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司馬槿的玄奧

王子嶽和王子山本就長得極像,隻不過一個多了條尾巴,另一個是青麵,用蒼山之泉所煉製的濃漿易容,便是玄仙不注意之下也無法發現其中的端倪。就這樣,兩人同遊天地,卻隻用一人的身份,一開始王子山還有些不習慣,漸漸的,隨著王子嶽的威名傳向四麵八方,王子山也開始變得習慣,畢竟他也有一半的時間扮演王子嶽,而無論王子嶽還是王子山,都隻是個名字罷了。

再然後,兩人一前一後突破玄仙,兩個玄仙,再加上同時都有遠古神猿的血脈,同級之中自然是無一對手。

王子嶽的名聲越來越響,連天庭的帝王都有所耳聞,自然而然的,王子嶽被招安,上了天庭,做起神將來

“曆史果然隻是曆史,一半謊言,一半假話。”

司馬槿被眼前所發生的故事震懾到,這一切,都和曆史中所記載的大相徑庭。

後世之人又有誰會知道,王子嶽竟還有個同胞弟弟,並且,他一半的功勳戰績,都是他那位同胞弟弟一同打出來的。

“曆史向來如此。所以,我們穿越到上古,就算改變了曆史,也不會遭受曆史秩序的抹殺,因爲曆史是不確定的,就算已經發生過,它也是擁有萬千變數。”

安伯塵目射*精光,喃喃低語著。

隨著進入上古的日子變得長起來,見到了林林種種不一樣的曆史後,安伯塵愈發篤定他們從前的擔憂並不存在。然而,少了曆史秩序的製約,又靠什麽來阻止玄天及玄天之上的強者重回過去,或者穿越到未來,利用所知道的一切為所欲為?

“難怪劍齋子弟稱我們叫做秩序破壞者。原來維持曆史秩序的,不是天道,而是他們。”

安伯塵茅塞頓開,看向一旁的司馬槿,就見司馬槿皺眉苦思,不知在想些什麽。

“走吧,我們追上去看看,在天宮或者其它什麽地方又發生了什麽,使得他們反目成仇。他們畢竟都是擁有玄仙修為的天庭神將,在王子山的夢境裏,或許能收獲不少我們曾經尋找的秘密。”

安伯塵不由分說的拉起司馬槿的手,追著王子嶽和王子山,向天庭飛去。

上古時候的天庭,共有五方天帝,共同擁有偌大天庭,每人持一山一殿,分別掌管、行使三樣天帝職責。

王子嶽被招安的那年,天庭中的五方天帝,有三人閉關修煉,隻剩兩帝行使職權。跟著王子嶽登上天庭,走過南天門,過華表,上天闕,拜帝王,安伯塵算是又走了一遍天宮,畢竟當年他通過桃源曾經見過一回天宮,可那時候的天宮支離破碎,又哪比得上眼前的繁花如錦、雄壯巍峨。

在四洲之地時,王子嶽和王子山所遇到的,要麽是真仙,要麽是玄仙,卻都已對王子嶽形成根深蒂固的印象,自然不會去追根問底。然而,到了天庭之後卻不同了,那兩方執事天帝雖也隻是玄仙,卻是有天帝神位的玄仙,一眼可觀三界四洲,一耳可聽四合八荒,王子嶽和王子山的這點小伎倆如何能蠻得了他們?

可為帝王者心術手段何等了得,他們察覺後,先是佯裝大怒,揚言要狠狠責罰二人,王子嶽和王子山也知他二人身陷天庭,若是學從前大鬧一場的話,隻有死路一條,於是虛心認錯。兩方天帝見二人態度誠懇,於是乎收回成命,令王子嶽和王子山明麵上還是以王子嶽的名號行事,暗中分別效忠那兩方天帝。王子嶽和王子山心知是中了那兩天帝的計,卻無可奈何,隻好繼續這天昏地暗、顛倒無常的日子。就在這時,長著尾巴的王子嶽在一次去北洲行使秘事時,遇上了青兒教主,被她深深吸引。再然後,便是狗血又不算狗血淋頭的故事,青兒那時還不是幽冥教的教主,也從未想過自己會成為教主,她乍一遇上王子嶽,便被灑脫不羈、卻又狂放自傲的王子嶽吸引,兩人在天河泛舟,在四海獵鯨,總之就像世間任何一對陷入戀情中的男女,羨煞神仙。

在這其間,王子山並沒有過多幹涉王子嶽和青兒教主之事,依舊過著他的影子生活。

“果然,王子山對他兄長的女人不感興趣。”司馬槿用一種很奇怪的口氣說道。

“你怎麽就想看這種戲碼?”安伯塵好笑的問道。

“也不是。”司馬槿神色凝重:“若是二男爭一女的戲碼,那其實最好解決,想當初你在琉京遇到的離左二蛇,他們不也是如此?男女之情會削弱力量,也會使得力量動搖,他們一旦弱下去,對於我們的威脅也會變小。反之,若是因為其它原因,使得王子嶽和王子山兄弟二人反目,那就會很麻煩了。”

