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青衫戲江南 第六百三十二章 玄仙之力

就在女教主遲疑之際,忽然間,一聲怒吼從遠處傳來,響徹天穹。..

吼聲由遠及近,勢如破竹,頃刻間便到。

青絲迎風飛揚,女教主回頭看去,看到了那個滿臉怒容的男人。

“為什麽?”男人問道。

女教主手臂一抖,嘴唇輕啟,張開到一半,卻又收住。

她忽然覺得很可笑,這個曾經讓她思念得寢食不安的男人,大發雷霆,毀去幽冥教數千載的布置,趕到自己麵前,隻為了問為什麽。

真是荒唐透頂。

“你倒是說話啊!怎麽像個娘們一樣!”

司馬槿遙遙望去,眼見女教主又沉默下來,她的心也隨之沉了下去,不由恨恨罵道。

身後的何九和女教徒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僵硬著臉,似乎在強忍著什麽。雖知眼下實在不是發笑的時候,可她們還是有些忍不住,教主本來就是......女人。

“糟糕了。”

司馬槿搖頭而歎,果然,她這一聲歎息剛落下,喊殺聲從四麵八方傳來,震破雲霄,聽得島上的女教徒們無不變色。

不用想也知道,膽敢打幽冥教主意的,也就那兩家,是天和宗同東神教派兵殺來。

堂堂幽冥教,天下排名前三的勢力,本不該這麽容易被對頭欺上門。奈何有九辰君這個神謀詭劃的妖人,算準一切,輕輕一彈指,便讓幽冥教引以為傲的防衛灰飛煙滅。在安伯塵和司馬槿所在的那個時代,九辰君便是無名之輩,可就是這樣的無名之輩,才能隱於暗處,冷眼笑諷那些自謂梟雄英豪的人物。

偏偏自己剛到幽冥教,手中沒有半個籌碼,否則怎麽也要和他鬥上一鬥。

司馬槿捏緊手,心中暗暗說道。

“為什麽?”

白發偉岸,卻一身酒氣的男人問道,醉態畢露,尾巴豎得老直。

“為什麽?”男人第三次問道。

女教主依舊毫無反應。

司馬槿苦惱的撫額,心中對這對癡男怨女實在是感到無語凝咽,轉而司馬槿用勁拍了拍自己的額:“真笨,我怎麽忘了。她不說,我去說!”

一閃身,司馬槿也瞬移而去,出現在女教主身邊。

“這位大哥,王神將,事情是這樣......”司馬槿掩飾住內心的不滿,竭力擠出笑容,對如今天宮第一神將王子嶽說道。

然而,還沒等她說完,一直沒等到女教主回複的王子嶽終於暴走。

他闖進來,除了質問女教主外,便是來殺那個出現在幽冥教中的男人,也就是安伯塵。

“去死!”

手舉鐵棒,王子嶽高高躍起,雙目金光四射,狠狠砸向安伯塵。

別看他和安伯塵比起來,就如同蚊蚋和巨樹,可他是真真正正的玄仙,且是玄仙中最強的幾人之一,光是雙臂之力便能掀翻四海。

隨著王子嶽躍起,從北海傳來的喊殺聲也愈發震耳欲聾,不少教徒都已能看到或是駕雲、或是禦寶而來的東神、天合兩方勢力的高手。也不顧教主沒下命令,不少幽冥教徒都紛紛衝了上去,守護著腳底的海與土地。

這一切都和王子嶽無關,暴怒到失去理智的王子嶽凶狠的盯著安伯塵,遠古時候傳承下來的那頭凶猿的血液在他體內翻騰激湧,衝擊著他的四肢百骸。

“去死!”

不管是怒火還是妒火,王子嶽手中的大棒已化作一道火影,狠狠砸向安伯塵。

劇烈的戰風從王子嶽手臂間揮下,就連已至真仙境的司馬槿也感覺腳底不穩,身體仿佛風中翻飛的樹葉,隨時會被吹走。

“小安子!”直到這一刻,司馬槿方才有些慌亂。

天宮第一神將挾暴怒的一棒,光是棒風就讓真仙失去重心,更別說棒尖所蘊含的力量。

似乎聽見了司馬槿的叫喚聲一般。

安伯塵低下他高昂的頭,向下看來,與此同時,一件異常詭妙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

他的身體非但停止了瘋漲,相反的,他在百分之一彈指刹那間縮小回來,從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變回從前七尺餘高的身材,堪堪避開了王子嶽這一棒。

王子嶽愣住了,女教主也愣住,遠處遙遙望來的九辰君和呂風起同樣也愣住。

讓他們驚訝的不是安伯塵從大變小,而是安伯塵隻憑真仙修為,竟躲過了玄仙誌在必得的一擊。要知道,王子嶽盯準的是安伯塵本身,按理說,任憑安伯塵如何變化,他也應該無法躲過才是。

緊接著,更令幾人震驚的事發生了。

就見安伯塵飛起,臂下挑起銀槍無邪,一槍擊中王子嶽頭部。

“轟!”

