調得兵馬,又暗中奪得賬本便萬事大吉了?鹽引涉及多少人的利益,這平川可不是你想得那麽簡單。你當大佛寺的桂花為什麽那麽香?那是因為每一個掀開鹽引一事的人,都做了樹下的枉死鬼。雖然你比他們幸運些,拿到了兩本賬本,但這平川你就不要想活著走出去了!”

那武僧大刀一壓,傅淮安的手臂頓時暴起青筋,烏黑的血順著手背下滑,最後滴落在地上。

傅淮安輕輕地笑了一聲,“這可不是你說的算的。”

他猛地卸力後退一步,反手向前刺去。

那人忽然大喝一聲,“你還要看戲多久?”

隻見本該從另外一條通道下來去追人的王將軍從角落裏轉了出來。

傅淮安的臉瞬間陰沉下來,他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沒有一種是王秉謙背叛他。

王秉謙原是父親麾下的一員大將,後來在父親地舉薦下來了平川駐守。

因為一直有著這份香火情,傅淮安也是把他當叔叔的。

卻沒想到他也是那些蠹蟲走狗之一。

王秉謙長歎一聲,“你知道我不願意讓他知曉……”

他抽出腰間的長劍,“淮安,對不住了!”

傅淮安的劍被擋住,虎口一震,隻覺得胸腔一股腥味,被他強壓下去。

他知道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他按了一下藏在胸口處在大佛寺搜出的另外一本賬本,提劍上前。

前方沒路,那他便殺出一條路出來……

就在甄嫻玉和傅淮安生死危機的時候,一個有些偏僻的小懸崖忽然伸上來一隻蒼白的手。

那隻手很白,不見血色,上麵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還有一些地方被磨得通紅血肉模糊。

那隻手停頓了一會,隨後用力一拉,指節都泛起了青白色,顫抖得厲害。

過來好一會兒,才爬上來一個頭發淩亂衣服破爛的姑娘。

她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渾身都散發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晶瑩的淚珠大顆大顆地掉在地上,沒一會就浸濕了土地。

她哽咽地安慰自己,幾乎語無倫次,“沒事的,沒事了!終於走出來了!回家就好了!可以回家了!”

此人正是之前被劫殺後跌入江中的甄明珠。

那日她受了重傷,昏迷跌進江中,原以為必死無疑,卻沒想到再醒來,竟然趴在一片江邊荒涼的沙灘上。

周圍除了山就是山,四周沒有任何人煙,隻有野獸地嚎叫,舉目望去,完全不知道身在何處,家在何方。

幸好早些年,她和師父學習過如何辨認方向,這才能艱難地從深山密林中走出。

本該早就走出來了,但是前幾天下大暴雨,她一時失足跌下懸崖,好不容易才又爬上來。

雖然接下來她沒有身份證明,也沒有路引,獨身一個姑娘上路,極其危險。但好歹她不用做野人了,她身上也縫著一些銀錢,足夠她回家了。

她歇夠了,準備爬起來繼續趕路,忽然一把鋒利的長劍刺入了她麵前的土裏,一個低沉磁性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再動,這劍就刺在你身上。”

她渾身一顫,後背的衣裳都濕透了,心裏升起了一股絕望,難道老天就非要她死嗎?

不行,她不能屈服,她想活下去!

她在鄉下隱忍多年,學得一身本事,不是為了死在這無人知曉的荒郊野嶺的!

她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忽然鼻子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鐵鏽味,像極了鮮血的味道。

她一愣,這人受傷了?

她悄悄地抬起頭,結果就看到地上丟著一個白玉麵具,旁邊石頭處斜臥了一個紅衣男人。

那人的眉狹長,一雙狐狸眼微微上揚,若是笑起來必定風流多情,但此時卻陰冷森寒,薄唇紅得像是染了血,麵色又過分白,兩種鮮明的顏色對比,奪人心魄。

甄明珠從未見過這麽好看的人,一瞬間,隻覺得心跳加速,耳朵嗡鳴,連大腦都不會思考了。

男人見她直勾勾地瞧著,非但沒生氣,反而笑了,“好看麽?”

她渾噩地點頭,一副被妖精吸走了魂魄的模樣,“好看。”

男人笑得越發的詭譎幽冷,“既然那麽好看,那就把你這雙招子挖下來日日地瞧著可好?”

甄明珠對上他的視線,驟然回神,臉上刹那間褪去了所有的血色,她防備地後退一步,“不、不好!”

她這個時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男人哪裏是穿了一身紅袍子,是血把衣衫染透了!

什麽人的衣裳會被血染紅?反正不會是好人!

她咬緊牙關,趁他沒有防備,忽然揚手灑出了一把白色的粉末,然後轉身就跑。

那是她身上最後一點蒙汗藥了。

她鑽入密林之中的時候,腿直接軟到跪在地上大口喘息,她無措地回頭望去,也不知道那人是被她迷暈過去了,還是傷得太重,竟然沒有追上來。

她鬆了口氣,重新辨認方向,打算找最近的城池入城。

然而走了沒幾步她忽然猶豫了。

師父當年教她醫術的時候說過,仁心不忘,救死扶傷,懷仁濟世,醫德為先。

如今她明明有能力卻見死不救,師父知道了肯定會很失望。

她猶豫了片刻,最後一咬唇,又重新返了回去……

如果甄嫻玉知道女主的所作所為,一定會抓著她的肩膀大聲的搖晃她,“姑娘,不要隨便撿男人啊!輕則挖腎挖子宮,重則進火葬場,骨灰都被人吃了啊!”

但是此時甄嫻玉也自顧不暇。

她什麽都做不了。

那些人甚至沒有一個把她放在眼裏。

看著那個殺了她一次的男人,還有反水的王將軍,她牙都快要碎了。

她這個人,鹹魚歸鹹魚,但她格外記仇。

誰要是得罪她,她踩點十年也得報複回去。

如今讓她眼睜睜地看著仇人得意,而她隻能去死,她又怎麽甘心。

傅淮安已經力竭,一旦他不敵死於那些人之手,那麽下一個肯定就是她!

更何況,無論是她還是傅淮安,作為原著的重要劇情人物,都不能死。

啊啊啊啊!

她的激光槍呢?

她的M4~A1~半自動呢?

她死之前空間裏那麽一大堆的武器,隨便給她來一個都行!

她要弄死這群孫子!

甄嫻玉怒火高漲,隻覺得渾身都燒了起jsg來,太陽穴一突一突的刺痛,像是有一把刀子在裏麵攪動一般。

腦袋嗡嗡作響,她的靈魂像是被拉出了軀殼,又被撕碎了強行塞了回來。

整個大腦被扭曲被擰碎被重組。

她痛苦地想尖叫,迫切地想要有一個發泄口。

然而卻好像有一層薄膜將她蒙了起來。

她的精神用力地掙紮了起來,血氣翻湧,瞳孔漸漸放大,蝕骨的痛一下一下敲擊她的腦子。

就在她以為自己的腦袋要炸了的時候,忽然間像是被打破了一個縫隙,有什麽東西艱難地擠進了她的腦子一樣,她重新又有了和空間的感知。

那股難以忍受的刺痛如潮水一般褪去,渾身都被汗水浸濕,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低頭,掌心多了一枚圓溜溜的黑色東西。

炸……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