司馬槿的意思安伯塵自然明白,若是因爲男女之情的關係,那事情將會變得不那麽複雜。

“男女之情果真會削弱力量?那像我們這種,又如何去算?”安伯塵抓住司馬槿話語中的漏洞,反問道。

“這”司馬槿被問住,她皺眉思索,半晌道:“力量被削弱,通常是發生在一種不穩定的狀態下,比如情感的分合。可若處於一種穩定的狀態下,力量應當不會被削弱,反而隨著穩定的加劇,而變得愈發強大。”

“也不盡然。”安伯塵反駁道:“穩定狀態下,力量固然會逐步遞增,可遞增的幅度卻極其微小,遠不如有時合穩之間所爆發出的力量。”

安伯塵和司馬槿的這場交談,已然從情感層麵延伸出去,所談論的,不僅僅是男女之情,而是一種道。安伯塵已有他自己的周天玄奧,夢術、武道齊修,而司馬槿因為有安伯塵的緣故,幾乎用不著她出手,而她絕大多數時間也隻是進行修為的修行,增加元氣,以便跟上安伯塵的境界。

如司馬槿這樣的女子,即便有了一個足以依賴的心愛之人,卻也不會就此安於現狀。有了安伯塵的前車之鑒,她也想過要創立自己的玄奧或者道義,奈何玄奧這類,還是需得看機緣命數,司馬槿聰明過人,隻可惜機緣遲遲未到。

而今在王子山的夢境中,司馬槿無意之中,從男女之情中悟出天地間另一方玄奧,穩固和崩離。這等玄奧,說實話和安伯塵的周天玄奧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從一極到另一極,變與不變之間。不同的地方卻在於,安伯塵的周天玄奧講究一個圓,是一個周而複始的過程,而司馬槿隻想從穩固和崩離這兩種天地間最令人難以名狀的狀態中,尋找出力量存在的奧妙。倘若司馬槿有所得,那她的實力將不再局限於察覺對手的修為實力道法,更不僅僅是站在安伯塵身後陰謀算計,而是可以和安伯塵一起,在未來的日子裏聯手抗拒強敵。

安伯塵和司馬槿都清楚的知道,卻誰也沒點破,隻像是在談論一件稀鬆尋常的事,不想破壞這種奇妙的氣氛。至於王子嶽和王子山的故事,反正夢境掌控在安伯塵手中,安伯塵說停便停,說開始便開始。

“如此。”司馬槿眼中閃過如有所悟的光芒,她笑了笑,就在天宮夢境之上的南天門盤膝而坐:“你先去吧。他們的事,回頭你再告訴我。”

說完,司馬槿閉上雙眼,青絲玉帶沉於腦後,卻是開始感悟玄奧。

安伯塵灑然一笑,轉身,重新點開夢境,獨自一人追尋著王子山的腳步,繼續向前飛去。

天底下再沒有什麽地方比安伯塵的夢境安全,司馬槿在安伯塵的夢境中修行,無論司馬槿還是安伯塵都放心得很。

繼續王子山的故事,安伯塵看著看著,就發現執掌天地的兩位天帝,又有一人進行閉關,將所有的職權都交給剩下的那名天帝。安伯塵忽然覺得很奇怪,他所知道的遠古上古,以及司馬槿從史書中撿出來講給他聽的那些,裏麵的天帝都是利欲熏心、極重權勢,而他眼前所看到的天帝,似乎都懶得去坐天帝寶座,爭先恐後的推脫俗務,閉關修行。反觀四洲之地,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不斷的有豪強勢力妄圖染指天宮。

這又是怎麽一回事?天宮的帝王們,難道已經知道日後天地間必有浩劫,引發天地崩潰?

安伯塵心中想著,轉眼被他自己給否認。

在已經閉關的天帝中,有一位是安伯塵的老熟人,那便是創建出秘術一脈的白帝,他都是在天地崩潰後才出關,錯過了逃往天地邊緣的機會,被逼無奈之下創建桃源秘術一脈,輪回轉世。

安伯塵沒再繼續想下去,因為他看見了王子山怒氣衝衝的跑到北洲幽冥教,像是去找王子嶽理論什麽。

“好機會!”

夢境來到幽冥教,隻要安伯塵和司馬槿在這裏出夢,現實中他們便能越過王子山,到達幽冥教。

怎奈何司馬槿剛剛入定,安伯塵豈舍得現在就將她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