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六百七十五章 守門奴
“妖魔?”盧舟雷一愣,隨即哭笑不得。
至於盧舟霜瞥了眼天元宗七傑便收回目光,顯然是不再感興趣,此時此刻,讓她最感興趣最好奇的還是無邪前輩和那名自稱司馬槿的強大女仙之間的關係。可她又不好意思問出口,幾番用眼神暗示安伯塵,安伯塵都無動於衷,盧舟霜也隻好悻悻作罷。
“嗯。又有一人快不行了。”安伯塵遙遙注視著戰局,自言自語道。
這三名天元宗真仙正是他送給司馬槿磨礪戰鬥經驗的磨刀石,這三人放在真仙中不算強也不算弱,隻能算中規中矩,作為司馬槿的磨刀石再合適不過。
“好厲害的玄奧。”
就在這時,一道粗獷的聲音響起,盧家姐弟回頭看去同時麵露喜色。
“老裘,你也出關了。”盧舟雷喜滋滋的說道。
老裘點了點頭,隨後看向一旁的安伯塵,欲言又止。
盧家姐弟在周天夢陣中渡過三十六年恍恍惚惚、若真若幻,直到現在都沒向安伯塵問起此事,而老裘卻不同,他本身就是真仙,清楚的知道要布下一個如此神乎其神,擁有偷天換日功效的法陣有多不容易,更何況連他這樣的真仙都能在法陣中逆天修行,這足以說明安伯塵的道行遠超過他。
“無邪道友,多謝。”老裘猶豫片刻,卻還是低聲說道。
憑空多出三十六年的修為,且還是在無比寧靜醇和的夢陣中修行,這三十六年的功力足以抵得上平時百多年所修,老裘也知他欠安伯塵甚多,一謝過後沒再多言,心中感慨萬千。
安伯塵微微點頭,忽然一笑:“隻差最後一個了。”
“司馬姐姐好厲害。”盧舟霜訝然道。
聞言安伯塵心中暗笑,按照真實年齡,盧舟霜應當還比司馬槿大得多才是,更何況他們是從未來回到過去,這年齡上更是都不知如何衡量,按照曆史來衡量的話,安伯塵、司馬槿都已是負歲。
“糟糕。”盧舟霜臉色忽然一變。
“姐姐你幹嘛一驚一乍的!”盧舟雷正忙著和老裘敘話,被盧舟霜的驚叫嚇了一跳。
盧舟霜看了眼安伯塵,麵露憂色道:“天元宗再怎麽也是有頭有臉的宗門,他們來參加大道法會,領頭的真仙境長老卻被司馬姑娘殺死,傳出其恐怕會惹來天大的麻煩。”
“是啊。”盧舟雷顯然也想到了這點,頓時愁容滿麵。
瞄了眼盧家姐弟,安伯塵愈發喜歡二人這種性子,講義氣,又會為他人著想。
“放心,不會有事。”沒等安伯塵開口,老裘已經樂嗬嗬的安慰著盧家姐弟,他知道安伯塵是三大勢力內部高層,別說殺幾個天元宗的長老,就算把天元宗滅門,隻要能找到合適的藉口都不會有什麽大事。
“最後一個也完了。”安伯塵收回目光,對盧家姐弟和老裘道:“你們先找一地休息,準備明日的大道法會。”
“那你呢?對了,司馬姐姐去哪了?”盧舟霜微紅著臉,試探著問道。
“我還有點事。至於她,她應該也回去休息,明日她也會去參賽。”安伯塵說完,轉過身。
盧家姐弟相視一眼,朝向安伯塵拱手作別,隨著老裘向另一處峰頭飛去。
直到三人走遠,安伯塵方才一甩袍袖,從袖中滾出七個小人,落地以後仍沒變大,保持著巴掌大小的身形。
七人剛落地,也不管安伯塵,便扭打撕扯在一起,渾然忘記安伯塵還在一旁。
盯著被自己悄悄留下的天元宗七傑,安伯塵不言不語,隻是靜靜的注視著他們,直到七人漸漸停止爭鬥,回過頭用驚詫、恐懼的目光看向安伯塵,安伯塵方才笑道:“你們幾個也忒大膽了。”
除了王姓修士外,其餘“六傑”竟以為安伯塵在誇讚自己,低下頭時臉上依稀透露出得意之色。
“王瓶。”安伯塵搖了搖頭,將目光轉向王姓修士,一口叫出他的名字:“你現在還當我們是妖怪?”