震動山嶽的響聲傳來,一顆腦袋高高飛起,卻是王子嶽被安伯塵一槍挑斷了頭顱。

那一瞬間,銀槍出沒時的力量還剩幾絲餘力,向東神、天和兩大勢力所來的方向飛去,竟一路掃死三千神象。

這哪是真仙,分明就是玄仙才能擁有的源力!

“那是誰......此人能殺王子嶽,吾不是對手,扯呼!”

來自天和宗的第三護法大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率領眾弟子向回奔去,臨走時還不忘一把拉上九辰君。

而另外一邊的東神教也被安伯塵的一槍所嚇,全軍撤離。

何九見狀大喜,連忙揮舞旗號,下命眾教徒掩殺上去。

好在天和宗與東神教此番前來,隻不過是試探,一擊不中,全身而退。

紅光並青雲,晚風奏太疾。

那個沒了腦袋的屍體一搖一晃的從海中站起,大手一揮,把頭顱召來,安上脖頸。

“好疼......這個家夥,好大力氣......你用的莫不是遠古妙法,肉身成聖?”王子嶽活動了下脖頸,隨後皺眉問向安伯塵:“我從沒見過,你究竟是誰?”

“他是我夫君。”

司馬槿攔在安伯塵身前,對王子嶽說道。

在場之人,女教主,王子嶽,司馬槿以及何九,都能看出安伯塵此時的狀態很不對,似乎無比虛弱而萎靡。可剛才媲美玄仙之力的一槍,又是他所發出,這令眾人費解無比。

“教主姐姐,我夫君身體困乏,先告辭。”

司馬槿攙扶住安伯塵,一個閃身,消失在歸一島。

“教主,他們似乎走了。”何九遙望了眼南方,向女教主稟報道。

“沒事。這一戰過後,天上地下都會知道他們已是我幽冥教的人,他們還會再回來。”女教主說道,她背對著王子嶽,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

何九也很擅長察言觀色,她看了眼王子嶽,隨後告退。

清醒時候的王子嶽很是尷尬,可他和女教主一樣,自尊心極強,明知自己是吃了一場飛來橫醋,這才闖下大禍,可他又不願意道歉。

“他們是誰?莫非......”王子嶽負手而立,皺眉思索片刻,後又豁然開朗:“莫非是你當初和我提過混世之才?”

“你為何早點不能明白。”女教主聲音不算冰冷,卻毫無感情。

“以真仙的修為擊退玄仙,雖說隻是一招之力,可他又是怎麽做到的?”王子嶽問道,心中仍有些後怕。

好在他有遠古大聖的血統,能斷頭重接,這才沒有丟大臉,換做另一個玄仙,就算不重傷,也會被他一槍打得丟盡顏麵。

“我為何會知道?”女教主聲音開變得冰冷,她似乎不想再搭理王子嶽,向前走去。

“這樣好了。我毀你黑龍窟,往後便為你幽冥教守海百年,如何?”王子嶽大叫著問道。

“笑話,黑龍窟豈是你能毀的?你壞的隻是一隻龍目罷了。”女教主冷笑著道,攝空大步向神殿走去,走在半途她猛地回頭,盯著王子嶽遠去的背影,目光微微波動。

王子嶽大概是依照諾言守海去了,可她卻知道,在此之前,他就已經在幽冥海前守候了千年不止。

北海,人生苦短船行。

司馬槿召喚了幾名黃巾力士整理好被戰風刮得亂七八糟的碼頭港口,隨後將安伯塵攙扶進水榭。

“究竟發生什麽了?”司馬槿問道。

安伯塵麵色微微發白,他尋著木榻盤膝坐下,深吸口氣,複又吐出:“沒什麽,隻不過,我找到一招以真仙境克製玄仙的法門。”

“可是,你似乎傷得很重。”司馬槿關切的說道。

“畢竟是新創的法子,第一次使用,還不怎麽靈。等我完善之後,再不會這樣。”安伯塵笑道。

聽安伯塵這麽一說,司馬槿放心下來:“以真仙境克製玄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剛才竟然一槍挑斷了王子嶽的首級,你可知道,王子嶽他是當世天庭第一神將,天庭可非四洲三大勢力所能比擬的。”

“騎士也沒什麽大不了。”安伯塵嗬嗬一笑,輕撫把握著司馬槿手背上可愛的渦輪:“隻不過,我掌握了玄仙境的力量罷了。”

司馬槿故作誇張的張大嘴巴:“你是怎麽做到的?雖然你積蓄的元氣遠超過同一境界的真仙,可遠遠達不到玄仙的範疇。”

“和元氣無關,僅僅是力量而已。最純粹的力量,和技巧、命運、天意都無關。”

安伯塵說道,踏上化身周天之道的他,此時每一句話裏,都隱隱透露出無窮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