“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你這麽神通廣大,又豈會不知。”名叫王瓶的修士顫抖著身體喃喃低語著,他是明白人,自然能猜到他接下來的下場。就連在他看來神通廣大的師叔們都死在那個神秘女子手下,而聽幾人之前的談話,這個青衣男子的實力似乎比那個女子還強,而且壓根不在乎他們是前來參加大道法會的聯盟修士。自己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後果可想而知。
“明白就好。”安伯塵說著,手已抬起,卻是準備將天元宗七傑斃命於此。
夜林漆黑而又安靜,就在安伯塵掌心雷光乍現時,從林子深處傳來一聲極輕的鳥叫。
這鳥鳴聲本沒什麽,落在安伯塵耳中卻顯得十分突兀,倘若三仙峰是一幅精致的畫卷,那麽這一聲鳥鳴則好似灑入畫卷的墨汁,瞬間將畫的美麗破壞殆盡。
安伯塵耳朵一動,猛地抬頭望向漆黑的天幕,若有所思著。
高抬的手掌旋即放下,安伯塵逐一掃過跪倒在地天元七傑,最後目光落到王瓶身上:“我也不是不可以放過你們。”
話音落下,王瓶眼睛亮了起來,求生的欲望一經被激起,那再阻止不住。
“死罪可免,獲罪難逃,你們若不想死,便為我做一百年看門奴如何?”安伯塵道。
“小的參見主人!”王瓶眼珠子一轉,二話不說俯身便拜。
其餘六傑雖恨王瓶,此時卻不得不依葫蘆畫瓢,學著王瓶俯身拜向安伯塵,口稱主人。
安伯塵點了點頭,又望了眼夜空,手掌一翻,便將王瓶七人吸入掌心。安伯塵是為周天代表,隨手便能將人吸入周天宮中,從此周天宮除了三神君和紅衣、白衣、青衣外,又多了七個看門人。
“你這麽做,我不理解。”
從背後傳來司馬槿的聲音。
走到安伯塵身前,司馬槿奇怪的瞄了他一眼道:“你從不喜歡收徒收門人,紅衣他們三人還是我逼你收下,今次你怎麽突然收起看門奴來了?”
“剛才又有人在旁觀。”安伯塵輕輕說道:“直到最後他故意泄露蹤跡,讓我發現。若我猜得沒錯,那人同樣來自宇心。”
“宇心又來人?這已經是第三批了。”司馬槿皺了皺眉:“他們先後前來,顯然是來自不同勢力。”
“是。”安伯塵點頭:“我原本以為宇心隻有兩股勢力,就算不是,也是以之前兩股大勢力為主,成對峙之勢,如今看來宇心的勢力分布和我猜想的還有不小出入。”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為何要收那七個傻子呢。”司馬槿險些被安伯塵繞走。
“和宇心有關。”安伯塵瞅著天上那輪明月,沉吟道:“我雖不知道這感覺從何而來,可自從那對長著羽翅的父女出現後,我便有種直覺,不久的未來必將會出現一場戰爭,而且還是和史上的戰爭全然不同的戰爭。”
“未來的戰爭?”司馬槿低估道。
“是。我說的未來並非指著我們所來自的未來,而是以宇心的時間為計,可究竟是在何時,我也不知,隻是冥冥之中的感應。”安伯塵說著說著露出一絲苦惱,隨著這幾日神秘宇心頻頻來人,許久未曾出現過的失去把握的感覺再度生出:“而我如今的根本是周天宮,可退可進,好在周天宮的本身不在這片天地中,就連宇心之人也不一定能發現周天宮。然而一旦未來那場戰爭開始,周天宮勢必會成為眾矢之的,不得不多出些人手守護各個門戶入口。”
“就算是這樣,你也用不著找這七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當守衛吧?”司馬槿雙手一攤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
安伯塵笑了起來,他在半空畫出一麵圓鏡,圓鏡中出現“天元七傑”,他們一個個盤膝坐在周天宮大殿中,紋絲不動,而風水火三神君則輪番在他們身上刻印畫符。
“這是什麽?”司馬槿問道。
“煉製道兵。”安伯塵道:“我雖饒過他們,可從此往後他們隻能存在於周天宮中,成為守護周天宮的道兵。王瓶也算有些小聰明,經曆磨練後倒也能夠守護一方門戶,而其餘六傑笨雖笨,可心性單純,腦中隻有一根筋,修行起來速度應當極快。更何況,我從不想強迫別人為我效力,守宮是辛苦活,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除非是主動惹了我,像王瓶他們七個。”
“修道修了這麽多年,你骨子裏的那點迂腐還沒被修掉。”司馬槿歎了口氣,也不知是意外還是欣慰,說完她一個縱身向月下飛去。安伯塵一步百丈,緊隨其後。
兩人消失沒多久,之前的那聲奇怪鳥叫又響了起來。